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院判还是想不通:“他们怎么想到来选徒大比收徒了?”
他说起了一段往事:“当年天利三十八院刚成立时,我跟着师父去拜访云霄。我们提前一月递了拜帖,但抵达后一个人都没有,等了三天也没见回来。我们只能折返。”
多年来,周院判一直认为云霄是瞧不上“天利三十八院”,不屑于通过他们的渠道选徒,才用这种方法避而不见。
过了这么多年,突然送意向单过来,是改想法了吗?
若让陆长见听了定会大呼冤枉。
那段时间云霄派还没有发迹,师门内就几间破茅屋,根本没什么好呆的。师兄弟们闭关的闭关,“打工”的“打工”,去别人家蹭饭的蹭饭,门内是真没人。
没有瞧不起谁,他们一个乡下门派敢瞧不起谁啊?
至于拜帖。什么拜帖?完全没看到啊!
一直听不懂他们谈话的高院判急了:“你们说的‘云霄派’到底是什么啊?”
……
因为应岁与体弱,受不住颠簸(自称),云霄一行三人每到一处名胜都会停下歇息一段时间,顺便参观参观风土人情。
这次抵达的是有“千湖之首”之称的青波湖。
三人坐在湖边茶棚里观景喝茶,茶是自带的,茶具则是鹤云栎新定制的那套。
茶棚内清香缭绕,茶棚外千里青波。
天气有些凉,鹤云栎布置好茶具后,又拿出一张薄毯,盖到了应岁与腿上。
较几月前,他腕上又多了一个双层手环。手环整体曾青灰色,以某种皮编成,点缀上蓝绿晶石,低调又好看。
这正是那张玄武皮融合了其他几件天材地宝做成的法器,超天阶,可防绝所有毒、蛊一类的元素攻击。由千机城城主亲手打造,代工费是一次任选的九阶丹药开炉机会,药材由云霄提供。
手环几天前才寄来,当晚就被套到了鹤云栎手上。
这件法器具体是什么水准?这样形容吧,白玉京胜殊娘娘的本命灵器,超天阶;昆仑剑派宗主的灵剑,超天阶……
现在他云霄掌门也和一流宗门领袖一个档次了!
——但修为和名望没有。
刚戴上时鹤云栎那叫一个战战兢兢,现在习惯了些,也就是跌倒时宁愿脸着地也不想磕碰到这个手环的程度。
凉风徐来,鹤云栎觉得还是有点冷,便又往应岁与的毯子里塞了个暖玉,摸了摸他的手。
还好,没有受凉。
一旁的牧夜声满脑子迷惑。
他扭头看向栏外:湖面游船往来,远方繁花如烟。
没记错,确实是春末了。
鹤云栎见他一直盯着,以为他也觉得冷,便也寻出一个备用的暖玉递给他:“三师伯也暖暖手?”
牧夜声拒绝:“不了,怕捂出痱子。”
过一会儿,鹤云栎看了看便携式的法器滴漏,取出一锅事先备好的补汤:“师父,该喝汤了。”
应岁与的伤虽总不见好,但症状也没有很重。想着药喝多了也不好,鹤云栎便把汤药换成了补汤。
牧夜声还是第一次见到鹤云栎下厨,好奇与期待促使他目光不住汤罐上飘。
应岁与见状提议:“二师兄也来一碗?”
就等这句话呢,牧夜声扭头对鹤云栎道:“有劳师侄。”
鹤云栎拿起一个新碗,正准备打汤,便听应岁与吩咐:“给你二师伯换个大碗,他喜欢喝这些。”
牧夜声意外:这么大方?
但很快他就明白原因了。
喝过第一口后,牧夜声默默放下碗。
虽说心意难得,但从不说违心话的他实在对这碗汤夸不出来。
憋了半晌,挤出一句。
“师侄,很适合医药一道呢。”
就是把药材换成食材的熬药。食材完全没有预处理,药的苦和食材的涩得到了最大的发挥。盐还放多了。
牧夜声浑然不知这锅汤的水平与鹤云栎第一次熬的汤相比已经是天大的进步。
他看向虽不算喝得津津有味,但至少神色如常的应岁与。
——怎么喝的进去的?味觉失灵了吗?宁愿天天喝这种汤也要装病是吗?
这个水平的补汤,如果不是故意做的,那可真是个“厨艺小天才”;但如果是故意的……不会,云栎师侄舍不得这么对四师弟。
他严肃地询问鹤云栎:“这汤师侄喝过吗?”
“没有。”鹤云栎摇头,“师父说这方子太补了,不让我喝。”
果然,只有没尝过自己的手艺才能这么自信。
牧夜声看着脸大的碗和满满当当的汤,感觉比以往对战过的最强大的敌人还要恐怖。
——原来四师弟也知道难喝啊。知道难喝就别装病了啊!有这么拖着师兄同归于尽的吗?
虽然出于不浪费粮食和不伤害师侄自信心的原则,牧夜声强行喝完了这碗汤,但坚决拒绝第二碗:“太补了,师伯也不适合喝。”
在师兄弟两人心照不宣的煎熬中,一锅汤终于见底。鹤云栎去收拾锅碗,俩师兄弟则吹着风,继续喝茶聊天。
应岁与忽然感叹:“话说三师侄现在就在茂州吧,离我们的下一站只有半天路程啊。”
牧夜声刚生出去看看弟子的念头,就猛地意识到不对劲儿:“你想支开我?”
“二师兄何出此言?”应岁与满脸无辜,“这一趟就收个徒,也不用和什么麻烦人物打交道。有二师兄陪着,师弟挺高兴的。
要不是我们有正事在身,倒可以折转去看看师侄。一年多没回过宗门了,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
牧夜声强作冷淡回道:“吃苦才正常。”
应岁与点头附和:“也是。现在不比我们那时候了,剑修竞争更激烈,是该更努力些。
听说近些年新成立了一大批宗门,三师侄真要一个个挑战过去,二师兄以前的三年时间可不够用,保守还要五六年才能回来吧。哎呀,五六年呢……啧啧……”
牧夜声装不下去了,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越说越来劲儿了?
说话间,鹤云栎回来了,他向两人汇报了行程安排:“距离大比开始还有三天,我们接下来在茂州停半天,然后就直接去天利三十八院。师父师伯有没有意见?”
两人皆没有意见,表示他安排就好。
“对了,骆师弟七天前来信,说他在越州的挑战已经结束了,接下来也准备去茂州。算算日子,估计过这两天就到了。
可惜时间刚好和选徒大比冲突,要不我们还能去看看他。”
“倒也不是。”应岁与开口提点,“大比没有什么繁重的事务,有掌门出面已经足够了,其他人单独行动也没关系。”
“师父要去什么地方吗?”
鹤云栎不禁失落:那这样他岂不是要和师父分开了?
应岁与短暂语塞,解释:“为师在说你二师伯。”
“哦!”鹤云栎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原来二师伯想去看三师弟?那怎么不直说?没关系的,放心去吧。选徒大比我和师父可以应付的。”
牧夜声脑中冒出一个问号:怎么自己一句话没说,就被敲定了要单
独行动?
要不是了解云栎师侄的性格,他真要以为是师徒俩一唱一和想要支开他了。
他强硬申明:“我没有说要去。”
鹤云栎诧异反问:“师伯原来不想三师弟吗?”
那三师弟多可怜。
虽然骆九衢没说过想牧夜声的话,但寄回来的每封信里可都有在旁敲侧击关心牧夜声的近况。
牧夜声:没有不想!
但这话太直白,他说不出来,只能憋着。
“二师兄,不要总让弟子有你不关心他的感觉。”应岁与悠悠感叹,“虽说人性难移,但尝试去改变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之前说的话全被还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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