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善于解开任何精巧的谜题,费解的悬案,却无法破解人心,人心才是最难的谜题。
“你遮遮掩掩的到底是打算说些什么啊。有什么问题说出来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不是吗,你可别想着又和以前一样,想要一个人解决。”
既然读不懂,干脆就直接问出来。
“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这样子很好。不要多想,有些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灰原哀看了他半晌,忽然伸手把被风掀起的额发别在耳后。
脸上露出的神色在这个瞬间看上去很温柔。
因为太过熟悉,所以工藤新一已经忘了,灰原哀其实年纪是比自己还要大一岁的成年人。
而在这一刻,她真的像是温柔成熟的姐姐,无奈的看着自己骄傲又莽撞的弟弟。
灰原哀看着愣在原地的工藤新一笑了笑,加快脚步追上走在前面的少年侦探团的其他成员。用行动宣告着这场无头无尾谈话的终结。
“步美,你刚才跟我说不知道这个蝴蝶结的编法是吗,我教你。”
窃窃私语的交谈声从前方传来,只留下柯南一个人满头雾水的留在原地。不明白自己的朋友这段时间以来,为什么一个两个情绪都很反常。
灰原哀也好,远在关西的服部平次也好。
不久之前,柯南接到了来自服部平次的电话。
原本以为是又有什么悬案,服部想要邀请自己一起去破解。
柯南兴致勃勃地等待了半天,等来那个家伙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问了一堆无关紧要的问题。
最后以一句垂头丧气的算了作为结尾,挂断了电话。
柯南能够敏锐的发现,自己的身边发生了一些变化。
可这种变化是沉默而无声的,没有引起任何改变。他的日常生活没有受到任何一丝影响。
极少数的有些时候,他感觉自己正在被无知无觉的危险缠紧渗透。
潜意识告诉他,有什么糟糕而无法挽回的事情正在发生。
可柯南却找不出这种危险预感的源头。
它并不是一个事件,一个正在酝酿的阴谋,一个可以对抗的具体东西。
它无迹无踪,虚无而飘渺。仅仅是一种说出来会令人发笑的预感。
所以他甚至无法拿出来跟任何人诉说。
柯南站在原地,甩了甩脑袋。将脑袋中不好的想法甩了出去。抬脚追向已经走远的小伙伴。
正在和步美交谈的灰原哀像是察觉到什么。回身看向身后的树林。
万籁俱静,风掠过林梢,发出呜呜的声音。毫无异常。
应该只是她自己想多了。
毕竟她还没有做好在现在遇到那个人的准备。
灰原哀还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面对他。
是温柔的警官,还是罪无可赦的凶犯。
又或者是自己失去记忆的……
同党。
*
看着一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疗养院的大门内。
姬野凌合上了狙击枪的瞄准镜。拿起对讲机将看到的景象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了留在指挥车里的黑田兵卫。
然后果不其然,耳麦对面传来了暴跳如雷的回应。
从这个疗养院的人有没有自知之明。到底是不是个军火藏匿点。
到为什么今天还会有小学生来进行公益探望啊。
因为他是主角团啊。
是哪里有案件,就会出现在哪里的柯南啊。
姬野凌心里回答道。却明智的选择了闭嘴装鹌鹑。
谁爱承受这个怒火就去承受,反正他不去。
警视厅今日的行动开展的异常不顺利。
明明提前一早抵达想要布下防线。却发现已经有一群兴高采烈的小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排成整齐的队列站在疗养院庄园的大门外。
当时姬野凌清楚的听见耳麦里传来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在风见裕也开口用尽毕生所学,竭尽全力想要找到一个借口,让天真无邪的小学生们换一个地方进行课外活动之后。
警视厅全员从这个班级的带队老师——小林老师口中得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即使风见裕也不来劝阻,他们也已经打算换一个地方开展课外活动了。
因为这家疗养院不向社会外界开放。正当他们想要放弃的时候。
前来向他们转告院长通知的护士看到了排在队伍最前面的少年侦探团,得他们有些眼熟。
在询问过他们认识这家疗养院中一位正在接受治疗的病人时,护士突然改变了主意。
决定接受这些凝聚了孩子们心意的手工慰问品,不过由于院内病人身份大都特殊的原因,只能让与其中一位病人相识的少年侦探团代表全班进行探望。
“他们明明是个虚假的疗养院,却敢接受参观,是真的不怕被发现啊。”
萩原研二咋了咋嘴,轻声吐槽了一句。
”不,他们是真实的疗养院。这里面有真正的病人,只不过这些病人都是经过他们筛选的。”
安室透严峻的声音在通讯频道内响起,伴随着电流微弱的滋滋声,传入所有行动成员的耳中。
那名护士,或者说组织成员指的病人应该是川藤理惠。她现在也在这家疗养院中,以病人的身份被组织监视着。”
这一句话,仿佛引爆了一颗炸弹,将所有人炸的鸦雀无声。
川藤理惠,京都案件中,遭受黑衣组织暗杀的川藤议员唯一的女儿。
她明明应该作为整场事件中唯一的幸存者,被送到祖父祖母身边,被好好的保护起来。
可为什么兜兜转转又落到了组织的手上。
“喂喂,你在开玩笑吗?”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还是松田阵平。
“你是说这家疗养院里现在汇聚了无关的虚弱病人,几名一年级的小学生以及漫漫一整个仓库的军火。
松田阵平面色发白。
“为什么不提前把他们撤离出来。你们应该早就知道这个信息了吧,为什么要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
够了,你还不明白吗,松田。”
打断他质问的是黑田兵卫。
“这是那个组织的据点,居住在这里的病人,于他们而言,并不是需要疗养的病人,而是要紧密监控的对象,他们不会允许病人随便“出院”的。”
“我们提前通知,不仅毫无作用,而且只会打草惊蛇。”
“我们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借着行动的机会,一并把他们营救出来。”
耳麦内一片寂静。
庞大的组织就好像一张密不透风的蜘蛛网,延迟出去的蛛网看不到边际。每一根丝线都纤细而不引人注意,可当你察觉到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已经被蛛网所牢牢包裹。
藏在阴影中的他们究竟有多大的能量,究竟能做到多少地步,这个国家与社会还有什么地方没有被他们渗透。
没关系,既然是蛛网,那么反过来说,沿着蛛丝的轨迹走过去,就能找到藏在蛛网中心的那只“蜘蛛“了吧。
萩原研二虽然说着振奋人心的话,但话语中不见半点轻松。
“所以现在怎么办,指挥官?”
他抬起头,望向指挥车的方向。
布置观察点的时候,警校组被分散开了,他和松田阵平负责监视的是疗养院后门的方向。
“今天就这么算了?”
确实今天无论怎么说,都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出乎意料的是,黑田兵卫摇了摇头,否决了萩原研二的提议。
“警视厅内的异常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了,今天就是行动的最终日期。”
他虽然这么说着,却含糊的没有解释原因。
“按照之前的计划,疗养院分为地上地下两个部分。”
“地下三层是总控室和军火仓库。而地上六层则是伪装成疗养院的病房。”
我们需要让一个人先进去。去把那两个孩子和其余病人保护好。
“做得到吧,姬野警官。”
“我们之中,最擅长这个工作的人应该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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