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暮亭点头,“怎么?”
裴疏槐委婉地问:“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不好。”祁暮亭直言,“但裴逾白很认真。”
“可不是,所以不能强行拆。”裴疏槐瞥他一眼,像是话里有话,“不能什么时候都来硬的哦,小心好心办坏事,被人当成是神经病大坏蛋。”
祁暮亭闻言挑了下眉,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了几秒,才说:“你这是在点我啊。”
“你情商真的好低啊,这种时候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了,你别拆穿我。”裴疏槐伸手把住他的肩膀,使劲儿捏了两下,才说,“我吃了饭再去。”
祁暮亭应声,问:“晚上想吃什么?”
裴疏槐一边推着他往外走,一边招呼草莓跟上,说:“我想吃汉堡,芝士爆蛋流心,再来一杯82年的冰豆浆!”
祁暮亭操心:“喝了不得拉肚子?”
“82年的拉菲同款,这都不知道,你个没见识的。”裴疏槐说,“草莓,嘲笑你爹。”
草莓:“汪汪汪!”
*
厉逞胳膊搭在车窗上,百无聊赖地点了根烟,腕表时针指导“9”的时候,后视镜里闯进一辆黑色跑车。跑车流畅平稳地停在旁边的空位,车窗降下,裴疏槐说:“我的车怎么样?”
炫耀,一定是炫耀,但厉逞莫名觉得裴疏槐炫耀的不是他的车,而是别的什么。厉逞暂时看不出来,瞥了眼那跑车,口不对心地哼道:“还行吧。”
“你这欣赏水平,也就这样了,让你评价是我的错误。”裴疏槐说完抬了下手,很有先见之明地阻止厉逞的反驳,“行了,别浪费我时间,我赶着回家陪对象呢。”
“秀恩爱死得快。”厉逞打开车门,“跟我来。”
两人进入电梯间,直达27楼。走廊安静,厉逞走在前面,说:“你就不怕有陷阱?”
“料你没那个胆子。”裴疏槐随意地瞥了眼四周,语气冷淡,“我的拳头硬不硬,你不是尝过吗?”
厉逞脸色瞬间扭曲,不过几秒又恢复如常,他吸了口气,竟然忍住没回嘴。把裴疏槐带到一间房间门口,他示意裴疏槐往墙边躲躲,自己躲在另一侧,清了下嗓子,说:“您好,客房服务,请问需要香水玫瑰吗?”
裴疏槐心想这开门方式真不咋地,这个点,房间里要是情侣早就玩嗨了,谁稀罕你那两支玫——
房门“啪嗒”打开,一个穿着真丝吊带睡裙的年轻女性走了出来,橙发大波浪,皮肤白皙,容貌娇艳。
裴疏槐看着,觉得有点眼熟……等会儿,这不是之前裴翊让他去相亲的那位陈家小姐吗?
“陈小姐偏爱香水玫瑰。”厉逞得意地瞥了裴疏槐一眼,对陈歆容说,“夜生活还没开始吧?”
“快开始了。”陈歆容各看两人一眼,目光挑|逗,“你们俩……来干嘛啊?”
“我们不是来找你的,让让。”厉逞挡开一脸懵逼的陈歆容,拽住懵逼程度不比陈歆容低的裴疏槐,大剌剌地闯进人家的房间。
裴疏槐转头一看,陈歆容的脸色比脚底下的黑色厚织地毯还黑。他刚想问厉逞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前方套房卧室的房门一开,一个裹着浴袍的男人走了出来,语气甜蜜,“姐姐,怎么——”
四目相对,裴疏槐心想:得,不用问了。
岳瑛看着裴疏槐,如见噩梦,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二、二哥……”
“别攀亲戚。”裴疏槐挑了下眉,“行啊,绿帽子戴到我们老裴家头上了。”他说着举起手机,对岳瑛一拍,干脆利落地发给裴逾白。
岳瑛靠在门框上,正要开口,就听裴疏槐说:“不用浪费口水说一些骗傻子的假话了,除非你告诉我你们俩在酒店洗澡脱衣服准备打三缺一的斗地主。”
“我可没那兴致。”说话的是陈歆容,她在后面的沙发上落座,叹了口气,“我现在觉得你们二位来得刚刚好。”
厉逞走过去落座,攀着她说:“姐,别闹心啊,小帅哥多的是,我给你找一个。”
“哦?”陈歆容挑眉,“那这个行不行?”
厉逞顺着她的目光看见裴疏槐冷硬的侧脸,遗憾地说:“暂时不行。”他煽风点火般的多了句嘴,“他有对象了。”
有对象,却来捉奸,陈歆容看了眼裴疏槐,又看岳瑛,脑海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不会吧?
“陈小姐。”裴疏槐侧目,“你们是交往关系吗?”
“不是,很单纯的YP关系,但因为你们俩来得正好,所以这关系还没坐实。哦,对了,”陈歆容看向脸色苍白的岳瑛,笑眯眯地说,“我今晚可是花了钱的哦。”
“那你们就不是单纯的YP关系。”厉逞的解释很生动,“嘎嘎嘎。”
岳瑛心下耻辱,但他明白,他完了。有裴疏槐在,哪怕裴逾白肯原谅他,他以后都不能和裴家沾上半点关系,还有陈歆容……这些圈里的少爷小姐,只要他们一句话,他好不容易踏进圈里的那半只脚立刻就会被撵出去。
“姐姐。”厉逞学着岳瑛刚才的语气,亲昵地问,“你在哪儿见到的这只小鸭子啊?”
陈歆容嫌弃,离他远了点,说:“我姐妹介绍的,年轻帅气活还好,我就试试嘛。”
“哦,敢情还是只经验丰富、买主遍布的小鸭子。”厉逞瞥了眼裴疏槐,故作感慨,“苦了咱小白了。”
小白?陈歆容恍然大悟,原来被绿的不是裴疏槐啊。
“陈小姐,您的私生活我不作干涉,但是我必须要说明一下,在我进入这扇门之前,这小子是有对象的。”裴疏槐摸了根烟点上,指间轻碾,语气平静,“他应该没有跟你说吧?”
“没啊。”陈歆容往后一靠,“我都没问,又不是谈恋爱,我只需要确定他有没有病,其他的都不关心。不过呢,其实我默认他是单身,第一是因为我姐妹介绍的嘛,第二是我觉得,有对象还出来卖屁|股的毕竟占少数啊。”
“那你运气可差了点儿。”裴疏槐朝陈歆容笑笑,“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再经有心人那么一挑,对你可不利。花了钱还遭人议论,情况坏点还得担骂名被嘲笑,大冤种都得跟你握个手。”
陈歆容面色不变,目光却冷了,她看也不看岳瑛,说:“拿着你的东西滚出去,小心点别让我再看见你第二次啊,否则不说别的,燕城这地界,你待不下去。”
岳瑛转身进了卧室,快速换上衣服,不看任何人,满脸青白地走了。
房门被关上,陈歆容眼中的冷一下就散了,她瞧着裴疏槐,说:“你对象,谁啊,我认识吗?”
裴疏槐转身走到对面的沙发落座,说:“不知道啊。”
“你爸之前撺掇咱俩相亲,”陈歆容问,“那会儿你就谈了?”
裴疏槐摇头,纳闷地说:“你到底想问什么?”
“她想知道你对象比她好在哪里。”厉逞说。
“也不是这么个意思。”陈歆容想了想,“我就是好奇啊,你不来跟我相亲,是真的觉得不合适,还是瞧不上我?”
“是真没那意思,相亲也得有感觉吧?”裴疏槐吐了口烟圈,懒声说,“您这妥妥白富美,学历高,家底厚,谁会瞧不上你啊?别这么不自信。”
陈歆容翻了个白眼,“我没不自信,我就是觉得,嗯,怎么说呢,圈里传我的那些话,你们都该听过吧,什么千人斩,什么……算了,不好听的话就不说了,脏耳朵。”
这裴疏槐还真没听过,他说:“我刚才都说了,你的私生活,我不作干涉。这种生活方式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你管别人怎么传,而且我觉得你想得好多,你看我爹,老婆死后就把初恋娶回家,自诩深情,但谁不知道他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外面有多少人?有没有私生子都难说,就这,别人还说他有魅力呢,他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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