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小师叔没有?”
“见过了。”
怎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练功辛苦了?
陆长见叮嘱:“那回去好好休息吧,若是课程辛苦便让沧渊给你减点,不必勉强。”
他们小门小派,不需要弟子去争什么,没出息也是可以的。
叶清心中一暖,点了点头:“弟子知道了,多谢师伯关心。”
陆长见回到厅中,献宝一般拿出棋子递到应岁与面前:“师弟,你看。这玉成色是不是极好?水润光泽,入手温凉……”
说了半天才发现应岁与看也未看一眼,根本志不在此。
“师弟,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应岁与回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完蛋,心情好像比他去拿棋子前还要糟糕。
陆长见点点头:“哦。”
见他这反应,应岁与反倒不乐意起来:“我说没事师兄就真当我没事?真是敷衍的关心。”
陆长见忙否认:“不是!我只是……只是相信师弟远比我会解决问题。”
如果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这向来是应岁与擅长的。
“你可从不是自寻烦恼的人。”他只会把烦恼转嫁给其他人。
陆长见想表达的意思很简单:你以前的缺德劲儿呢?得支棱起来啊。
应岁与略作思索,豁然开朗。
他畅然一笑,拉起陆长见的手,将棋盒放回他手中:“这宝贝师兄还是收着吧。想要的时候,我会自己来取的。”
然后收拾好自己的茶具,端起还剩一半的茶水,走了。
陆长见拿着棋子,很是纳闷:师弟不图他东西,那为什么来这儿坐这么久?难道……图他的人?
想到这里,他打了个寒颤。
不要啊,他宁愿应岁与图他东西。
他还有一副玄龟甲做的棋子,四师弟有没有兴趣?
……
另一头,鹤云栎正在按照自己的攻略本,进行下一步计划。
在解决男主修行上的问题后,就该从生活上着手了。而在“**文学城”的话本里,最经典最常见的情节之一便是为男主洗手做羹汤。
此招的威力极强,时常让男主在多年后再次吃到熟悉的味道时感动得浑身战栗,涕泗横流,并往往伴随着将做饭的人抱住,“恨不得揉进骨子里”的描写。
虽然鹤云栎不明白为什么吃顿饭能吃哭,不过效果这么好,照着做就是了。
但不能自己去送,以避免被抱。
倒也不是排斥和师兄弟们亲近,问题是“参考书”里那种抱法太腻乎了。抱就抱了,为什么还要“死死掐住**(做饭人)的腰,深深嗅着独属于他的气味”?
好怪。
如果喜欢他身上的味道他可以送一套自用的香膏给男主,但别闻他脖子,他怕痒。
回到当前。
既然选择给男主洗手作羹汤,那么首先就要决定做什么。
考虑到到叶清最近学习辛苦,鹤云栎最终决定炖补脑汤。最好还要大补,不要吝惜用料。汤越补,情意越重,男主也会更感激他嘛。
接下来便是决定在哪做。
公用的大厨房要准备记名弟子的日常饭食,很是忙碌,不好去打扰,那就只剩下一个地方了……
顾决云看着窝在他灶台前足足一刻钟都没有动静的鹤云栎,叹气:“云栎师侄,你占着我的小厨房很久了。”
鹤云栎自信满满地合上菜谱:“三师伯忙去吧,我会了。”
“不,我还是留下吧。”
顾决云不担心鹤云栎会不会做,能不能把汤做出来,他是担心鹤云栎把这里烧了。
身为他那个小气鬼四师弟的心头宝,受全派弟子敬仰的光风霁月的掌门,做饭这种粗苯的活儿鹤云栎打小就没碰过。
他这个师侄和锅碗瓢盆的关系仅限于认识,但不熟。
因此当看到鹤云栎一大把一大把地往汤罐里倒药材时,顾决云满心的“不出所料”,至于纠正想法则完全没有。
做失败了鹤云栎自然知道放弃,怕的反而是他从中得了成就感,半会不会地缠着自己学。
好好一个丹师,为什么要想不开来做饭呢?
顾决云只出于人道主义提醒:“云栎师侄,若想杀人倒也不必用这么贵的药材。”
杀人?
“三师伯为何这么说?”
“我认为你想补死这个喝汤的人。”
虽说药膳带了“药”字,但也不能真当药来熬啊。
加多了吗?
鹤云栎不解。
这里只有一炉丹的药量啊。
他从善如流,虚心求教:“如果给小师妹这样的年纪修为喝,放多少药材合适?我希望好好给她补一补脑子。”
炖给青叶的?
短暂的诧异之后顾决云也理解了,毕竟是唯一的小师妹,自然要多体贴照顾。
再对比另外俩,一个只知道找他讨论剑招,另一个还在沉迷于把课本上所有文字的封闭空间涂黑的弟子,只能感叹,丹师不愧是丹师。
“十分之一的量就够了。”
鹤云栎点了点头,将多余的药材捡了出来。
顾决云看着他忙前忙后,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师侄,你不觉得青叶年纪有点小了吗?”
鹤云栎没听出弦外之音,以为他只是在感叹叶清年轻,便回道:“年纪是小,
但总会长大嘛。”
想玩养成?
师侄的性癖原来是这个吗?
难怪对认识的姑娘们都无动于衷。
顾决云有些无从下手。
鹤云栎一直很懂事,几乎没让师长们费过心,突然做出出格的事他反倒不知怎么开口教导。
要不要让四师弟再教教?
不行!
以应岁与的性格,搞不好是教鹤云栎“不能对年纪太小的姑娘下手”的正确感情观,还是教他“养成的七十二招”。
但青叶确实太小了啊。
顾决云的伦理观让他对师侄以近百岁的年纪去泡十几岁的小姑娘一事难以接受。
有点禽兽。
在他纠结的时候鹤云栎已经开始放调料了。
食谱上说食盐适量,适量是多少?
鹤云栎按照炼药的经验,估摸着决定加个五钱先。
他甚至掏出了自己称药的小秤杆,垫了纸,又经过校准后,才开始加入食盐。称好后他自信地将一秤盘的盐倒入了汤罐。
待顾决云看到时已来不及提醒了。
不过他对这锅汤的品质本来也不是很关心,反正又不是他喝,因此在短暂的错愕后,继续“袖手旁观”。
香料少许,那就比照食盐的量减半。
三师伯没有说话那应该没错,煲汤果然和炼药也差不多嘛,他已经完全拿捏了!
很快,鹤云栎放完了所有的佐料,盖好盖子,让汤罐在灵石驱动的火炉上自行熬煮。
他擦了擦手,来到顾决云身边和他聊起天:“怎么都不见师伯做面果了,我记得以前挺常做的。”
鹤云栎一直记着这道菜。
顾决云做的面果外表和真正的水果一般无二,吃起来香而不腻,软糯可口。
只是突然想起来问这么一句,说馋也确实有一点,只有一点点,没有暗示三师伯做给他吃的意思,一点都没有。
顾决云毫不留情地回道:“我没做过。”
明明做过。
莫不是嫌弃繁琐,怕自己请他做,所以不愿意承认?
瞧他不信,顾决云解释:“我不会做面食,你瞧我几时做过面食?”
鹤云栎仔细想想,确实没见过三师伯做面食。
真的不是他做得吗?
那是谁做的?
“我记得吃过啊。”并且可以确定不是在其他地方。
顾决云问道:“什么时候吃的?”
“十几岁的时候吧,记不太清了。”
他辟谷多年,又是掌门,全派表率,不好贪图口腹之欲,今天也是想到了,才提起这么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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