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云栎忍俊不禁:“在你眼里,师祖是天下第一好看的?”
松松自信点头:“对啊。”
鹤云栎打趣:“睁眼说瞎话。”
睁眼说瞎话?
呆在房间的应岁与愣住了。
手里的书册直接被捏成了一团。
——原来阿栎是这样看他的?
这天晚上。
应岁与翻来覆去,始终没能睡着。
他坐起身,招手凝出一面水镜,打量起自己的容貌。
不好看吗?
静思堂,陆长见睡得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发现自己床边坐了一个人影,吓得差点跳起来。
定睛一瞧,发现是应岁与。
“大师兄。”
夜色中,应岁与的声音很是低沉失落。
陆长见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关切道:“怎么了?”
应岁与把脸往他面前一凑:“大师兄你仔细瞧瞧。”
“瞧什么?”
“我不好看吗?”
这话问的陆长见心里咯噔一下:师弟为什么半夜跑来问他这种奇奇怪怪、黏黏糊糊的问题?不会是要对他表白吧?
他咽了一口口水,强调:“师弟,不管你长什么模样。我都只把你当师弟的。”
应岁与又靠近了一些,逼问:“你别管那么多。摸着良心说,我好看吗?”
陆长见看了看他的脸,轮廓流畅利落,五官隽美明净,尤其是一双眼眸暗藏流光。他如实回道:“好看自然是好看的,但我们不可以的。”
好看?
应岁与站直了身子。
颜控的大师兄都说他好看,那他的相貌肯定是没问题的。
果然,还是他弟子的问题。
他的弟子是个呆瓜。
但比起公正的评价,他更在意这个呆瓜对自己的看法。
到了满意答案的他,转身离开。
被留下的陆长见依旧心惊胆战,但摸不着头脑。待确认师弟走远后,他赶紧下床关紧了门。又连着上了好几道禁制,才感到安心一些。
回去的路上应岁与左想右想,最终将主要原因归咎于自己平日惫于拾掇,看起来不修边幅,所以影响了颜值。他必须要改变弟子对自己的印象。
第二天一早,鹤云栎出门便看到了一个格外“花枝招展”的应岁与。
他穿着一套华美的青蓝色道袍,裁剪精细不说,还有许多精美细密的刺绣,连内外边角都没漏下。头发也是费了工夫打理,连平时随意垂下的碎发都编成了小辫,一齐盘到脑后。
至于腰带配饰更是精心挑选搭配
。
只一眼,鹤云栎便愣住了。
今天的师父,特别好看。
不只是衣着打扮的区别,还有气质。
今天的应岁与浑身像求偶期的雄鸟,散发着一股想要被注视的欲望。
“师父要出门?”鹤云栎不解问道。
“不出门。”
那为什么打扮得这么好看?
鹤云栎大胆猜想:是穿给他看的吗?
但很快又否定了。
师父过去一直是秉直守礼、高洁清明的出家人,怎么会引诱他呢?
是他定力不够才对。
鹤云栎连忙甩了甩头,将不恰当的想法倒出脑袋。
自从和师父有过肌肤之亲后,他胡思乱想的情况越来越频繁。
可师父是出家人,守惯了清规戒律,并不会像他有这么多世俗的念头。若非情热期需要,只怕也不会找他做那种事。
这一猜想也不是空穴来风。
毕竟目前为止,应岁与都不肯做到最后一步。
鹤云栎强行克制住浮想联翩。
——还是等后天吧。
应岁与看着弟子在短暂的诧异后,又迅速恢复正常,和他告别离去。
以为色|诱攻势没起作用,他感到了深深的挫败。
难道弟子不吃这个造型?或者是审美异于常人?
阿栎到底喜欢什么款式啊?
……
今天的课程依旧是教松松认药材,但鹤云栎心不在焉,拿错了好几次药。
松松提醒:“师父,你又拿错了。”
“抱歉。”鹤云栎迅速换了回去。
他的异常连松松都觉察到了,抓住他的手询问:“师父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鹤云栎满是心虚。他怎么好和弟子说,自己在脑内幻想他的师祖啊。
“没有不舒服。”
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聪明的松松已经很了解鹤云栎了,轻易瞒不过他。
“一定有事!师父在想谁?”
“没有想谁。”鹤云栎极力否认。
松松不信,自顾自猜测起来:“肯定不会是师祖,也不会是我。”毕竟他就在师父面前,用不着想他,“是门内的人吗?”
鹤云栎不明白他为什么首要排除应岁与:“为什么说不会是师祖?”
“当然不会是他了!他又不好看。”
鹤云栎急了:“你师祖怎么不好看了?”
这孩子不是昨天才说师父天下第一好看吗?怎么突然变卦了?
“师父说的啊。”
鹤云栎完全想不起来,而且也相信自己绝不会说这种话。
松松提示:“我昨天说师祖天下第一好看,师父说我睁眼说瞎话。”
原来是这个。
鹤云栎解释:“为师只是说师祖不是天下第一好看,又没说他不好看。
你要夸师祖,可以说他是你心目中最好看的人,但不能用天下第一。天下人又没有被拉到一起比过相貌,哪来的‘第一’呢?随便说会被人笑话的。”
云霄掌门一向是个严谨的人。
松松反问:“那师祖是师父心中最好看的人吗?”
鹤云栎不禁想起今早见到的应岁与,结果短暂的走神又被弟子抓住了。
在弟子黑白分明双眸的注视下,心虚的他故作正经地否认:“没有哦。比松松差一点。”只是游移的眼神和飘红的耳廓并不能骗过任何人。
松松得意扬起脖子:“那当然。”
另一头,陆长见左想右想,觉得自己必须来找应岁与谈谈。
首先,是让他以后不要半夜“突袭”师兄,很吓人的;其次,就是把他可能存在的不合适的情感掐灭在萌芽状态。
可一到倚松庭便瞧见一个倒拿着书,时不时“傻笑”的人。
陆长见惊恐地后退一步。
——四师弟终于疯了?
第77章
晚上, 应岁与叫住又准备躲回房间的鹤云栎:“不准备陪为师坐一会儿吗?”为打消弟子的疑虑,他率先保证,“不碰你。”
话说到这个程度鹤云栎也只能坐了过去, 但坐在了对面, 隔着一张桌案:“师父有事吗?”
应岁与还是早上的打扮, 只是这次他离得更近。
——近了看更好看了。
“没事就不能陪陪为师了?”应岁与故意作出神伤模样,“这么快就厌了为师吗?也是, 为师只是一个无趣的道士。又老又没有魅力, 玩过了自然——”
“师父。”鹤云栎急忙探身,捂住应岁与的嘴,“松松还没睡死, 小心他醒了。”
这孩子可聪明了, 若被他听到, 再转身学给别人听就完了。
应岁与的注意力却在他捂自己嘴的手上。
弟子终于肯“碰”他了。
他轻声反问:“所以松松不在, 这话就成了真的了?”
“您知道弟子不会这样想。”鹤云栎不喜欢应岁与自我贬低的话,哪怕是欲擒故纵的手段。
“可不这么说, 你如何肯离为师近些?”
因为答应了不碰弟子, 即使鹤云栎半个人都贴了过来, 一伸手就能揽进怀里,应岁与依旧克制着没有动作, 只用脸蹭了蹭鹤云栎的掌心:“手怎么这么凉?”
鹤云栎收回手,自己摸了摸, 确实有些凉。
他解释:“这两天在给松松调理身体, 灵气消耗有些大。休息休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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