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见还有狐狸的毛露在外面,又赶紧往里头踢了踢,直到一点也看不出来为止。
乔安年不知道的是,贺南楼比谁都清楚,客厅里都有那些东西。
喻美心从来不会在他的面前遮掩什么,她从不认为他会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就像是她从来都不知道,她历任的男朋友里,有人当着他的面,跟朋友放肆地谈论他们两人床上的那点事,又或者故意拿那些东西,用下流的语气,问他知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开一些下作的玩笑。
当然,以喻美心的性格,就算是她知道了,她也根本不会在乎。
喻美心是一个极度自我的人,她的心里只有她自己,其他人的感受都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哪怕这个人是她的亲生儿子。
贺南楼走近,他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乔安年的大脑刚刚才经受了喻美心豪放作风的冲击,因此,在看见小团子手里捧着的黄色浴巾时,整个人都有点懵。
他的嘴巴微张着嘴,表情有点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盯着站在他面前的小团子:“你手里这浴巾,是……是给我的?”
所以,是他错怪小团子了?
小团子不是不高兴见到他,所以才一言不合就玩消失,人是给他去拿浴巾去了?!
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浴巾抛给他,转身就走。
乔安年下意识地把半空中的浴巾给接住,追上去,“哎,哎,别,别走啊!刚刚是我冤枉你了,我向你道歉,还不成么?”
贺南楼走到餐椅上坐下,从一次性包装里取出汤勺跟筷子。
乔安年:“……”
早说啊!早说是吃饭来了,他也用不着道歉了。
害!
…
乔安年用浴巾擦头发,浴巾里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乔安年反应快,给接住了。
低头一看,是一件女士的毛衣。
乔安年还挺惊喜。
当然不是因为这件女士的真丝睡袍,而是他的崽竟然知道要去给他拿浴巾跟毛衣!估计是家里没有他能穿的尺寸的衣服,所以小孩儿才会给他就是胡乱穿人家妈妈的毛衣不大好。
主要是,经过刚才那一系列的惊吓,乔安年是一点也不想碰喻美心的东西。
虽然这件毛衣看着挺正常的,鬼知道是不是一个大露背,或者是大深V,又或者是有没有穿着这件衣服,跟人玩过扮演。
一点也不想再回到客厅,乔安年把手里的毛衣给放餐椅上,直接在餐厅就脱了身上被雨淋湿的外套,还有卫衣。
冬天的衣服厚,他穿在最里面的那件保暖内衣倒是没湿。
谢天谢地,要不然真就只能果着了。
乔安年把裤子口袋里的手机给拿出来,把裤子也给脱了,把手里的那件皮卡丘的浴巾给套过脖子。
中童款的浴巾,乔安年勉强能用,屁股跟大腿什么的也都能遮得住。
就是……大腿往下,凉飕飕的。
其实不仅是小腿,主要屁、股跟大腿也冰冰的。这个天气,在只穿了件保暖内衣的情况下,不穿裤子,还挺冷的。
室内开了空调,还是冷。
乔安年尽可能地把浴巾给拢紧,脖子什么的都也都缩成一团,他吸溜着鼻涕,“你妈妈的烘干机放在那里知道么?我把我湿衣服拿过去烘干一下。”
贺南楼抬起头,发现乔安年并没有穿喻美心的那件毛衣。
“嗯……别多想啊,我不是不喜欢你拿的衣服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就是这浴巾吧,它一看就是你的,对吧?你给我用你的浴巾,这没什么。但是这件毛衣,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妈妈的吧?感觉在没有征求你妈妈同意的情况下,穿她的衣服不太礼貌。”
很奇怪,明明小团子一个字也没说,乔安年就是从小孩儿的眼神里他就是读懂了他的意思。所以没等小孩儿开口问他,他就主动解释了下。
…
喻美心身材高挑,她又偏好的修身的衣服,大都是长款的裙子或者是紧身能够凸显身材的衣服。
贺南楼是在喻美心衣柜里翻出的这件短款的毛衣,上面连吊牌都还在,是他从衣架拿下来后用剪刀给剪了。
应该是品牌方或者是哪家赞助商送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喻美心的喜好,否则不会连吊牌都还在。
喻美心的衣服很多,多一件,少一件,她根本不会发现,更不会在意。
“随你。”
贺南楼低头,继续把碗里的姜片、香菜、葱、黑木耳用勺子还有筷子一一挑出。
乔安年刚刚只顾着换衣服,也没注意小团子到现在一口也还没动过。
这会儿瞧见桌上餐巾纸上被挑出的排列得整整齐齐的葱、香菜这些配料时,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不是,他看书的时候,是注意到作者写了,男主对食物很挑剔,但是他跟小团子吃饭以来,就没见小家伙挑剔过!他还以为是书中的人设跟实际上有出入。
敢情是之前厨房安全按照小团子的喜好,所以小团子吃饭时才没有出现挑挑拣拣的情况?
“嗯……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问问。你这要挑到什么时候?等你挑完,米粉都坨了吧?”
贺南楼抬了抬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姜不吃我能理解,这玩意儿估计很少有人喜欢吃它。香菜的味道,也确实不是人人都能够接受得了。不过这葱花都切得这么细了,一口吃进去,根本尝不怎么出来吧?怎么还往外挑 ?而且葱花吃了对身体好,能预防感冒。还有这黑木耳,你别看黑木耳长得丑,它的营养价值很高的……”
贺南楼放下手中的筷子。
乔安年连忙按了按他的肩膀,“OK,我不说话,我保持安静。你继续吃,继续——阿,阿嚏——”
鼻子又有点痒,乔安年赶紧转过头,打了个喷嚏。
他抽过纸巾,双手摁在鼻子上,用力地擤鼻涕。
起身去扔纸巾。
只要站起来,这小腿就格外地冷一点儿。
乔安年只好双腿交叠着坐下,把浴巾尽可能地往下扯。实在盖不住,只好手在小腿上搓着,让自己稍微暖和一点。
贺南楼:“……”
还是冷,乔安年双腿曲起,搁椅子上,吸了吸鼻子,“你知道——”
乔安年才开了个口,鼻涕差点又控制不住地淌下来,他用手中的纸巾给擦了,“你知道烘干机放哪儿了么?我想把我换下来的湿衣服烘一下。”
汤里有两片葱花没有挑干净,贺南楼将那两片葱花挑出,“不清楚。”
这栋复式公寓,除了喻美心跟他自己的那件儿童房,其他区域很少回去。
喻美心跟他的房间里,都没有烘干机。
乔安年问的时候也没抱多大希望,小团子平时压根不住在这里,喻美心是个千金大小姐,衣物这些肯定有佣人或者是钟点工负责清洗。小团子不知道家里的烘干机放在哪儿可太正常了。
…
乔安年自己是很少生病的体质。
所以,他实在没法理解,原身怎么就能淋个雨,鼻涕水就淌成这样。
他把纸巾攥手里,鼻涕要是淌下来,他就擦一擦,也不敢整出太大动静,怕影响小孩儿食欲。
毕竟要是有人在他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地在他擤鼻涕,他估计也要被恶心个够呛。
乔安年把浴巾拢了拢,整个人缩成一团。
总算是暖和了一点,好歹屁、股跟大腿那儿不会冰凉凉的一片。
“吸溜——吸——”
有鼻涕淌下来,乔安年都没来得及擦,鼻涕就滴他手背上了,他只好赶紧拿纸巾擦。
这感冒也来得太汹涌了。
汤里没有一片葱花跟香菜,贺南楼夹起一片羊肉片。
余光贺瞥见少年像是被淋湿的雀儿,整个人缩成一团,手心里攥着一团纸巾。时不时地拿纸巾擦一下鼻涕。因为擦得太过频繁,鼻子被纸巾摩擦得红红的。可能是因为鼻塞,呼吸不畅,难受,眼底润了层薄薄的水光,眼尾也有些发红。头发跟脸上,甚至沾着纸巾的白色碎屑,是之前用纸巾擦脸跟头发沾上去的,滑稽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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