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哈!天呐,怎么会这么像关公!”
乔安年看着一团红的小机器人乐不可支,想起小时候他爷爷收音机里经常放的一首歌。他摇头晃脑,嘴里哼哼着,“红脸的关公,白脸的蓝脸的窦尔墩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喳喳……”
少年变声期独有的公鸭嗓,配上京剧的唱腔,完全是听觉上的灾难。
贺南楼忍耐着听完,又听见乔安年的这一声宝,沉默了几秒,做最后的确认:“……确定就要这个颜色么?”
乔安年点点头,越看屏幕上傻乎乎的小机器人就越是喜欢,“嗯。这不挺好的么。看着就欢乐。宝,这个小机器人有名字么?”
“没有。”
除了眼睛部分,贺南楼将机器人身体其他部分,也都全部调整了红色。
“就叫它小楼吧。你不觉得,小家伙跟你一样可爱么?”
都是叫人看了就心情大好的存在。
贺南楼看着界面上,丑成一团的小东西,冷冰冰地道:“一点也不觉得。”
“你再仔细看看么。”
乔安年疯狂安利自己的“小楼”,倒像是这模型是他搭建的。
张倩柔在楼下等了好几分钟,也没见到乔安年带着贺南楼下楼吃饭。
张倩柔上了楼。
房间门没关,张倩柔走到房间门口,就看见一大一小脑袋挨着脑袋,在玩IPAD,年年笑得比小楼还高兴。
张倩柔无奈地摇摇头,小楼明明比年年小那么多,性子可比年年沉稳多了。
年年只要一玩起游戏,就完全停不下来。
不过,说起来,她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年年玩游戏了……
“叩叩叩——”
张倩柔抬手敲门,房间里的一大一小瞧了过来,她温柔出声道:“年年,小楼,该下楼吃饭了。”
乔安年代为回话道:“知道了。我们这就下楼。”
张倩柔点点头,“那妈妈先下楼了,你们等会儿就下来。”
乔安年:“好。”
从垫子上站起身,拉着小团子起身,乔安手搭在小孩儿的肩膀上,一前一后,跟搭火车似的走出房间,嘴里模仿者开火车的声音:“嘟—嘟,下楼吃饭去咯。”
贺南楼:“……”
…
贺惟深昨天之所以提前赶回,是为了处理前妻喻美心的事情,他在国外还有事情没有谈完,今天一早又飞回了国外。
晚饭照样只有张倩柔、贺南楼跟乔安年三个人。只是,自从发现两个孩子谁也没有再问起过贺惟深后,渐渐地,
张倩柔也就不提了,只当贺惟深是这个家的客人,偶尔才会回来小住一下。
晚餐时,贺南楼的嘴里出了血,鲜血顺着嘴唇往下滴,吓坏了张倩柔跟周妈。
“怎么好端端的,会忽然流血?”
张倩柔慌张地对周妈吩咐道:“周妈,快,顾医生打电话。”
周妈应了一声,也是着急忙慌地衣服口袋里取出手机,“好,我这就打。”
只有乔安年先是拿了纸巾,给小孩儿的嘴巴擦血,接着,抬起小孩儿的下巴,“张嘴,我看看。”
贺南楼皱着眉,张开了嘴。
乔安年把食指跟拇指伸进小孩儿嘴里,想到什么,住了手,对小孩儿道:“不许咬啊!我就是检查看看,你是不是下牙齿松动了。”
贺南楼冷冷地瞥着他,乔安年莫名读懂了小家伙眼里的意思——“怕了就别碰我。”
乔安年自己辩解,“我这是被你给咬出心理阴影来了么。”
贺南楼眼露不屑。
“嘿!你这什么眼神?”乔安年抗议。
贺南楼冷静地擦拭着唇边的血渍,“你到底要不要检查?”
“检!我先去洗个手啊!”
乔安年离开座位,跑去洗手间。
贺南楼有部分血滴在了餐具上,张倩柔去厨房给他拿了干净的一副换上,从厨房出来,听见乔安年的声音,朝着他的背影扬声问道:“哎,年年,吃饭吃得好好的,你又要去洗什么手?”
“有事!”
乔安年回了一句,快速地去洗了手回来。
他先是查看小团子嘴巴里出血的位置,发现果然出血的部位主要在牙龈的位置,他食指跟大拇指试着轻轻晃了晃出血最多的那一片牙龈上的牙,果然松动得厉害。
他抬起头,对周妈道:“周妈,让顾医生不用过来了。小楼只是快要掉牙了而已。”
“出血量,挺,听多的。不是那种吐血。就是,就是吃着饭呢,忽然学就从嘴巴里流出来了。”
“嗯,这会儿都还在流血。没有,之前没有听说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
“是不是哪里摔着,磕碰过吗?您等会儿,我去问一下……”
周妈在电话里跟顾崇山描述小少爷忽然出血的情况,闻言,愣愣地转过头,“掉,掉牙?”
乔安年指了指贺南楼下排牙齿,“小楼的这颗牙齿已经很松动了,掉牙估计就是这两天的事。晚上估计是吃饭的时候咬到肉之类的,才会导致出血,所以让顾医生不用来了。我带他去漱下口,过几天,牙齿应该会自己掉了。”
电话那头的顾崇山听见少年的声音,眼底有些意外,算算年纪,小楼今年是差不多该要换牙了。又听张倩柔的声音传来:“胡闹,你又不是医生。再说,没看见小楼还在出血么?”
张倩柔对周妈吩咐道:“周妈,保险起见,还是让顾医生来看看。”
贺南楼手拿着沾血的纸巾,“不用”。
最近这段时间,他的确下排牙齿有所松动。
张倩柔瞧见小孩儿唇边的血渍,哪里放心得下,还是吩咐周妈请顾崇山来家里一趟。
顾崇山到时,发现小孩儿嘴里的血已经止住,嘴里的血也都漱过,从佣人张妈口中得知,是乔安年带着小楼去做的这一系列处理,心中微微吃了一惊。
…
贺南楼坐在沙发上,顾崇山对他进行出血部位的检查,他的儿子顾堇在边上给他用手电筒照着贺南楼的口腔。
“好了,小堇,手电筒可以关了。”
顾崇山仔细检查过贺南楼的口腔,转过头,对自己的儿子顾堇吩咐道。
顾堇听话的把手电筒关掉。
顾崇山摘下手中的医用手套,对等在一边,神色焦急的张倩柔跟周妈道:“是要换牙了。这几天吃东西的时候稍微注意一下,像是肉什么的,尽可能煮得烂一点,不要吃太硬的东,牙齿也尽可能不要去咬太硬的东西。等过几天,看看牙齿有没有自然松脱。如果没有,我再来一趟,拔下牙。”
见张倩柔还在眼神担忧地望着贺南楼,顾崇山补充了一句:“小楼身体很健康,没有其他的问题。”
闻言,张倩柔这才松了口气。她感激地向顾崇山道谢:“谢谢顾医生。”
“不用客气。”顾崇山收拾着医药箱。
顾堇手里拿着手电筒站了半天,这会儿有点站不住,他挨着贺南楼坐下,“小楼,你最近有没有什么想要吃的啊?我下回过来给你带!”
顾堇是跟着他爸顾崇山一块过来的。
顾太太晚上有事出门去了,顾堇一个人在家没人看,顾崇山只好把儿子一块带了过来。
贺南楼对顾堇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无论出席各种场合,总是穿着熨烫齐整的衬衫、西裤,十分人模狗样的“摩天”的运营总经理顾堇,见到眼前这个衣服上还沾着饭粒的小顾堇,他眼里藏不住的嫌弃。
贺南楼冷着脸,往沙发边上移了移,注意到顾堇空荡荡的门牙:“你两颗门牙都掉了?”
“唔!“
小顾堇的双手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只露出一双眼睛瞪着自己的好朋友。
顾崇山笑着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小堇的换牙期比较早。之前你发烧,他本来想要来看你,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刷牙的时候,门牙掉他自己的手心里了,伤心地哭了很久。说自己笑起来再也没有你好看了,就说什么也不肯出门,一定要等牙齿长出来了,再过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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