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隋陆从卧室出来,顺手关上了门。
“爸。”
隋立擎没有换鞋进屋,正站在玄关按着手机按键,闻声回过头,收起手机,瞥了一眼玄关的运动鞋:“有同学来家里玩?”
“嗯,是南南。”
隋立擎显然并不在意来的同学是南南还是北北,他走到客厅,从柜子里取出一瓶白酒,一边对着玻璃柜门的反光整理头发,一边说:“衣柜的抽屉里有钱,饿了自己买吃的。我临时有个饭局,这就走了。”
“对了,你妈让我跟你说,放假也别忘了做英语卷,这边高中的进度跟不上A市,你得提前做准备。”
隋陆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目送他离开。
大门关上,父子俩仿佛没有任何交集一样。
*
“没事,我爸回来拿东西,已经走了。”
隋陆不知道从哪变出一颗喔喔奶糖,撕开包装,喂到陈津南嘴边。
余惊未了,陈津南哪有心思吃糖,哆嗦着抓住他的袖子:“我们回奶奶家吧,晚上也在奶奶家睡……”
奶奶家的老房子里有一股陈旧但让人安心的气味,陈津南喜欢奶奶坏了修、修了坏的收音机,喜欢奶奶放在铁皮盒子里的老物件,喜欢奶奶家的小床,仿佛只要这些东西还在,就能留住他童年的一切,包括那份无忧无虑。
隋陆用糖顶了一下他的下唇,哄他张嘴,柔声答应道:“好,洗洗就回。”
午睡睡了太久,眼下天已经黑了。
陈津南坐在浴缸边缘,盯着地砖上繁复的花纹,问:“叔叔阿姨让你什么时候转学?”
“高三下学期,”隋陆摘下淋浴喷头,用手试着水温,口吻很平静,“我要到A市高考,学籍已经在那边了。”
“那你还回来吗?”
“我打听过了,坐大巴三个多小时就能回来,不远,每周末都能回。”
“奶奶在这边,他们不会拦着的。”
可他的计划没能安慰到陈津南。他眼圈红着,伸手抱住隋陆的腰,脸贴在他身前,意思是不想接受,又知道自己没资格吵闹。
隋陆摸摸他的头发:“没事,还有很久。”
还有很久。
隋陆很了解,比起如何具体解决问题,反而是这种逃避式的说法更让陈津南受用。他松了一口气,在心里复述了一遍,然后抬起脸,冲隋陆扯出一个不怎么有感染力的笑。
温度攀升,水汽弥漫。
隋陆蹲在浴缸前,捧着他的脸,不太熟练地吃他的舌头。
热气模糊了视线,也混乱了意识。陈津南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半抱到淋浴底下,他赤着脚,慌乱中踩在了隋陆的脚背上。他看到隋陆脱了上衣和内裤,浑身赤裸,修长精瘦的躯体充满着少年的美感,每一处线条都漂亮,包括勃起的性器。
他喉咙发干,感觉自己要被闷得喘不过气了,下意识张开手臂,要隋陆抱。
隋陆抱了,但一边将他抱在身前,一边张嘴咬住了他的肩膀,下身坦诚地顶着他:“南南……我还想射。”
隋陆这两年不仅个子窜得快,发育的进度也在追赶,下腹的毛发已然是成年男性的模样,粗黑浓密,和白净的脸十分不相符。
陈津南站在水流下,能感受到那根粗红的肉棍是如何碰着自己,戳进腿间,甚至擦过肿起的阴部。而他只是踮起脚,搂紧了隋陆的脖子,把刚才忍住的眼泪偷偷掉了。
他们拥有着彼此的全部,以至于距离被抽干,无数次地越线,无数次无视亮起的红灯。
精液顺着陈津南的腿根淌下来,被水流冲走,没留下一点犯错的证据。
不应期里,隋陆的表情疲惫而餍足,眼尾飞红,带着几分病态。
“南南,就这一次,”他吻着陈津南的脸颊,尝到一点眼泪的咸,“等高考完,不管去哪我们都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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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可能不好看,但作者无论如何都没学会弃坑跑路,所以还在硬着头皮写……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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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秋天存在感向来微弱,几场雨过后,冬天来得比想象中还要快。
油田中学只有夏秋两套校服,一到冬天,学生们便会把秋季校服穿在自己的棉袄里面,也有少数人干脆直接不穿校服了,隋陆就是其中一个。
隋陆的衣服很多,可能是母亲给灌输的观念,也可能和小时候在大城市生活的经历有关,他一向比同龄的男孩子更加关注自己的形象,不穿校服的日子,他总能给衣服搭配出花样,陈津南也因此养成了每天看他穿什么的习惯。
圣诞节临近,学校门口的小卖部堆满了花花绿绿的贺卡,还有包装精美的苹果,赚足了中学生们的零花钱。
放学后,隋陆站在陈津南班级门口等他,没几分钟的事,手里就多了四五张贺卡。
早上两个人没一起上学,这是陈津南今天第一次看见他,第一件事就是拉开他的棉服拉链,看到他里面穿了件之前没见过的白色毛衣。
“哇,今天是白雪公主!”他拉着隋陆转了一圈,眼睛弯起来,“真好看。”
隋陆对他夸张的反应已经见怪不怪了,将手里的贺卡塞进书包,旁若无人地牵起他的手,揣进兜里,“走吧,带你去吃甜筒。”
“国富新世纪”度假村已经进入三期工程,附近的商业门脸房也有更新换代的趋势,许多商家都瞄准了这块将要一飞冲天的香饽饽,想借一借光。适逢九十年代,洋快餐在各个城市兴起,长湾的第一家麦当劳便在这里落定了。
接近年底,麦当劳布置得十分有节日气息,扮成麦当劳叔叔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口,给小朋友分发糖果,橱窗里摆着最新的乐园套餐玩具,不少小孩趴在前面不肯走,哭闹着要家长给买。
刚好有个靠窗的位置空下来,上一桌顾客吃完的东西还没收,隋陆让陈津南先坐下来,看着他俩的书包,自己去点餐。
不断有人走进店里,公交站的广播声从开门关门的间隙里传进来,混进欢快的音乐中。
“寒潮来临,请各位市民注意保暖。届时雪天路滑,长湾市公交车或将调整运行路线……”
“瑞雪兆丰年,千禧年就要来了,让我们抖擞精神,迎接新的春天……”
陈津南正望着窗外走神,没发现有个人正在偷偷摸摸地靠近。
那人蹲在桌子旁,手伸上来,悄无声息地拿走了上一桌客人吃剩下的薯条。
旁边桌的女人“啧”了一声,满是嫌恶,转而见缝插针地教育自己的孩子:“看见了吧,不好好学习以后就只能在快餐店捡垃圾。”
“丢不丢人啊,真恶心!”
陈津南闻声看过去,只见一个青年模样的男人正半蹲在地上,将薯条碎渣往嘴里塞,许是出于心虚和紧张,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瞥向陈津南,眼珠不正常地凸起着,双手不停颤抖,完全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陈津南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找隋陆。
可点餐那边挤满了人,身穿红白条纹工服的服务员甚至需要走出柜台维持秩序,他根本看不到隋陆的身影。
很快,那人又盯上了另一张刚空下来的桌子,扑上去捡食剩饭,连喝剩的可乐和炸鸡盒底的碎屑都不放过。许多人注意到了他,一时间,店里都是指指点点的声音,保安也被叫来了。
那个人被“请”了出去。
他跪下来央求,攥着半块面包不放手,挣扎中,面包被踩上了肮脏的鞋印,可乐也洒了满地。
周围的顾客纷纷表示不满,扬言要投诉用餐环境,直到经理出来道歉,才结束了这场风波。
欢乐颂还在循环播放,气氛恢复如常,只有陈津南仍在惊魂未定。
那双泛着血丝的、凸起的眼睛仿佛一直在盯着他,要把他吸进去。他既害怕,又不受控制地想着那个人是有苦衷的,要是自己刚才把书包里的苹果给他就好了。
生活的艰难离陈津南很遥远,油田大院惯常把人养得天真,而他大概是被过度保护的代表,以至于一旦将一幕不美好的真相撕破了放在他眼前,他就会感到无所适从,因为他只想缩在自己熟悉的世界里,永远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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