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怎么着,您要为了我老当益壮啊?”
这个“您”字让管家一愣,他下意识地看向镜中的裴疏槐,说:“少爷要是受了欺负,我就为少爷老当益壮,不让拳头落在您身上;少爷要是去欺负别人,我就为别人老当益壮,少爷往我身上招呼就成。”
裴疏槐眼神微动,从镜子里看身后的管家。
“裴疏槐”爷爷当家的时候,管家就在裴家了,他如今也上了年纪,身形高挑却不再板正,面容温和慈蔼,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斥着纠结和无措,还有难以掩藏的痛心。
这位管家对“裴疏槐”不是单纯的主雇关系,更像是在看一个长歪了又无力掰正的孩子。原著里没怎么提他,“裴疏槐”的记忆里倒是有许多管家的身影,从“裴疏槐”记事以来。
穿书前,裴疏槐家里也有一位管家,但管家对他只有客气,还是捎带脚的。裴疏槐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何况“裴疏槐”的这一招在他看来本来也是伤敌一百,自损一千五。
“知道了,我以后注意,但您嘛,我还是不带了。”他说,“影响我发挥。”
话音落地,裴疏槐发现管家的目光又变了,连带着脸色一起,瞬间呈现出一幅三分惊讶三分狐疑两分欣慰两分不敢置信的绚烂扇形图。
随即,管家上前两步,看着他,问:“少爷,你……是不是遇见什么事儿了?”
行,人物ooc果然会影起怀疑。
裴疏槐佯装纳闷,“什么意思?”
“你怎么能这么快就答应呢?”管家急切地说,“你应该破口大骂,跳起来摔东西砸窗砸门,最后大吼一声:‘老东西,记住你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管教我,滚!’才对啊!”
裴疏槐嘴角一抽,“我不这样,您还不高兴啊?看不出来您还是个抖M。”
“不是不高兴,就是、就是少爷变得太快,我有点不敢相信。”管家使劲儿瞅他,不知道的还以为裴疏槐脸上开了朵花。
裴疏槐受不了他炙热的目光,咳了一声,说:“请问,我今年多大?”
“十九啊,少爷是七月的生日,还有两个月满二十。”
好嘛,除了名字外貌,年纪也一样。裴疏槐在心里犯嘀咕,嘴上还在忽悠人,“对,我已经十九啦,叛逆期也该结束了。”
“那这么说,这叛逆期也太长了。”管家回忆道,“你小时候啊,又活泼又乖,谁见了都喜欢,可自从五岁那年太太去了,你就不爱说话了,整日蔫嗒嗒,去各大医院看也看不出什么问题,过了一年太、呃,扬女士嫁进来,你又突然变得……哎,自此开始了长达十多年的叛逆期。”
“可能这就是命吧。”裴疏槐一副“我悟透了”的语气。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管家看了裴疏槐一眼,转身走出浴室。门一开,裴逾白站在外面,有些拘谨地说:“琴爷爷,我来看看二哥。”
管家打开门,让裴逾白进来,自己出去了。
裴疏槐还在看镜子。他发现“裴疏槐”的喉结上也有一颗小黑痣,位置大小深浅都一样,他和“裴疏槐”之间的巧合就像俄罗斯套娃,撕开一层还有一层,没完没了。
他伸手按住那颗小痣,指腹的温热让他想起今天早上,祁暮亭也是按的这里。
不轻不重的,却让人有窒息的感觉。
裴疏槐轻轻“啧”了一声,有些不爽。
“二哥。”裴逾白站在浴室门口,看见他后背的伤,“你的伤……”
“小事儿。”裴疏槐收回目光,转身走了出去,裴逾白连忙让开位置。裴疏槐走到沙发边,捡起睡衣套上,“坐。”
裴逾白在他白皙劲瘦的腰腹处瞄了一眼,没料到自己这位二哥竟能练出六块腹肌,而且形状和线条都好漂亮。他收敛惊讶,在离裴疏槐最远的位置坐下,说:“二哥,我昨晚想了一晚上,还是觉得我们这么做不好,太冲动了。”
裴疏槐想起艳粉骚机上那十几通裴逾白打来的未接来电。
裴逾白抿唇,“京城里不好惹的人太多了,祁暮亭尤其不好惹,他如果找我们要说法……我想现在去找他道歉,如果他要报复,”他一咬牙,“我来承担。但是二哥,你能不能把昨晚偷拍祁暮亭的裸|照删除?我们总得先拿出诚意。”
没错,昨晚“裴疏槐”忽悠裴逾白和他在客房里应外合的借口就是“趁祁暮亭喝醉,偷溜进客房拍他几张裸|照,威胁他不准对你起心思”。
裴逾白不讨厌祁暮亭,反而对这种年纪尚轻就能力扛集团风云的人很佩服,可他打心底里对祁暮亭有些发怵,直觉和对方沾上关系,他会变得不幸,所以觉得还是和对方保持距离比较好。
而对于裴疏槐这个继兄,他是既害怕又讨厌,只想远离。
裴疏槐挑眉,“昨晚,好像是‘我’半忽悠半威胁你去的吧。”
裴逾白性子纯善,按照原著时间线,这会儿他和祁暮亭也不过是见过三次面,祁暮亭邀请他吃过一次饭的关系。祁暮亭还没有开始强取豪夺,他自然也没有那么抗拒,要拍人家的裸|照威胁。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裴疏槐”拿他妈威胁他,说出了那句“你如果不合作,我就把你们的行踪告诉你那位赌鬼亲爹,看他会不会赖上你们”这句万恶的反派台词。
“那我也有没能坚守底线的责任。”裴逾白双手搅在一起,面色苍白,“二哥,趁现在祁暮亭还没有发难,我觉得还有机会,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那也不该是你来扛雷吧。”裴疏槐后仰,靠在沙发上,大剌剌地打量着裴逾白,“我是裴翊的亲儿子,哪怕他平时不管我,真要有事儿,不管是顾忌我姐还是我妈的娘家,都会尽力保我。裴陆两家虽然比不上祁家,但两家出马,祁暮亭至少会卖个面子。可你不一样。”
裴逾白低声说:“我知道。”
裴疏槐见他小脸发白,圆眼绯红,瞧着可怜,便说:“别误会啊,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只是客观分析。”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除此之外,我还有和二哥不一样的地方,比如我没有得罪过祁暮亭,但是二哥你……”裴逾白顿了顿,“总之同一件事,如果我和其他人被判死缓,二哥应该要判个死刑。”
裴疏槐觉得他说得还他妈挺有道理,但还是说:“得了,这件事我有安排,你别瞎掺和。明天不是周一吗,早点睡吧。”
裴逾白看变异新品种似的看了裴疏槐好几眼,被裴疏槐冷冷地扫了一眼,才慌张地溜了。
“砰!”
卧室门一关,裴疏槐整个人都泄了气。他躺在沙发上思考了一会儿人生,陆安生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
“喂,疏子,晚上十壹酒吧,不见不散啊。”
十壹酒吧是“裴疏槐”和陆安生经常去的地方。
十壹酒,419,真他妈是个诡计多端的擦边酒吧。
裴疏槐揉了揉太阳穴,说:“不去,我明儿还要上课呢。”
陆安生“哈”了一声,“得了吧,别跟我装好学生啊。你进燕艺是为了气你爸,又不是真要当演员,头两年也没见你乖乖去上课,而且你这都要放暑假了吧?”
“突然从良了,不行啊?”裴疏槐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的确还早。他改了主意,“算了,我待会儿来,今晚我请客,谢你的监控。”
虽然非客房内的监控没什么卵用,还是不能确定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用得着你请啊,今晚慕老三请客,庆祝他第108次脱单。”陆安生说,“赶紧来啊,我洗干净等你,么么。”
慕老三,大名慕浙,原著中的床戏奉献者之一,“裴疏槐”的狐朋狗友之一。他每次接通“裴疏槐”的电话,都是在床上。
“得。”裴疏槐挂了电话,去衣柜挑衣服,结果打开一看,这他妈都是些什么鬼火少年“裴疏槐”式复古彩虹撞色潮流sty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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