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着林砚池也是一片好心,他们也没说什么,只是有点受打击。
他们不懂行情,不知道一斤新鲜的红花只能卖几毛,晒干的红花一斤却能卖几块。
林砚池也不着急,等陈牧安那边收了之后他们就知道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
这几天,为了照顾草药,林砚池和赵亭松都睡在了药房这边。
床是去年过年的时候,林砚池请村里人做的,至于床上用的被子那些都是沈红英从家里给他们拿的。
林砚池打算自己买,沈红英不让他花冤枉钱,在自己家里给他弄了一套。
这还是当初赵春风结婚的时候置办的,一直没用,放着也是放着,经了他们夫妻俩同意后,沈红英就做主给了林砚池。
他们这辈的人吃了太多苦,总想着挣钱不容易,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林砚池当时从知青点搬到这边,心里头是带了点小私心的,本来是想给自己和赵亭松寻个清净地,结果搬出来后,大部分时间都住在了赵亭松家里。
在那边住着林砚池还挺开心,以前家里只有他和奶奶,冷冷清清的,每次看到别人家里热热闹闹的,他心里都有点说不出来的羡慕。
现在他终于也能体会到这样的生活了。
一家人住在一起很少有不拌嘴的,每天起床都能听到沈红英对赵保国的各种念叨,还能听到谢金枝训小孩的声音,赵春风是个老好人,劝了这个又劝那个。
林砚池每次听着都忍不住笑,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烟火气。
非要说住在一起有啥不好的话,那就是他跟赵亭松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的亲热了。
家里人不知道的时候,两人倒是特别大胆的背着人搞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
事情暴露后,反倒谈起了一场纯纯的恋爱,也就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亲一下摸一下,还都不敢闹得太凶,农村土墙不隔音,就怕家里人听见尴尬。
林砚池也不好意思说要搬出去,这样太明显了,他可丢不起那人。
这几天住在药房,晚上没人打扰,赵亭松胆子大了,每天都要欺负他。
平时他什么都听林砚池,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像个成熟的男人散发着自己的荷/尔蒙,霸道的掌/控着林砚池所有的快乐。
赵亭松玩尽兴了,又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带着点直白和腼腆说自己好快乐。
上辈子的林砚池压抑惯了,除了在年迈的奶奶那里获得过一点亲情,其他方面的情感,他基本都是缺失的。
和赵亭松这种把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的人比起来,他可能才是那个不正常的。
遇到赵亭松以后,他也学会了正视自己的情感,不会为那些正常的反应和情绪感到羞耻。
他摸着赵亭松肌肉虬结,充满活力的身/体,带着点蛊/惑意味:“还有更快乐的。”
赵亭松对这方面的事了解得太少了,两人每天互帮互助一下,林砚池再满足他一些小爱好,他就乐得找不到边,根本不知道还有更快乐的事情。
听到林砚池这么说,他道:“什么?”
林砚池眼里有些雾气,借着朦胧的亮光看他,嘴唇翕动着,想说些什么。
转眼一想,明天他们还得把草药送到县城去,今晚不太适合更进一步。
伸手捂住赵亭松散发着欲/气的眼睛,林砚池窝在他怀里,和他道了晚安。
赵亭松一脸餍足,也没追问。
两人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林砚池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下地了,生物钟早就打乱,若不是赵亭松将他喊醒,他恐怕还得再睡。
下意识的抬手想看看时间,看到空无一物的手腕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没戴表。
以前在知青点,都是从陆学林那看时间的。
他问赵亭松:“几点了?”
赵亭松道:“大概四五点吧,爸刚才过来叫我们的。”
林砚池起身穿衣服:“你怎么都不叫我。”
他平时瞌睡浅,现在和赵亭松一起,倒是睡得越来越熟了,竟然连赵保国什么时候过来的都不知道。
赵亭松看着他笑:“我这不是正叫你吗,还早呢,你别着急。”
等林砚池收拾完后,赵亭松就把草药放到了背篓上,往家那边去和赵保国汇合。
这是集体种的草药,第一次贩卖赵保国这个当支书的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看。
沈红英不知道他们要忙多久,怕他们在路上饿肚子,给他们一人煮了碗面疙瘩垫肚子。
走的时候,林砚池想起了什么,就在赵亭松房间的柜子里摸了个铁盒子出来。
这里面装着他全部的家当。
林砚池拿了点钱和票,赵亭松的生日就要到了,难得进一回城,他得看看能不能买点什么东西送给他。
出去的时候,就看见赵亭松和沈红英在说话,母子俩神神秘秘的,一看到他出来就闭了嘴,赵亭松慌慌张张的往兜里揣了点什么。
走在路上林砚池问他:“你刚和婶子说什么呢?”
赵亭松摇摇头:“没有,我们什么都没说。”
林砚池白了他一眼,没见过撒谎都撒得这么敷衍的。
不过他也没往心里去,赵亭松在他跟前没一点小秘密,现在嘴巴严实,总有忍不住告诉他的时候。
四五十斤的草药对赵亭松来说很轻松,从村里背到公社,愣是没让林砚池和赵保国帮忙。
他们时间估得不错,到了公社没多久,就等到了客车。
到了县城,天已大亮,国营药房的人已经早早上班了。
陈牧安把几个人带到后堂,称完称,验收了药草的成色后,他对着赵保国点了点头:“行,这些我都要了。”
在本子上记录完之后,陈牧安一点没含糊,当即就给赵保国数了钱。
一张,两张,三张……
赵保国一瞬不瞬的盯着陈牧安,看着他数了好几张大团结。
“总共102块5毛,你再点点。”
赵保国接过来,老老实实的点了一遍,数钱的时候,他的手都有些颤抖。
“没错没错,就是这么多。”
他拿着钱,脸上的笑怎么都止不住。
昨年村里的男人出去打工,废了那么大的劲都没挣到这么多,没想到这种草药竟然会这么赚钱。
这要是给村里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
陈牧安是吃过苦的,知道他们有多不容易,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又道:“以后你们村要是还种草药,我这里都收购。”
赵保国又是鞠躬又是感谢,出了国营药房,他整个人还跟做梦似的。
有了这钱,他们村里可以多买好多东西,别的不说,就连猪都可以多养几头了。
“小林啊,这都是你的功劳,没有你咱们村不可能挣到这一百块钱的。”
要不是林砚池懂这个,他们村哪会种什么草药。
林砚池笑了笑,打趣赵亭松:“还得感谢小满哥不要命的跳河救人,不然人家哪能给我们这个机会。”
赵保国也笑:“他也就这点作用了。”
赵亭松心里有其他事,听到两人对自己的调侃,他什么也没说,只道:“爸,我们去供销社那边看看吧,妈让我给她买点东西。”
赵保国很纳闷,他咋没听沈红英要说买什么东西。
正想问买什么呢,又听林砚池说道:“走吧,我正好也想去看看。”
这下赵保国也没啥好说的,跟着两人去了供销社。
城里的供销社比公社的供销社大很多,里面吃的穿的用的一应俱全,除了这些,还有个专门用来摆手表,收音机这种值钱物件的柜台。
赵亭松进了门就往摆大件的柜台走,一看就是有目的的。
他指着柜台中间那块金色表带的手表,对售货员说道:“把这个拿出来看看。”
供销社的售货员都比较傲慢,他们今天遇到的倒还好,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把表递给赵亭松时说了句:“这表整个县城只有一个,可贵了,你小心一点。”
赵亭松点了点头,手掌在自己的衣服上搓了搓,把汗擦干后,才伸手把手表拿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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