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还在生气呢,他倒是屁事没有,就知道哄那谁谁谁。
嘴上说着爱爸爸妈妈,心里怕是一点位置都没分给他们。
赵保国觉得又难受,又憋屈,不耐烦地摆摆手:“滚,赶紧滚。”
再不滚他恐怕又要忍不住揍人。
林砚池也觉得一言难尽,回药房的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这次赵亭松长了记性,在外面没做什么,进了药房关了门,才把人抱住了。
林砚池有点提不起劲,也没推他,只是抽噎着道:“赵亭松,你是巴不得你爸妈不喜欢我是不是?”
本来为这事,他们心里说不定就觉得是他带坏赵亭松,现在赵亭松又这样上赶着,这不就是坐实了是他蛊惑了赵亭松吗?
虽然这是事实没错,可林砚池在外面还是要脸皮的。
“怎么会,我爸妈挺喜欢你的。”
林砚池叹气:“那是以前。”
现在不恨他都算好了。
赵亭松把他抱在怀里,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林砚池在他眼里,一直是聪明狡黠,无所不能的。
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能游刃有余的解决,永远都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林砚池哭得那么伤心。
赵亭松心疼的同时,心里又突然多了点男人的自觉。
倒不是说林砚池不是男人,只是现在的林砚池明显是脆弱易折,惶恐不安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必须要站出来,给林砚池足够的安全感。
赵亭松把人松开,在林砚池的不安中亲了亲他红红的鼻尖。
“有我在呢,你别担心。”
林砚池问他:“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赵亭松笑了笑,随即摇头:“没有。”
林砚池:……
说得好干脆,干脆到他想一拳把赵亭松打飞。
赵亭松看着他冷下来的脸,赶紧讨好道:“你别生气,我虽然没有什么好办法,但是我了解我爸妈,他们最疼我,我多求他们几次,他们肯定会答应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他本来还担心赵保国往赵亭松身上撒气,但是父子俩不知道说了什么,刚他和赵保国见面的时候,感觉到了赵保国态度的转变。
虽然很细微,但是林砚池能看出来,他没那么抗拒了。
……
赵春风带着谢金枝和孩子去老丈人家了,这会儿家里只有赵保国两口子在。
沈红英正坐在床上哭呢。
她是个要强的人,赵亭松刚出事那会,她倒是哭过不少回,后来赵保国就没见她哭过了。
她这辈子的泪几乎都是为赵亭松流的。
赵保国本来就生气,看见她这样,更心梗了。
“那个逆子,我改明儿就把小林调走,看他们怎么搞。”
这当然是拿来哄沈红英的气话,也是想借此试探一下她对这事的反应。
沈红英瞪了他一眼:“人家小林做错了啥,你要把他调走,再说你把他调走,咱村里怎么办?”
刚才她是真被这消息砸晕了,这会儿进来哭了一会,发泄一番后,倒是没那么难受了。
赵保国道:“不调走咋办,你说说咋办。”
“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怎么办。”
两个性别相同的男人搞在一起的事,她可是见都没见过。
“你是支书,村里啥事你都能管,怎么家里这点事你就管不住了,我跟你说,这事你要是管不好,我一定跟你闹。”
赵保国气道:“你简直是胡搅蛮缠。”
这要是这么好管,他还跟她商量个啥。
“我就搞不懂,人家小林那么好的孩子,看上我们家小满啥了?”
赵保国不高兴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家小满哪里比人差了?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哪个他配不上。”
沈红英听得发笑,叹了口气道:“实话实说,其实我都做好了小满这辈子打光棍的准备了。”
赵亭松有缺陷,男女之事他从来没开过窍,这要是给他娶个媳妇回来,那简直就是害了人家。
这些年她对赵亭松的婚事一点也不热衷,因为压根没指望过。
听到他说喜欢林砚池,沈红英确实被吓到了。
两个男人在一起是多惊世骇俗的事,稍不注意就会被当流/氓罪抓起来,叫她如何不恐慌。
但仔细一想,这事早有端倪。
小满对谁都不冷不热的,偏偏一见到小林,那就跟狗见到肉一样,眼睛都没从他身上挪开过。
小满出了事,小林还不辞辛苦不远千里的去找他,真是普通朋友,哪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这也是让他们俩夫妻俩为难的地方,若是两人懵懵懂懂,不是非对方不可,他们也能硬着心肠棒打鸳鸯。
可她看两人那样,怕是不好分开了。
赵保国道:“他打不打光棍我不在乎,可他不能找个男人啊,被人知道了可是一辈子都要被戳脊梁骨的。”
沈红英倒是看得开:“咱们家被人戳的脊梁骨还少吗?这倒不是什么事,我就怕他们俩被其他人知道了给举报,到时候抓起来可如何是好?”
儿女都是债,心里头在埋怨,还是忍不住为他们操心。
赵保国点点头:“可不是,他俩就是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明儿个我带他们去个地方,他们就明白了。”
这晚上,夫妻俩都没睡好觉,赵亭松也没回来。
赵保国有好几次都想去把人抓回来,沈红英劝他:“算了吧,你是没看见小林多难受,让小满在那边陪着他。他大老远的来到这地,没个家人,没个依靠,肯定被你吓坏了。”
说起来她的态度也不好,小林平日和他们那么亲近,她还那样对他。
沈红英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可是也不能怪她,这事真的太意外了。
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药房的门就被敲响,赵亭松去开门,就看见他爹一脸冷漠的站在门口。
“把小林叫上,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赵亭松撇了撇嘴道:“去哪儿呢,他哭了一宿,才睡下。”
话音刚落,林砚池出来了:“你乱说什么。叔,我收拾好了,马上就可以走。”
赵亭松真是撒谎都不打草稿的,昨晚让他回去,他非不回去,林砚池又气又急,说他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两人睡一床,也没心思干啥,林砚池心里担心得睡不着觉,就怕赵保国撕破脸,来找他算账。
他满脸的疲惫,赵保国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心里却微微叹气。
小满这孩子,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再宝贝自己的孩子,他也得承认,林砚池和他们家小满一起,实在是累得慌。
这会时间还早,村里很多人都没起来呢,出了村子,赵亭松有些防备的问道:“爸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儿?”
这条路林砚池也没走过,心里也有点没底。
赵保国嘴巴很严实:“问那么多干什么,等会儿就知道了。”
路上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建筑,赵亭松跟林砚池说道:“这是黄水村,是咱们公社最穷的地,这里的人一年到头种的粮食还不够自己吃的。”
听到黄水村这三个字,林砚池脸色有些不好。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初书里的男主被卢志强陷害后,就是被赵保国调到了这个地。
黄水村很穷也很偏,男主调到这边后,过得特别苦,唯一的慰藉就是每周女主都会来和他偷偷见一面。
这边还有个牛棚,里面关的都是些“坏分子。”
林岗村那边的条件已经够苦了,没想到这边的环境更恶劣,一路上虽然没见到什么人,但村里那种萧条和荒凉骗不了人。
饶是林砚池做好了准备,心里也有点发憷。
赵保国的脸紧绷绷的皱着,感受到了林砚池的不安,他也没说什么。
又走了一阵,看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后,他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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