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个屁!
无惑老人:“拿了东西就卖力些,速战速决。你拖住那个黑袍笑面的化神期,我解决了哭面的元婴就来和你联手除掉他。”
枯瘦男提出一桩新的交易:“不如你再给我五万灵石,我直接将那个化神初期杀掉。”
和无惑老人一样,他同样对杀掉化神初期的“笑面”修士充满信心。
无惑老人讥笑:“不要总想着天上掉馅饼儿。”
有这钱他不如留着自己花。
话毕两人同时出手,闪电般朝正要离开盘棱道的师徒二人袭去。
感应到身后传来的凌冽杀气,应岁与虚起眼:鱼儿,咬钩了。
他一手将弟子往身后一拉,另一手将手里的伞一转。
二人看不出他如何出的手,只知自己的全力攻击被伞面轻飘飘一带,便被卸尽了力道。
下一秒,挡在中间的伞面收起,但伞后不是两个反手还击的正道修士,而是倾轧而下的磅礴威压,两人若直面山岳崩塌、洪水决堤,五感陷入了短暂的失灵中。
感知被无限延长,下落的雨丝仿若凝固。
短暂的一息的过去,感知恢复,而他们已经像两张薄纸,被扎了个对穿。武器则是那把收起来的伞。
——他们在等着对方亮出招式,但对方杀他们根本不用招式。
意识消失前枯瘦男只来得及闪过一个想法:不是说最多只有一个化神初期吗?
事情发生得极快,几乎在眨眼之间。
解决完两人,应岁与抽出伞,重新撑开,还来得及为弟子挡掉和雨落下的血水。
他弹了弹伞面,没有破损,还算结实。
虽然杀人对这把伞来说多少算“不务正业”了,但怎么说也是天阶法宝。
重明鸟后裔的羽丝编织的伞面不沾任何污渍,血水落在上面如滚珠般滑落,雨丝冲刷下,不多时便瞧不见痕迹了。
鹤云栎什么也没看清,只知道有两个人要袭击他们,但被师父击杀了。而当前,他的视线被应岁与挡住,依旧瞧不见两人的死状。
反倒是街道上的异样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似乎在师父出手过后,整条街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前或明或暗的窥视全都消失不见了。
街上倒还是有凡人来往,但灵识的世界空了下来。
仿佛除了他们不再有一个修士存在。
应岁与将伞塞进他手里:“到路口等为师。”
鹤云栎点了点头,转身朝路口走去。想回头看一眼还被身后的师父强行掰回视线:“别看了,脏。”
“哦。”鹤云栎点点头,不再试图回头。
路上,他回顾过整件事,这才明白了师父种种作为的用意。
无惑老人能感知危险,他们的杀意是藏不住的。所以师父才将自己和他设计成“为了抓捕无惑老人而来,但可以被无惑老人反猎杀”的正道人士。
这样一来才能顺利骗出多疑谨慎的无惑老人。
——至于另外一个不知身份的邪道,就是买一送一了。
而这些,师父在踏进盘棱道的第一步便全盘计划好了。
师父真厉害!他们两个简直无敌了!
鹤云栎频频点头,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一路过来,鹤云栎确定盘棱道突然少了许多人,许多店铺还开着门,但里面的老板、伙计全都不见了。
看来这些邪道被师父一招斩杀两个化神期的事吓破了胆,家当都不要就跑了。
胆子也太小了些。
到了路口,他回过头。
这个角度瞧不见尸体,但能看到应岁与蹲下身在尸体上翻找。不多时,他找到并拿走了某样东西。
东西很小,他没看清。
收好那样东西,应岁与站起身,摸出那瓶“长春丹”,随手扔掉了。
——里面并不是真的九阶长春丹,而是用八阶的聚灵丹伪装的。
能炼出九阶丹药,和随身携带特定的九阶丹药是两回事。
之前说过,长春丹和乾坤丹不同,属于非常用丹药。
此类丹药的用途单一,需求很少,往往都是先预定,后开炉。即使应岁与是丹圣,也不会随身备一颗长春丹,只有用假的。
而无惑老人虽然了解长春丹,但不够了解顶级丹师。
一颗九阶丹药它可能看起来像真的,闻起来像真的,灵力也像真的,但偏偏就是假的。
如果对各类丹药的特性足够熟悉,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而丹圣伪造的丹药,就算是特级丹师来,不刮点丹粉下来尝一尝也多半认不出来。
他死的不算冤。
至于那颗聚灵丹经过改造,已经失去了功效,算是废了,所以才扔掉。
应岁与走下桥,鹤云栎上前两步为他遮去细雨:“师父拿走的是什么?”
他有预感,应岁与来这里的目的不是蛊术一脉的情报,也不是无惑老人的命,而是方才那个小东西。而它也是救治三师伯的关键。
应岁与直接将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块通体乌黑,形似甲片的东西,有指甲盖大小。
鹤云栎想接过来看,应岁与抬手避开:“别碰,这是毒种。是给你三师伯下毒之人留在无惑老人体内的。”
当年那人本设下陷阱要杀无惑子,但因为无影一脉对危险的敏锐感知,紧要关头无惑子突然收手,转头溜了。
那人计划失败,之前布置的毒种也留在无惑子体内,一直未能回收。
好在无惑子不通毒术,虽逃过一劫,却始终没有发现自己体内还有毒种,将其留到了如今。
毒种?
师父怎么会知道这种隐秘的事?
难道当时他也在?
鹤云栎暗觉师父和下毒之人渊源不浅。
他还有一个疑问:“那人难道比无影一脉的无惑老人还难找吗?”
师父如此大费周章,答案必然是肯定。
他只是无法想象,比无惑老人更难抓住的人会有什么样的本事。
难道能直接预知未来吗?
应岁与简单概括:“他是个无论在正道还是邪道,都不曾拥有身份,留下痕迹的人。”
那人每次现身都是不同的假身份。
没有任何社会关系,从不直接参与任何纷争,离开时也不会留下任何线索。极度小心谨慎。像是活在正邪夹缝里的阴影,只要光一投过来,便消失不见了。
这便是应岁与对宇文佾的印象——暂且这么称呼着吧,虽然他的真名大概率并不叫这个。
离开盘棱道后,应岁与将得来的毒种寄往了天机道。
陆长见已经和天机道掌门联系过了,他们会帮云霄派用毒种卜算其所有者的下落。
在此之前,天机道也利用过蛊虫里的毒素进行追踪。
但这些毒素含量太少,又长年寄存在蛊女体内,与原主的联系已经十分微弱,什么都没有算出来。
因此应岁与才前来取这颗毒种。
当年埋下这颗毒种的时候,宇文佾用毒的手段还不够纯熟,痕迹并不会抹的太干净,追踪到的概率应该比蛊虫大。
但具体能不能算出
来,还得看天机道的回信。
在忐忑等待一天过后,回信来了。
里面放着寄回来的毒种和一张签文。
签文上面只有一句话,依旧是天机道掌门人那一贯的故弄玄虚式的表述——
东南,风月无边。
第47章
风月无边。
鹤云栎并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地方。
又是暗语?
天机道也搞这种花样了?
他不明就里, 但师父似乎知道什么意思,带着他直接转往下一个目的地。
向东而行,坐了差不多七个时辰的公共飞舟, 两人抵达了一座城池。
方到渡头, 便闻见一阵香风, 往左右看去,是络绎不绝的飞行法器, 其中不乏华贵精美的款式。
往来的人也三五成群, 要么带着随从,要么与朋友说说笑笑,鲜少有独身的。
目光转向渡口高耸的界碑, 看到上面雕刻的地名, 鹤云栎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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