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稍稍沉默,熟悉的声音从手机传出,似精致藏柜里的华贵竖琴。祁暮亭语气如常,似真似假,“给个机会。”
陆安生听出这声音,不禁在旁边用喉咙拉了个风箱,心想他兄弟果真是得罪祁暮亭了,祁暮亭这是要找机会把他兄弟悄无声息地干掉啊!
裴疏槐紧绷的呼吸骤然一松,随后叹了口气,“我们海的儿子,向来是只走肾,不走心,不过嘛……”他纠结地皱了皱鼻尖,“谁叫你长得超美,在我这里可以有特殊待遇呢。二哥,你要是真这么喜欢我,今晚脱了裤子再让我|操一回呗。”
他语气温柔,把哄人的话说得十足的真,“让我|干|爽了,我他妈就给你这个机会。”
作者有话说:
作者:言辞粗鄙!(谴责)
裴哥:“咻”的一记眼刀——
作者:(遁走)
第15章 遐思
陆安生和墨镜男被裴疏槐的危险发言惊呆了。
神仙打架,虾米遭殃。墨镜男感觉手里托着的不是手机,而是神秘危险箱,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有冷箭滋出来,戳他一脑门的血。
陆安生挪步,伸手扯裴疏槐的袖子,气声说:“嘴上威风一把就行了,赶紧挂电话,咱干不过祁暮亭。”
“别在这儿给我丢人。”裴疏槐将他赶回门边,转头对手机说,“二哥,你无缘无故找人盯我的梢,得给个说法吧?”
祁暮亭提起茶壶往杯中倒了半杯茶,说:“过来,我给你说法。”
他二哥的修为已臻化境了,裴疏槐那么说话都半点不带介意的,对坐的傅致想,不过盯梢人家也挺变态,活该被骂。
裴疏槐被气笑了,“你给我说法,还要我去找你?”
“我过去找你,”祁暮亭抿了口茶,有点意外,“你要请我吃晚饭?”
“想屁。”裴疏槐冷嗤,“请你吃屎,吃不吃?”
祁暮亭从善如流,“你吃我就吃。”
“我吃你——”裴疏槐憋住攻击性极小的国粹,觉得今天必须要给祁暮亭一点颜色看看,再让这狗逼骑在他头上,他还怎么混?
他呼出一口浊气,问:“你在哪儿?”
祁暮亭说:“你旁边。”
裴疏槐闻言下意识地往左右一看,鬼影都没一个,他反应过来,往左找到这面走廊上的另一间雅间,门上挂着红木方牌,金泥刻字——众生。
众生个屁,里头坐的明明是畜生。
裴疏槐拧门进入,绕过屏风和坐在内室的几个人对上眼,除了祁暮亭,傅致和邹特助也在。陆安生从后头追上来,谁也没看,只用手指头狂戳裴疏槐的后腰。
裴疏槐像是没感觉,居高临下地说:“点菜。”
“刚好我们还没点单,您坐这儿点。”傅致配合地站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给裴疏槐,等对方毫不客气地坐下,他笑了笑,“我胃不好,坐这儿吃饭怕是要消化不良,二少,不介意把你们定的雅间让给我吧?”
裴疏槐满眼只有祁暮亭,完全没注意到陆安生的眼神轰炸,“不介意。”
“邹助,咱们换张桌子。”傅致说。
“好的。”邹助宛如一根弹簧,“噌”地从裴疏槐身边起身,走到祁暮亭身边拿回自己的手机,快步逃离现场。
傅致朝祁暮亭眨了眨眼,转身往外走,在经过陆安生旁边时,他语气随意地说:“安生,一起吧。”
陆安生僵了几秒才应声,又狠狠瞪了裴疏槐几眼,可惜这狗东西仍在和祁暮亭眼神对峙,目光所及根本没有别人,他眼珠子都快瞪脱落了也没换来个反应。
陆安生被气跑了。
门被傅致关上,房中没人说话,煞是安静,但祁暮亭感觉不远处那卧香盒里的茶木香快被裴疏槐目光中的火星子燎成龙卷风了,正哗哗乱吹。他点开桌边的平板,说:“点餐。”
裴疏槐一把拿过,不客气地点了好几样自己爱吃的,然后也不让祁暮亭点,径自下单了。他把平板放回原位,一副严刑拷问的架势,“说吧。”
“说什么。”祁暮亭拿过托盘上的空茶杯,慢悠悠地倒了杯茶。
“别装。”裴疏槐说,“为什么让人盯我?”
“我不是和你说过?”祁暮亭把茶杯放到裴疏槐手边,语气认真,“我在观察你。”
裴疏槐一怔,抬手盖住茶杯,微热的气扑腾到手心,他回了神,拧眉道:“为什么?”
“因为我很好奇。”祁暮亭有问必答,“我想把你摸清楚。”
祁暮亭果然在怀疑他的身份——裴疏槐眼皮跳了一下,嘴上却不合时机地犯浑,“你想摸就尽管伸手,”他语气放轻,“只要别怕被扎一手血就行。”
“我不怕。”祁暮亭略感苦恼,“可你不是不让我摸么?”
裴疏槐舔了舔牙,笑了,“我让啊。”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推回去,“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喜欢找麻烦,但麻烦要是找上门,我也不怕。”
祁暮亭“嗯”了一声,竟真的又给他倒了茶。
裴疏槐用指头弹了弹茶杯,垂眼看着荡开的茶水表面,“甭管你是想敲打我,还是想打碎我,我都等着。”他下巴微抬,一双桃花眼笑弯弯的,尤其乖顺,尤其亲昵,“二哥,我不怕你。”
“真的吗?”祁暮亭像是听到了孩子话,脸上浮起一点笑意,逗弄般地反问,“可中午在办公室的时候,我一靠近,你就躲啊。”
裴疏槐像是被羽毛挠中了尾椎骨,一身横冲直撞的气势立马就泄了大半,那个梦难以启齿,让他在祁暮亭面前再一次败退,只能吃了这记哑巴亏。
“……我那是装的!这叫‘骄兵之计’,你个没文化的。”裴疏槐吹胡子瞪眼,还要色厉内荏,“你看,你这不就被我的故意示弱骗上钩了吗?”
“原来如此。”祁暮亭似乎信了,“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裴疏槐闻言却更不得劲了,感觉祁暮亭只把他看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根本没打算动真格,也根本没把他的话当真。
敷衍,满满的敷衍!
裴疏槐猛地拿起茶杯,一口干了。
祁暮亭人美心善,“慢点喝,别呛着。”
好一朵大白莲,裴疏槐暗骂。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一串服务员把菜品端进来,顶着满头的诡异气氛布置好,麻溜地退了出去。
水煮鱼,辣子鸡丁,香辣虾,爆炒牛肉,酸辣娃娃菜——祁暮亭看着这一桌子菜,说:“味重,辣口,易上火。”
“这样才好吃啊。”裴疏槐给自己舀了碗米饭,筷子都伸到菜上了,突然后知后觉地一顿,“哎呀,二哥,你不会是不喜欢吃辣吧?”
可不是么。
祁暮亭看了裴疏槐两眼,装得是挺无辜,歉疚都快从那双漂亮眼珠里溢出来了。不过所谓“水满则溢”,这坏东西是故意的。
“不碍事。”祁暮亭拆开筷子,“我可以试着喜欢。”
“……”真他妈是只千年狐狸。
裴疏槐恨恨地戳了下碗里的米饭。
“米饭是无辜的。”祁暮亭随意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辣?”
原著里写的呗,裴疏槐瞎扯,“吃淡口和宛如池塘中心那朵千年大白莲一般圣洁高雅的你气质比较符合。”
祁暮亭全然把这句话当做夸赞,淡定地说:“看来你的义务教育阶段课程也没有全部白上。”
“我操——”
“对了。”祁暮亭打断裴疏槐的祖安问候,“顺便说一下,请你家厨师把我的那份饭菜做得清淡点,谢谢。”
裴疏槐忍了满肚子的“操”,因为他觉得再搭腔会被这狗逼气死,再加上肚子快饿扁了,实在无力继续争锋,因此只能选择化满腔怒火为食欲,埋头使劲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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