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混合着年轻人清新的荷尔蒙味道扑面而来。宋景宁莫名地感觉这个味道很熟悉,也让人特别安心。
味道是记忆的启动音,那个温暖的怀抱让宋景宁的身体好像泡在温泉水中载浮载沉。
水中的自己放松极了,他渐渐闭上眼睛,记忆的触角逃脱禁锢肆意延伸,试图唤醒他沉睡的潜意识。
虽然他有很多事情已经想不起来了,但这位年轻的秦律师也许并没有说谎,他们真的认识也说不定。想到这,宋景宁身体不再僵硬紧绷,他慢慢放松了下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
雨滴很有节奏地纷纷落在车窗上,形成了一道道细密的水帘,将秦悦和宋景宁彻底与外界隔绝。
他们看不到窗外,也看不见彼此的眼睛,只能感受到两个人逐步升高的体温,和渐渐混成同一节拍的心跳。
青草和泥土的清香弥漫进来,秦悦对宋景宁的身体反应了如指掌,他巧妙的随着雨滴落窗的声音轻轻地拍抚着宋景宁的背。也许是因为情绪起伏造成的疲惫,宋景宁困意来袭,竟然真的闭上了眼睛。
秦悦不停地拍抚着他,直到确认了宋景宁已经睡熟了,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慢慢调整座椅角度,让宋景宁睡得舒服一些。
他调高空调的温度,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宋景宁身上,轻声说道:“身体的记忆是骗不了人的,阿宁还记得我。还跟以前一模一样,喜欢雨滴的声音,睡吧,睡醒我们就到家了。”
秦悦启动保时捷,将车开上了主路,在早春的雨雾中向通往宁海的省际高速公路开去。
第42章 你别想再离开
因为宋景宁在副驾睡着,回程的时候秦悦放慢了车速,开回宁海时已经过了午夜。
宁海市不如临江市温暖湿润,三月的天气到了夜间依然干燥寒冷,宋景宁抱着自己的手臂被冻醒的时候,秦悦已经将车开进了锦粼苑的地下停车场。
宋景宁刚醒,人还是懵的,他看着车窗外陌生的环境,略显昏暗的灯光在水泥地面上铺出一层薄薄的霜白,四周静谧得令人心慌,他回头看向秦悦用手语问:“这是哪?我睡了多久了?”
“阿宁,我们回家了。”秦悦帮宋景宁把座椅调整回来,然后熄火下车,一边往副驾走一边脱下自己的大衣,他拉开副驾的门,先把衣服裹在了宋景宁身上:“宁海太冷了,你别着凉,穿好衣服我抱你回去。”
宋景宁的脑海中对眼前的一切都是空白一片,一种不安全感当头压了下来,他对秦悦的话就更加感到茫然和抵触。
他有些生气地将秦悦的衣服从肩上扯下来推回他怀里,用手语说:“秦律,你这玩笑可开大了,你把我带到宁海,现在让我怎么办?总不能住在你家吧。”
秦悦看着他那张因失忆而满是警惕与恐惧的面孔,心头像被重锤击打般痛楚万分。
但他还是无奈的苦笑了下,满脸无辜地一摊手:“阿宁,你在我车上睡着了,没有你指路我当然不知道你家在哪啊,把你带回我家难道不对吗?你不回家我总要回家吧。”
宋景宁推开秦悦就要下车,秦悦也不阻拦,顺势后退一步让他下来。秦悦说的没错,宁海的夜晚实在是太冷了,冷风从地面打着旋地往上窜,冻得他克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秦悦把衣服重新披在宋景宁身上,揶揄道:“冷吗?”
秦悦的羊绒大衣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一上身就压住了凛冽的寒风,让宋景宁舍不得脱下来,他抿了抿嘴,没有再拒绝。
秦悦紧盯着他的眼睛,正色道:“手伸进袖子里。”
秦悦虽然年轻,但经过三年的身心磨炼,原本热烈张扬的个性如今百炼成金,进化成了不容忽视的强大压迫感,宋景宁脊背一僵,乖乖把手伸进袖子里。
秦悦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微微躬身,托着宋景宁的腿弯把人横抱在怀里:“我们回家。”
宋景宁赶忙用手语说:“秦律,既然已经到了宁海,我也不怪你了,我师兄周子御住在这边,我可以去找他,你还是让我下来吧。”
听到周子御的名字,秦悦脸色一沉,略一低头看怀里的人,两人呼吸交错、目光碰撞,秦悦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把宋景宁禁锢在怀里。
宋景宁挣扎着想逃离,但每次拉扯他都能更加明确地感受到秦悦身上的温度、力道、甚至呼吸频率。
宋景宁以为秦悦与周子御有过节,这时候激怒他对自己也没有好处,他试探着用手语说:“或者我可以去酒店住一晚,我们刚认识,实在不方便打扰你。”
秦悦一言不发地抱着宋景宁进入电梯,刚才停车场里光线略暗,到了电梯里,灯光乍亮,宋景宁的视线正对着秦悦的左侧脸颊,几道发红的指印清晰地印在脸上,那是秦悦强吻他时,被他打的。
现在看来确实下手重了,宋景宁心软,看到秦悦被自己打伤,还是有点内疚,直到电梯升至顶层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秦悦站在家门口,眼中充满期待地看着怀里的人问:“密码,记得吗?”
宋景宁微皱着眉,一脸茫然地看着秦悦,用手语说:“秦律,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家的密码。”
秦悦的目光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他输入密码开门,将宋景宁放在玄关的鞋凳上坐着,嘭的一声,门应声关上,玄关的声控灯亮起,一束暖黄的光线照在他们头顶。
屋子里静悄悄的,室内恒温在26度,让宋景宁畏寒的身体很快暖和了起来,秦悦蹲下来亲手帮他换鞋:“我现在只后悔当初太懒了没录入你的指纹,不然你绝对没办法抵赖。”
宋景宁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指了指秦悦脸上被自己打的地方,用手语说:“抱歉,我下手太重了,你没事吧?如果还疼,明天我可以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打坏了,我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打坏了,你嫁给我就行,也是一种法律责任。”秦悦帮宋景宁穿好拖鞋,抬头笑着看他:“饿了吧,我给你做鲍鱼粥,你最喜欢的。我抱你回卧室休息一下,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秦悦伸手又要去托宋景宁的膝盖窝,被宋景宁拉住了手腕,摇了摇头用手语说:“秦律师,我不知道你把我带到家里的真正用意,但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这么做涉嫌非法拘禁。”
“你总坐在门口可不行,我还没问过你,明天还有工作要做吗?现在还在做律师吗?”秦悦没有回答宋景宁的话,略显强硬地把他抱起来走进主卧放到了床上。
秦悦的这个举动在宋景宁看来简直跟新郎抱着新娘入洞房差不多,让他有点不自在。
秦悦随手打开床头灯,暧昧暖黄的光正打在宋景宁那张摆在床头的证件照上,那张证件照前面还放着一枚戒指,看得宋景宁心里一惊。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见秦悦转身走进衣帽间,不一会儿,又抱着几套家居服出来放在宋景宁面前:“都是你的尺码,喜欢哪一套自己挑。”
照片、戒指、家居服……在宋景宁对秦悦没有任何记忆的情况下,秦悦的行为其实是极为不正常甚至是有些变态的。
宋景宁警惕地向床尾的方向退了退,用手语说道:“秦律,如果你喜欢手办娃娃,我可以送你一个,算是我个人对你帮助皓皓的感谢,但你不能把我当手办一样摆弄。”
秦悦抓着宋景宁的胳膊把他拉回来面对着自己,在暧昧幽暗的光线下紧盯着他的眼睛,故意逗他似地沉声道:“阿宁,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确实有特殊癖好,就喜欢把好看的男人当成手办娃娃打扮起来。而且我观察你很久了,不然我有什么理由要亲自去临江接一个法援案子?一会儿我还要喂你吃饭,帮你洗澡,还有更多让你吃惊的花样儿,你要怎么办?阿宁,落在我手里你是跑不掉了。”
宋景宁信以为真,眼睛蓦地睁大,脸色发白一脸惊恐的看着秦悦。
秦悦立刻就心疼了,把宋景宁抱在怀里哄着:“我开玩笑的,你累得在我车上睡了好几个小时都没醒,你身体怎么样我会不清楚吗?怎么可能还折腾你。阿宁你放心,我只是想让你换件衣服舒服一些,然后你再睡会儿,鲍鱼粥好了我叫你起来吃饭,不能饿着肚子等到明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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