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裴疏槐身边落座,看这小子吃得很香,忍不住说:“宝贝,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啥……”裴疏槐眨巴眨巴眼,“你说你不吃,我就没给你买。”他把手里的薯条塞嘴里,特无辜,“大不了剩下几根薯条都给你。”
祁暮亭挑眉,你再装。
裴疏槐装不了几秒,嘿嘿一笑,先把薯条吃完,再去浴室洗个手擦干净,接着在衣柜里一翻,最后捏着信封走到祁暮亭跟前,伸手一递,还怪羞涩的。
“给你。”
祁暮亭看这紫黄色的信封,还玫瑰鸢尾,整得挺浪漫。他说:“我要看检讨书。”
裴疏槐说:“这就是啊。”
“坐这儿。”祁暮亭指指旁边的沙发,“念给我听。”
第78章 检讨
念检讨对于裴疏槐来说是得心应手的事,他在中学阶段经常被教导主任领到升旗台上念检讨,当然那时候的检讨不是别人代写的就是临场发挥的,哪像手头这一封,字字句句都出自他手,还是正楷。
态度超端正的!
裴疏槐拆开信封,展开信纸,清清嗓子,抑扬顿挫地念道:“检讨书:我检讨,因为错误的饮食习惯和贪冰贪嘴的行为损害无辜的肠胃,更对打电话问候的祁暮亭先生撒谎隐瞒,在被拆穿后还嬉皮笑脸,态度轻浮,虽然吃了药就没事了,但害得远在国外工作的祁先生牵挂担心,我真的罪大恶极!”
他瞟一眼祁暮亭,对方宛如那台下的导师,表情看似寻常,很耐人寻味,勾人琢磨,心中打鼓。
裴疏槐拿捏不准,继续念道:“在祁先生出国之前,曾经多次叮嘱我要认真工作,好好生活,保持作息,注意身体,我答应了却没有做到,辜负了祁先生的信任,我真的太坏了!”
再瞟一眼,祁暮亭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笑意漏了馅。
裴疏槐压制住翘起的嘴角,继续道:“本着知错就改的原则,这几天我每天都在反省自己的过错,虔诚地写下这篇检讨书,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保证绝不再犯。检讨人:小裴。”
“念完了?”祁暮亭问。
裴疏槐:“啊。”
“这有800字?”祁暮亭说,“你在唬我?”
“我觉得字数不是重点,质量才是。”裴疏槐辩驳,“那重精不重多嘛。”
祁暮亭失笑,说:“那你的毕业论文也别写那么多字了,只写摘要,导师问,你就说精华都在摘要里,这才是你论文的质量体现,看看老师能不能让你过。”
“那怎么能一样?”裴疏槐强硬地把检讨书塞在祁暮亭手里,自己也抬抬屁股压在祁暮亭大腿上,说,“那你不是我的导师啊,没有那么严厉。”
祁暮亭扶着他的腰,说:“所以你是在欺软怕硬?”
“我不敢。”裴疏槐凑在祁暮亭脸前,笑眯眯地说,“而且你怎么能是‘软’呢?”
话音刚落,裴疏槐就“哎”的叫唤一声,被祁暮亭用腿颠了一下。他摇晃着,伸手揽住祁暮亭的脖子,说:“我夸你吧,你还不乐意,我要是不夸你吧,你又要生气,真是难伺候得很。”
祁暮亭问:“你怎么伺候我了?”
“怎么都可以啊。”裴疏槐咬他下巴,轻声说,“二哥,我乖不乖,你还不知道么?”
火星子都自己燃起来了,祁暮亭这根冲天炮却自己捻断了线,“别急着勾我。”他没有躲避裴疏槐的亲热,却这样说,“你的检讨书还没过关。”
要不是冲天炮都支棱起来了,裴疏槐怕是真要觉得自己是在对着木头桩子发|情,他暗自咬牙,剜了祁暮亭一眼,说:“哪里不过关?”
“字数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内容也不完整。你写了事情经过,反省过错,保证以后,那惩罚呢?如果以后再犯,该怎么办?”祁暮亭说这拍了拍裴疏槐的屁股,“自己去拿根笔,过来补上。”
就当是前|戏情趣了,裴疏槐屁颠颠儿地去拿了根黑色签字笔,重新坐回祁暮亭怀里。
祁暮亭从后面环抱住他的腰身,下巴枕在他肩上,左手拿着检讨书放在裴疏槐腿上,让他好好写,想清楚了再写。
这不就是警告吗?
裴疏槐这下不敢应付了事了,那笔帽戳戳下巴,说:“如果再犯,你就抽我?”
“怎么抽?用什么抽?抽多少下?”祁暮亭偏头看着他的脸,语气很正经,“宝宝,都要想清楚。”
裴疏槐说:“干脆你来说,我来写好啦。”
“不行,你有自己思考的权利,我不能剥夺,我必须要在一定程度上尊重你的想法。但是沅沅,如果你一直想不出合适的条规,我也会很为难。”祁暮亭叹了口气,多像那乐于助人的大好人啊,“这样,我给你三次机会,如果你还想不出来,那就我说什么,你写什么。”
“合适不合适还不都是你说了算。”裴疏槐轻哼,“我掉坑里了。”
祁暮亭轻笑一声,让他办正事。
“我想不出来。”裴疏槐耍赖,“二哥,你帮我想嘛。”
祁暮亭说:“我帮你想,你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裴疏槐才不怕,祁暮亭对他的坏心思只会用在床上。
“床上”是个泛称,不一定真就只是在床上,但不论什么场所,祁暮亭都是个狠角色,他并不暴力,但绝对凶狠,当然时常温柔,可他的温柔都是不好消受的。裴疏槐总说自己不行了,要死了,在祁暮亭压下来的那一瞬间下意识地恐慌,可那不是害怕,因为祁暮亭的放肆都是在一条红线内的,他从不做真正让裴疏槐无法接受的事。
所以,裴疏槐说:“我就要你帮我想。”
“好。”祁暮亭亲他脸腮,“笔拿好,不许错字漏字。”
裴疏槐拿好了,听祁暮亭在他耳边说:“如若再犯,如约遵守惩罚规则:和祁暮亭解锁新场景或者新体位,不撒娇,不耍赖,绝对服从。”
裴疏槐写字的速度有些慢,仿佛在迟疑,祁暮亭拢在他肚子上的手微微一紧,逗道:“怕了?”
“才不怕。”裴疏槐写好了,转头看向他,“我平时也没有不服从你啊。”
祁暮亭一副“你自己没数吗”的眼神,随口就是例子,“有一次,我让你自己抱着双腿,你愣是不听,哼哼唧唧的,还用腿勾着我的脖子一直不放。”
裴疏槐想起来,是那次,祁暮亭让他躺在床尾,双腿折到胸前……他不想了,指尖抠着笔杆子,“灯太亮了,我也是很内敛的人嘛。”
“还有一次,我让你自己撑着洗漱台,不过两分钟你就撑不住了,又耍赖。”祁暮亭说。
“那不是有镜子吗!”裴疏槐红着脸嘀咕,“浴室那么亮,你还不许我闭眼,要羞死谁啊!”
“这不能怪我。”祁暮亭捏他脸蛋,捏着一股温热气,“谁让你这么浪,自个儿都看不下去了?”
裴疏槐说祁暮亭烦人,要耍脾气了,“不写了!”
他起身就要走,被祁暮亭一把拽了回去,扣住手腕。
“乖乖签名。”祁暮亭说,“不然我让你趴床上去写。”
“恶霸!”裴疏槐敢怒敢言就是实力跟不上,只能含泪写下屈辱的大名,把检讨书往祁暮亭心口一拍,“好了吧!”
祁暮亭接住,认真检查完,才说:“好了,回去就贴在床头,好让你时时警醒自己,不要再犯。”
裴疏槐瞪大了狗眼,“妈的,我不要脸的吗!”
“主卧平常除了咱们,就只有草莓经常进来,它又不认字,你臊什么?”祁暮亭拍他一下,“洗澡去。”
裴疏槐“哦”了一声,站起来,刚要邀请祁暮亭一起洗,就听见这人说:“洗完了就出来,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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