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签他也愿意啊!
能让知府心甘情愿打板子的,天下有几个人能做到?!
这么粗的大腿,只要抱上,那何止光耀门楣!
冯二笔皱眉:“你不愿就算了。”
姚金:“愿意!小人愿意!”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立刻跪下磕头。
“那就走吧。”
姚金起身,在知府鬼哭狼嚎的痛叫中,缀在四人身后,大摇大摆地走出衙门。
他觉得这一幕场景,格外地梦幻。
大概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为免夜长梦多,回客栈后,楼喻吩咐姚金洗漱干净,换身衣服,便携众人赶往鸿运码头,重新登船起航。
姚金长得喜庆,洗干净后,瞧着也不赖。
他战战兢兢跪在楼喻面前。
他虽不知楼喻具体身份,但知府都那般卑微,可见眼前这少年身份有多贵重。
楼喻单刀直入:“你从哪弄来的白云花种?”
“回公子,小人之前跟着商队去了一趟西域,从那儿得来的。”
楼喻心中大定。
等回庆州后,他就组织商队,专门走一趟西域。
*
行船实在无聊,楼喻便吩咐人做了一副军棋。
现代军棋的棋子是司令、师长、团长等这类称谓,他就换成大盛的同等军职,再把地雷改成陷阱。
霍延雕刻功夫又快又好,依照楼喻的吩咐,很快完成一副棋。
军棋考验的是执棋人的战术和心理,对训练人的思维能力和心理素质大有裨益。
楼喻叫来大家,跟他们讲解了军棋的玩法规则,问:“谁想试试?”
“我!”杨继安率先举手。
方才听楼喻讲述时,他就已经跃跃欲试。
这种棋法可真有意思!
楼喻教给他们的是暗棋的玩法。
暗棋中,布局的精巧和沉稳的心理是关键,相当考验人的大局观和细心程度。
他在现代玩过很多次,对规则把握熟练,不过一会儿,便攻得杨继安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杨继安懊恼地抠着脑门,眉头皱得跟什么似的。
“还有谁想玩?”
楼喻笑看霍延,“你来?”
霍延在他对面利落坐下,双方开始布局。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天才和普通人之间是存在不可逾越的鸿沟的。
楼喻自诩是个普通人,他的优势不过是接受过现代相对先进的教育,不过是提前掌握了军棋的规则。
可这样的优势,在霍延这样的天才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第一局,楼喻险胜。
第二局,霍延险胜。
第三局,楼喻被霍延碾压。
他暗叹一声,果然是术业有专攻,跟这种天生的将才比布阵技巧,那可真是自取其辱。
虽然想得开,但楼喻还是不可避免地面露沮丧。
霍延适时道:“殿下如何想出这种棋法?很有用。”
“是啊,我觉得可以在军中推广,让将士们都学一学。”杨继安不遗余力地附和。
冯二笔更不必说。
在他眼里,就没有谁能比得上他家殿下聪慧。
楼喻被他们逗笑,心中挫败倏然消散。
而今霍延是他的人,他的人有这般能耐,他应该为之自豪才是。
“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楼喻起身让位,“你们继续玩。”
杨继安闻言,迫不及待坐到霍延对面,笑嘻嘻道:“霍统领,请多指教。”
小孩输了一局又一局,却丝毫不见颓丧,反而越挫越勇。
他学习能力很强,输了几次后,跟霍延学到不少战术,并举一反三,加上自己一些奇特的思路,有时甚至能和霍延陷入胶着之地。
楼喻坐在一旁,笑眯眯地一边喝茶一边观战。
军棋很快在船队中流传开来。
大家待在船上这么多天,实在太过无聊,又是一群军汉,对军棋这种玩法很是喜欢,闲暇时便自己用木头做了不少棋子玩。
抵达庆州前一天,河上下起了雨。
眼看就要入冬,天气越来越寒。细密的雨丝落在河面上,泛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从前日起,楼荃就经常站在甲板上眺望庆州的方向。
今天下雨,楼喻怕她无聊之际又想东想西,便拉着她跟她讲庆州如今的模样。
楼荃其实这些天听了一耳朵,不管是冯二笔还是杨继安,说起庆州府如今的变化,都是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夸赞阿弟的话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她由衷感到自豪。
楼喻跟她保证:“阿姐,等回去,我就烧一盘土豆给你吃!”
楼荃笑容温婉,正要答话,舱外忽然传来嘈杂哄闹声。
“二笔,去看看怎么回事。”
冯二笔跑出去,片刻后回来,身旁还跟着霍延。
霍延神色镇定:“前面河道有船队挡了去路,等靠近再去交涉。”
“我去看看。”楼喻起身,“阿姐你待在这,不要出舱。”
“好,你小心。”
楼喻出了舱室,见不远处的船队确实行速缓慢,且有几条船并排而行,导致他们这边船无法通过。
船队共有八艘船,其中三艘大船,三艘中型船,还有两艘小艇。
配置倒挺完备。
对方显然也看到他们,舱室涌出不少人,全都居高临下,虎视眈眈。
蒋勇得霍延嘱咐,高声问道:“前面的兄弟,能不能挪一下道啊?”
总不能一直慢吞吞跟在人屁股后头吧?
明明船那么大,却行得这么慢。
楼喻观察到对方船只吃水很深,估计船上运载的货物很重,所以速度相对较慢。
应该是个财大气粗的船帮。
对面走出一人,身材高大壮硕,胡须浓密,一身匪气。
他打量楼喻等人,嗓门洪亮道:“你们要是不急,就跟在后头,咱们给你们开道,哈哈哈哈。”
这就是不想挪的意思了。
蒋勇抱拳:“我们确实有急事,还请壮士行个方便!要是能借个道,一切好说!”
“什么好说不好说?”大汉蒲掌在栏杆上重重一拍,“搁这瞧不起谁呢!”
蒋勇急道:“不是这个意思!这位壮士,咱们确实有要事,要是兄弟们愿意借个道,我等一定感激不尽!”
“老子需要你感激?”对方根本不买账。
蒋勇无奈,只好向霍延求救。
霍延上前一步,面色平静道:“那要如何,你们才肯让道?”
他身姿挺拔,举止颇有行伍之风,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他身怀武艺,且一定是个高手。
对面那汉子见猎心喜,却故作鄙夷:“你们有什么资格让咱们让道?老子就不让,你能咋地?”
霍延眸色陡深。
“蒋勇,替我取箭来。”
蒋勇一愣,旋即一喜,忙不迭去舱室取了弓箭来。
两船相隔有百步远,再加上斜风细雨影响,准头很难把握。
那汉子见状,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你要是能射中咱这船上的桅顶,老子叫你爷爷!”
其余船员皆嘻嘻哈哈笑起来。
他们所在这艘船是中型船,前头还有大船。
大船的桅杆顶端比中船要高,但距离楼喻他们就更远了。
霍延张弓搭箭,神色凛然。
从楼喻的角度看去,少年统领眸光坚毅,胸有成竹。
只听“咻”的一声,箭尖穿透雨幕,闪电般划过长空,如潮鸣电掣,风行电击,于荡荡河风中,稳稳钉在大船的桅杆顶端!
长久的沉寂后,蒋勇等人骤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甲板上掌声如雷。
霍统领放下长弓,气定神闲,忽而转首看向楼喻,眼底透着几分期待。
雨丝打湿了他的鬓发,有一绺贴在颊边,却丝毫未损其勃发英姿。
可谓是鹰撮霆击,锐不可当!
楼喻心脏猛地剧烈跳动一下,旋即恢复如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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