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宿汀表示理解,“我也让人通知了越山。”
宿汀做事仍旧一丝不苟条理分明,闻奚心下有数,猜测情况应该没有想象中严峻。
宿汀说:“郎栎一事后,丧尸王就消失了,我本以为它近期不会再出现,但一个小时前,哨兵传来消息,丧尸王带着大量二级丧尸出现在距离邺风两千米的地方。”
闻奚算了下时间,“也就是说,大概三十分钟左右,他们就会抵达邺风。”
宿汀面露迟疑,“但奇怪的是,这些丧尸并没有移动。”
丧尸王拥有人类的智商,并不能将它当作一般丧尸看待,猜不透它的目的,就只能提前做好准备。
闻奚掌握了消息,心里稍安,“事情还有转机,不必提早惊慌。”
“的确如此。”宿汀颔首,环视一周后问:“对了,怎么没看见双城的燕队长和越山的曲队长,他们是去地下防御室了吗?”
闻奚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大厅外,“我进来时看到他们了,正在外面说悄悄话呢。”
宿汀顺着看过去,一边建议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曲队长还是去防御室比较好。”
闻奚应声说:“嗯,一会我送他过去,至于燕灼……让他留下来帮忙吧。”
秦迹最擅长的事情是保持沉默,等闻奚和宿汀说完话,又转身向外走的时候他才跟上去。
“口罩。”他吐出两个字,扯住闻奚的袖口。
闻奚低头,看向摊在他掌心的口罩,“你特意带的?”
秦迹语气略有些不自然,“我一直带在身上。”
他知晓闻奚对自己的脸有多在意,自从脸上出现那块弄不掉的痕迹后,闻奚大多数时候都戴着口罩,但口罩总有丢了坏了的可能,秉持着有备无患的精神,他会习惯性地在身上揣一个口罩。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一时忘了,也是才想起来。
闻奚对他的细心很受用,但没有拿过口罩,“就这样吧,我觉得也挺好的。”
在秦迹愣神的表情下,他勾唇轻笑,用指尖碰了碰秦迹温热的手掌。
出了会议厅,闻奚轻松找到兀自发呆的曲砚。
叫了好几声,曲砚才抬起头。
闻奚没看到燕灼的身影,便问:“燕灼呢?”
曲砚摇头,没有回答。
闻奚若有所思,没再多问,只把刚才宿汀的话重复了一遍。
曲砚还没应声,就听见闻奚又咦了一声,然后在他身前弯下腰,伸手在轮椅下面捡起一个东西。
冷风拂过,断了一只耳挂的口罩被吹得微微晃动。
“有点眼熟啊。”闻奚说,“好像是我的。”
第87章 他要和他一起面对
静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无声地流淌,曲砚知道闻奚迟早会发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可见偷听这种事是做不得的。
他扶额,承认说:“今天下午我和燕灼也在杂物间里。”
这话一出,秦迹的视线嗖的一下投过来,锐利得不可忽视,曲砚只能当做没看见。
闻奚略一想就明白过来了,杂物间里堆了那么多东西,确实能轻松藏下两个人,他忙于应付秦迹,也没分出心思查看杂物间里是否还有其他人。
而且照曲砚的意思,他和燕灼是先进去的,他唔了一声,“你们在里面干嘛,也是去偷亲的?”
亲倒是真亲了,但不是偷,是光明正大,于是曲砚回答得理直气壮:“没有。”
闻奚狐疑地眨了下眼睛,明显不相信,他身后的秦迹想要说什么,被他一巴掌堵了回去,“你跟宿队长去吧,我把曲砚安顿好再过去。”
秦迹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地走了。
曲砚继续解释:“偷听是意外,我不会透露给任何人。”
闻奚耸了耸肩,不在乎地说:“说也没关系,我和他的事估计整个双城都知道了。”
他们间只隔着一步距离,闻奚脸上的青紫色痕迹愈发分明,几乎快要覆盖他的半张脸颊,曲砚垂眸,没有问他,只说:“我可以自己去地下防御室,你不用送我。”
他用两只手移动轮椅,闻奚也没强求,跟在他身旁调侃说:“你要是出了事,我没办法和燕灼交代。”
提起燕灼,曲砚脸上的神情渐渐收敛起来,变得淡淡的,有些冷。
闻奚侧头窥着他,“你们吵架了?”
曲砚并不否认,“你不好奇燕灼去哪了吗?”
闻奚伸展开两只手背到脑后,半张完好的侧脸对着曲砚,仍旧美得惊心动魄,“我们之间就是这样,他的事情我不问,我的事情也不会告诉他,只在关键时候拉对方一把罢了。”
曲砚听着他的话,想起燕灼曾经说过的,末世来临之前,是闻奚将他从燕行章的实验室放走,闻奚当时的状况也不好,想必费了不少力气,此刻到他嘴里却变成了轻飘飘的一句“拉一把”。
闻奚自顾自地感叹:“我们俩的关系,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定义,或许是两个实验品的相互扶持?”
他摇了摇头,被自己逗笑,“要不等安稳下来之后,让燕灼认我做哥?年龄正好合适……”
曲砚知道他口中的安稳是什么意思,是解决掉燕行章之后。
他忽地停下,对闻奚说:“燕灼去找燕行章了。”
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闻奚他不是没有犹豫过,却在这时突然决定,这个世界上最想燕行章死的人,除了燕灼,就是闻奚。
把这件事说出来,闻奚定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有了他的帮忙,燕灼的成功率会更高。
闻奚没什么意外,“你看,我们不愧都在燕行章的实验室待过,想弄死燕行章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说话间,他们抵达北区的地下防御室,这里修建的很不起眼,在两栋楼之间的空地处,人群顺着入口的楼梯爬下去,门口有人负责疏散,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
闻奚说:“邺风的纪律比双城强太多,看来我回去后也得让他们练一练。”
入口处传出一阵孩童稚嫩的哭声,打断了闻奚对双城今后训练的设想。
是个梳着齐耳短发的女孩,年纪不大,话还说不明白,站在防御室的门口不下去,哭喊着要找妈妈。
一旁的人将她拉到角落哄她:“妈妈去打丧尸了,马上就回来了。”
这种苍白的安慰起不到什么作用,小女孩没有停止哭泣,抽噎着说:“骗人!妈妈不会回来了,你们都在骗人……”
又有人说:“听话啊云云,不然妈妈知道该担心你了。”
女孩还是执拗地摇头:“妈妈不会回来了,和爸爸一样不会回来了……”
童真的话语里藏着残酷的现实,年幼的孩子可能不知道丧尸有多恐怖,只知道爸爸去打丧尸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如今妈妈也是一样,所以她才会感到害怕。
“会回来的。”
另一道稚嫩的嗓音响起,“像你爱妈妈一样,妈妈也爱你,所以她一定回来的。”
圆圆一边说,一边握住小女孩的手晃了晃。
来自同龄人的安慰要有用一些,小女孩擦掉脸颊上湿漉漉的泪水,“真的吗?”
圆圆特别肯定地说:“当然了,虽然你妈妈没有过来,但她还是会一直陪着你的,就像我的爸爸妈妈一样,我知道他们一直都在我身边。”
她转头寻求支持,“是不是姐姐?”
陈安乐沉默片刻,点头说:“是,爸爸妈妈一直陪着我们。”
所以面对任何困难她都能勇往直前,因为她的手里牵着圆圆,身后是爸爸妈妈。
小女孩不哭了,虽然哭嗝止不住,但很听话地跟着大人进入了地下防御室。
圆圆隔着人群看见曲砚,跳起来和他挥了挥手,“哥哥!圆圆刚刚做了一件好事!圆圆是勇敢的冒险家了!”
勇敢的冒险家只蹦了两下就被陈安乐一手揪住,安分地不动了,只是一张脸上的神态仍旧生动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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