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谌泓渟是不是也要住这里?已经躺到床上的李信昀开始后知后觉地为自己的“贞洁”担心了。
他白天本来就睡得多了,现在也没什么困意,又想到谌泓渟万一半夜回来了,谁在他旁边,自己一大早醒来看见身边多个人估计心脏能给吓到骤停。左右自己也睡不着,不如在多等一等,等谌泓渟回来之后,他们来谈一谈彼此的关系。
少年白
存稿无了,日更结束,周末再更”
第10章 妥协
李信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心脏真的差点吓到骤停。
虽然昨夜李信昀称得上是满怀心事,但是或许是房间之中清幽的香气太过醉人,也或许是拥着的被褥太暖人了,他还是没有等到谌泓渟回来就睡着了。
他醒来的时候,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搂着,但因为刚醒,他的脑子还有些迷糊,因此看见面前如同特写镜头一般被放大到每个细节都动人无比一张精致的脸,还以为尚且在梦中。因为实在太近了,以致于李信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前是谌泓渟的脸。
这样一大早地看到谌泓渟这张极具杀伤力的脸,李信昀的心脏很给面子地跳得咚咚作响,一时有些发愣。
发愣完之后,他还没有来得及计较自己怎么被谌泓渟抱在了怀中,便首先感觉到了热。
一种显然不太正常的热。
不论是腰上即便隔着衣物也能感觉到烫得惊人的手臂,还是谌泓渟红得有点不正常的脸,抑或是萦绕着自己的灼热的气息,都显示着谌泓渟眼下的状态非常不正常。李信昀这下真的心脏骤停了,他下意识地直接叫了谌泓渟的名字:“谌泓渟!谌泓渟!”
谌泓渟在他的喊声之中有点迷茫地睁开眼睛。
他的眼眸里浮着雾气,听见李信昀叫他,没有应声,只是也只是把李信昀搂得更紧了,那双寻常时候显得有些冷的手,此刻毫无阻隔地掐在李信昀睡觉时被无意中掀起了下摆后露出来的侧腰上,滚烫的温度仿佛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碳火,就这样直接扔进了李信昀的怀中,仿佛要烧化李信昀一般。他的力气大的得惊人,仿佛是怕李信昀推开他,将李信昀搂得无法动弹。
这几天李信昀所见到的谌泓渟都是无比理性而克制的样子,对李信昀的每一个触碰都仿佛掌控着近乎是疏离的分寸,像是非常顾忌他的“失忆”,生怕引起李信昀一点不适和反感。李信昀还是头一遭看这样展露出某种近乎是兽一般的占有欲的谌泓渟。李信昀因为一时惊异忘却了要推开他,也忘记去计较谌泓渟跟自己睡在了一张床上,他说道:“谌泓渟,醒醒,你好像发烧了。”
“阿昀……”谌泓渟的声音里透出了与平日不同的暧昧与缠绵来,他似乎是不能够听见李信昀说话,置若罔闻地将头埋在李信昀的颈间,滚烫的、柔软的双唇触碰在李信昀的颈间。李信昀的脖颈十分敏感,被谌泓渟这似乎是无意识的亲吻激得从尾椎骨到脊背升起来一股微末的、令人战栗的电流,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就用手捂着脖子,隔开了自己脖颈的皮肤与谌泓渟的唇,但谌泓渟的唇依旧在他的手背上游移着,呼出的过热的气息依旧萦绕在李信昀颈侧,令李信昀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团烈火围困住了,烧得他有点头昏脑涨的感觉。而且也许是察觉到了李信昀隐约的抗拒,谌泓渟抱得他更紧了,李信昀都怀疑自己会被他勒死,而且因为过于紧密的距离,李信昀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了有某种显然更不同寻常的热度正抵在自己的腿间。
同为男人,李信昀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他的大脑片刻地宕了机。
出于男人某种根深蒂固的本性,李信昀本能地想象了一下和自己正亲密接触中的某个物件的大小,想象完之后,李信昀看着眼前谌泓渟那张无比漂亮的脸震惊了。因为体温过高,谌泓渟的脸上浮起了一片红色,显出一种非常诡异的艳丽感——谌泓渟还真是拥有一件和他的脸非常不相称的凶器。感受着自己身上迥然的某种热度,李信昀的脑子断了一下线,然后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爬了起来,一是想他的贞洁真的面临很危险的情况,二是想男人真不愧是考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都烧得神志不清了,还能硬得起来——此时此刻李信昀忘记了自己也是个男人。
李信昀既尴尬又慌张,他又不能对一个已经烧迷糊了的病人说什么,只努力想要从谌泓渟的怀抱之中退开,但是即便是这种状态下的谌泓渟,以当下李信昀弱鸡的体力也没办法挣开,反而李信昀越是挣扎,谌泓渟抱得越紧,电光火石之间,李信昀响起了昨天小齐说的响铃。
好在为了方便李信昀,响铃的按钮就放在床沿,李信昀艰难地侧了侧身体,伸出手臂按了下铃,不多时,小齐便在外面敲门,询问李信昀是否可以进来,虽然因为自己挣不开谌泓渟昏睡之中的拥抱而叫人帮忙这种事情有点尴尬,但李信昀也别无他法,只好先叫小齐进来。
“谌……谌先生好像发烧了。”李信昀加短地陈述了一下自己的状况,然后在小齐的帮助下,李信昀终于摆脱了人形抱枕的困境,小齐也急忙联系了家庭医生来看看谌泓渟。
分开之后,谌泓渟还模糊不清地呓语着,抓着李信昀的手不肯放开,似乎是一直在叫李信昀的名字。他高大的身形蜷缩在被褥之中,看起来很像一只大雨之中躲在破败的屋檐下、可怜兮兮望着路人祈求温暖和食物的猫,就算你知道这只猫本质是只老虎,你也会情不自禁地为他片刻地泄露出来的虚弱而心软。于是李信昀只好由他抓住自己,直等到家庭医生过来才走开。
家庭医生过来之后给谌泓渟诊察了一番,不出所料,大概是昨天夜里衣着单薄的在外面找李信昀受了凉,所以谌泓渟毫无悬念地感冒发烧了。家庭医生说大概是因为过度劳累,加上受了凉,所以才烧得有些严重——李信昀不知道这个过度劳累之中有几分是因为照顾自己,因此很是愧疚。
等家庭医生给谌泓渟挂完水,折腾完之后已经是中午了,谌泓渟才清醒过来。
听说谌泓渟清醒了过来,李信昀便也去看了。
谌泓渟还在没有输完液,但是人已经清醒了,因为病得突然,所以工作上许多事情都没有交代,因此谌泓渟一清醒便连着打许多电话安排那些耽误的工作,李信昀被小齐扶到卧室的时候,谌泓渟正在打电话,说着许多李信昀听不太懂的名词,看见了李信昀进来,他朝李信昀温柔地笑了笑。
谌泓渟很快挂了电话,李信昀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他精神好了许多,除了手背上还扎着的针,已经不太看得出来像是早上那种迷糊的样子了,除了脸色也由早晨的绯红转变成了一种稍显虚弱的苍白,像是已经完全恢复成平日那种冷静理性的样子,仿佛满怀依赖地早上那个缠着李信昀不肯放开的谌泓渟只是错觉。李信昀问:“你好些了吗?”
“已经好很多了,其实也只是感冒而已,”谌泓渟对李信昀说,“对不起,今天早上吓倒你了吧?”
李信昀忙说:“该道歉的是我,要不是因为找我,你也不会受凉。”
“是我最近工作太忙碌了,没有注意自己的身体,不怪你。”谌泓渟宽慰他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齐已经自觉地离开了卧室,房间中只剩下了李信昀和谌泓渟。
李信昀其实是想来找谌泓渟“谈一谈”的,不论是自己昨夜的思虑,还是早上的意外,都让李信昀有一种必须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的迫切感,他迫切地想要逃避开这让他无所适从的亲密关系,逃避开这不属于他的一切,做回那个自由的、无拘束的李信昀,倘若不这样做,就好像面临着一种巨大的、足以摧毁李信昀全部人生的危机。
可是看着眼前正殷殷看着自己的谌泓渟,看着他有些苍白虚弱的面孔,李信昀又有些说不出口。谌泓渟总是这样的深情,那双美丽的、深沉的眼睛,这样温情脉脉地望着李信昀,毫无保留地展示自己的爱意,倘若李信昀说出会伤害他的话,似乎是一个天大的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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