楚然表现得很虚心:“大哥说得对。既然如此我就随时关注着,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这件事不宜张扬,如果真有合适的心源我愿意陪大哥走一趟,咱们谁都不要带,确定心源属实再叫车转移到文柏那儿去,这样一来不仅万无一失还不会走露风声。”
陆和泽沉思半晌,“就按你说得办。”
原本也没抱太大希望,只是被楚然这份诚心所动容,谁知当天下午他的房门就被人急促叩响:“大哥,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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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家各抒己见特别开心,我也想解释下强制爱这个标签。可能很多人会觉得陆行舟没那么丧心病狂,其实他是有人物弧线的,后期会有些改变,我选这个标签仔细考虑过。
第33章 33 报仇
“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消息了,看来是文柏命大。”闻讯后的陆和泽抖擞精神,一手将身下的轮椅推得飞快一手掏电话,“我现在就让阿辉把车开到楼下。”
还没来得及拨号手机却被人抽走。
一直靠墙而立的楚然头戴一顶全黑鸭舌帽,握着手机自上而下望着他,“大哥,你还敢叫司机?”
说完转身走到电梯口,不徐不疾地按下了按钮。
极少被人违逆的陆和泽跟在他后头,脸色不大好看:“为什么不敢?”
头顶的红色楼层数每隔三秒跳动一格,楚然藏在帽檐下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声音幽幽地道:“那件事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至今没有查清楚,依我看,你身边的人也不一定就是铁板一块吧。”
话虽不好听,道理却没错。陆和泽压下火低头沉吟,“那依你的意思……”
“我来开。”
“你?你身体吃得消吗?”
从市区到对方所报的地址单程需要90分钟左右,现在楚然身体状况特殊,出了事可不是闹着玩的,陆和泽就算再怎么着急也不会差遣弟弟最紧张的人。
楚然躬身将手机递回给他,报以淡淡一笑:“开车又不是打架,有什么吃不消的,中途要是累了大不了停下来休息几分钟。”
刚一说完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他主动将陆和泽推进去,然后按亮一层,“现在文柏的身体是第一位的,何必婆婆妈妈,除非大哥连我也不信。”
话讲到这个份上,陆和泽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直奔车库上了辆后车厢改造过的路虎径直往大门开去。路过前院时踩着云梯修院灯的小张看见了,急忙除下手套小跑着过来清路障顺带笑脸相迎,“您二位忙什么去?怎么也不叫个人跟着。”
楚然平淡地扫他一眼:“我跟大哥出去买点东西,帮我们开门。”
“好嘞。”小张嘴上答应着,脑袋却偏着往车里面瞧,直到陆和泽不耐烦地出声催促才动身去开大门。
就这样离开陆家,外面风和日丽,驶过路碑国道839。
因为抱了极大希望且唯恐落空,陆和泽表现得有些急躁和紧张,神情始终严肃。相比之下楚然则要轻松得多,一直在主动聊天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大哥,听行舟说以前你也换过心,这个手术是不是挺危险的。”
“换过,就在你来陆家的前一年。”
“是那个被抓的李医生帮的忙?”
明明是件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的事,楚然的语气却像毫不知情一样。陆和泽觉得奇怪,问他:“行舟没跟你说?”
“说过,不过我一开始不太信。”后视镜里楚然俊秀的下半张脸似笑非笑,“我以为医生一心只想悬壶济世,没想到还能做出那种事来。”说完往镜中递去一个抱歉的眼神,“我说话比较直,大哥别介意。”
“有什么想不到的,有钱能使鬼推磨。”陆和泽眼睛往旁边一瞥,就跟说今日天气一样答得无关痛痒,“你年纪轻阅历浅,以后慢慢就会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
“包括人命?”
陆和泽一时语塞。
楚然淡笑点头:“明白了。有的人命贱,拿几十万去换都嫌多,有的人命贵,哪怕花几百上千万也要救活。”
他表情分明笑着,车窗上映出的那张侧脸却无端让人感觉冷如寒冰。
陆和泽到底还没有无耻到以曾经作过的恶为荣,岔开话题:“对了,今天出来你跟行舟交待过没有?”
话一出口,刚才还占据主动权的楚然竟有三秒停顿,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帽檐下的表情也变得模糊不清:“我给他留了字条。”
声音乍一听很疏淡,尾调却略微下沉,不像之前那样从容。
“多大的人了还来这一套,搞不懂你们小夫妻的情趣,发个短信不就完了?”
楚然不愿多谈,只是将油门踩得更深。
自此,车子在寂静无声中快速驶入盘山公路,市区渐行渐远,尘土越扬越高,路也越开越窄。没多久前面就变成了左右只容一辆车通过的双行道,路面颠簸不平,幸好走惯了山路的路虎减震效果尚可,否则两人恐怕早已晕车。又前行了大约一公里后楚然似乎有些吃不消了,将车依山壁停稳后转身道:“大哥,我想休息一会儿,推你出去透透气吧。”
为他身体考虑,陆和泽自然不便反对。
这里是临江最边缘最落后的地界,平时罕有人至,目之所及只有黄土跟沙石,也难怪村里的人穷得要卖心脏。陆和泽将轮椅推到山坡的护栏边停住,面朝护栏外点了根烟开始吞云吐雾。
对面是山巅,两山间是一眼看不到底的山谷,一摔下去必定粉身碎骨。楚然慢慢走近,站在他左手边欣赏大好风光。
陆和泽回头瞥了眼后立马挥挥手赶他走:“站边上去,行舟要是知道我让你抽二手烟非跟我急不可。”说完又扭过头去抽起烟来。
楚然眼中的狠绝一闪而过,一直站到烟燃了一半才再度开口:“大哥,假如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不会害死褚文斌?”
这话问得突兀,陆和泽抽烟的手一抖,烟灰簌簌下落:“你问这个干什么?”
楚然盯紧他侧脸:“会还是不会。”
他脸色一垮,转头看向山外:“谁不想活命?换成你你也会那么选。况且他的死归根结底不是因为我,我只是让李明健替我找颗心脏来没让他杀人。这个李明健,就是爱自作主张。”
楚然闭了闭眼睛,立在原地静默数秒,然后神态自若地转身朝路虎走去,“我去车上拿瓶水喝,大哥要么?”
陆和泽也没在意,摆摆手说不用了。谁知片刻的脚步声过后,忽然传来砰一下关车门的声音,随后是引擎大震!
轰——
沉睡中的路虎像头突然苏醒的怪兽,车身往前猛窜两下!
陆和泽察觉不对,两手扶着轮椅迅速转过身来,只见楚然不知何时已经坐回了驾驶座,鸭舌帽下的那张脸阴郁冰冷如阎王再现,把住方向盘的手臂用力到暴出青筋。
“你要干什么?”恐惧的直觉顺着脊椎蜿蜒而上,他惊怒地大睁双眼瞪着楚然,扒着轮椅急急后退。
周遭尘土飞扬,楚然嘴角一勾,用口型轻声道:“送你上西天。”
话音刚落他就踩下油门,车身径直向前飞出!
“你、你疯了?!”要不是路边有护栏恐怕慌乱之中陆和泽已经跌下山崖。他两手急速搓动轮子,可轮椅的这两个轮子怎么比得上汽车的速度,不出三秒轰鸣声就已经近在咫尺。
他近乎绝望地浑身颤抖,连人带轮椅跌跌撞撞地向山下逃去。
隔了道被灰尘蒙住的挡风玻璃,楚然对着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不觉失笑。
叱咤风云的泽川陆总难道就这点胆量?刚才不是还毫无悔意地说谁都想活吗。要不是懒得提高音量,他真想最后再跟陆和泽告个别。
人命不分贵贱,活了三十多年你都没学会这个浅显的道理,那就我来教你。车往前一撞,你一命抵一命,我是死是活就看天意,很公平对不对?我和你两条命不分贵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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