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解释,但清澈的双眸中尽是真挚坚定的心意。
宇文佾难得地感到了手足无措。除了母亲身边,他再未体验过这样被全心全意信任、关爱的感受。
他总说自己在苦海里挣扎,看不到希望。但这次,他似乎看到了海岸。好远,但也不是不可以试着靠近一下。
“不要再这样做了。”他郑重叮嘱疫女,“你也很重要。”
……
应岁与回到药铺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了。
“师父怎么去了那么久?”
“上一炉卖完了,所以等了等。”
应岁与从怀里拿出纸袋包装的鲜花饼。
鹤云栎不解:“为什么放衣服里?用储物空间存放不就行了?”
师父一向讲究,不嫌弃沾染上味道吗?
应岁与一愣:“忘了。”
鹤云栎笑了:师父也有这样犯傻的时候?
“好吃吗?”应岁与凑过来询问。
虽然决定还了俗,但在饮食起居上他还是遵循着旧有的习惯,并不碰带荤腥的食物。
鹤云栎没有回答,而是掰了一块儿饼塞进他嘴里。
应岁与用唇舌抿开,饼皮温热酥脆,荷花的馅儿清香甘甜,风味和刚出炉时并无差别。看来他的用心并没有白费。
他低下头,轻声解释:“为师看到那些排队给妻儿买饼的凡人也是放在怀里保温的,便也就跟着学了。”
原来是这样的心思?
鹤云栎心头一动,低下头又咬了一口手里的饼:用怀抱捂着的饼,好像是要香一些。
……
两人总计在东洲呆了五六天。
陌三千依旧没把应岁与的讯印添加回去,因为他发现,删了以后,应岁与无论是写信给他还是来看他都更勤了些,所以还是觉得不加回来好。
对于两个“旧识”的这点小别扭,鹤云栎非但没有从中说和,甚至喜闻乐见地袖手旁观起来。
回到云霄派后,弟子又送上了两封从白玉京寄来的信件。已经到两天了,因为他不在,便一直放着。
鹤云栎拿过信封看了看。
两个信奉上的笔迹相同,但不是谢卿眠。
拆开信件。
是一个鹤云栎如何也想不到的人——
胜殊娘娘。
娘娘怎么会给他写信?
他们都没见过面。
在第一封信里,胜殊娘娘感谢了师徒俩提供的帮助,然后简要传达了一下后续的调查情况:褚旸已经归案,但对宇文佾的抓捕还在进行中。
第二封信上则是私事。也是她写信来的主要缘由。
胜殊娘娘已经知道谢掌印和师父的交易,也清楚谢卿眠是打算在自己修炼出道意后抽出来给她炼丹。
她在信中大方坦诚地承认了自己确实需要破厄丹。
但她绝对不会让弟子来承担代价。
她提出一
笔新的交易。
应岁与将之前炼成的破厄丹预支给她,若她成功登仙,则会在飞升前留下三缕道意,全部给应岁与;若她登仙失败,也会把自己的道意抽出来,作为补偿。
但因为她和“应丹圣”——她在书信里是这样称呼应岁与的——的关系有些复杂,直接传信担心应岁与根本不会看,所以请鹤云栎作为中间人代为转达。
她从谢卿眠处听说了鹤云栎,知道他是一个好孩子,所以希望他能帮这个忙。事成之后,她可以答应鹤云栎一个不违背道义的要求。
鹤云栎原本以为娘娘是师父的生母,但娘娘在信中的态度,让他拿捏不准了。这不像母亲提起孩子的语气。
其实单就交易来说,一颗十阶丹药换三缕道意很赚,而就算娘娘飞升失败,他们也不亏。
但鹤云栎不在乎利益,他更关心应岁与的想法。
提了,怕师父不高兴;但不提,也不合适。
从娘娘中毒时,师父暗中帮助谢卿眠获取解药的行为来看,师父对娘娘似乎并不是纯粹的排斥。
最终他决定不提娘娘的名号,只单纯谈这笔交易。
他找到应岁与,说起了这件事:“如果有一笔交易,能用一颗十阶丹药,换三缕道意,师父答不答应。”
应岁与一听便知道是谁提出的。
——当世接近成仙,有条件提这笔交易的只有一人。
不快是有的,因为每次听到胜殊娘娘的名号都会让他想起一些糟糕的回忆。但弟子的担心与关切却能够弥平这些负面情绪。
“是一笔划算的交易。如果有三缕道意,我们云霄就有望再出三个丹圣了。为师若还有一颗破厄丹,会考虑答应下来。”
鹤云栎不解,师父在说什么?他不是有一颗破厄丹吗?
“可我在很早以前就把丹药送人了,她想要,得去问这颗破厄丹现在的主人。”
鹤云栎终于听明白了一点。
师父的意思是,现在他才是破厄丹的主人?
“徒儿想答应吗?”
鹤云栎确实有些心动。
倒不是因为娘娘的面子,而是为了那三缕道意。如果可以,他希望有一天至少在丹道上,达到师父的高度。
可是——
“师父真的不介意吗?”
应岁与没有直接回答:“若是答应,就给娘娘回信吧。”
鹤云栎点头,拿出纸笔开始写信,可他在开头就卡住了。
他在考虑称呼。
“娘娘”是追随者们对胜殊的“爱称”,一来不算正式称呼,二来鹤云栎也并不属于追随者之列,平时跟着叫没关系,但正式文书里就不适合这样写了;可叫尊号又太过生硬……
犹豫思考的间隙,应岁与主动提点:“亲切一点可以叫娘娘;正式一点可以叫城主或盟主;或者,现在就改了口,跟着为师叫她一声姨母……”
姨母!
鹤云栎诧异抬头。
这是应岁与第一次提及他母族的相关信息。
第81章
第82章
在决赛中, 他不出所料地和谢卿眠相遇了。
真可怜,明明可以不用面对如此狼狈不堪的下场。应岁与如是在心中假惺惺地感叹,然后用最简单利落的姿态击败了谢卿眠。
——这是给予他盲目无知的傲慢的惩罚。
不料谢卿眠居然想死。
他的人生还真是顺遂, 这点小事便值得寻死觅活。
应岁与打掉他的武器, 然后, 更轻蔑他了。
赢得比赛的他被白玉京弟子带着去见胜殊娘娘。
穿过重重宫阙与虹桥,他来到了一座简单幽静的院落。娘娘还没回来, 弟子让他在偏厅等候, 嘱咐完便退了下去。
但应岁与坐了片刻,便忍不住参观起来。
他想瞧一瞧“娘亲”的住所,看一看“娘亲”平日有什么爱好, 是怎样生活的。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 除了桌椅茶具等之外的日常用具, 再无其他。对于胜殊娘娘来说, 这里似乎只是一个起居之所。
穿过陈设简单的偏厅,他来到了同样简洁的暖阁。
令他意外的是屋里已经有了一个人。
隔着重重帷幕, 应岁与瞧出那是一个女人, 虽看不清容貌, 但身形气度让人直觉她是一个美人。
女人也觉察到有人进入,偏头看向这边, 她没有责备应岁与的擅闯,而是轻声询问:“你就是这次大比中获得第一的孩子?”
她的声音温柔绵软, 像风轻轻拂在人脸上, 正是应岁与想象中母亲对他说话的腔调。
虽然来了白玉京一年多, 但他只远远见过胜殊娘娘几面, 并不熟悉娘娘的身形样貌,仓促间见女人和娘娘有些相似, 便以为女人就是娘娘,于是迫不及待地表明来历:“我叫应岁与,今年两百零七岁!”
女人忽然不说话了,身影也一动不动。
许久过后,她才回神低叹:“我都不知道姐姐还有这么个年轻的小客人。你是来找姐姐的吧。她不在这里,你去接云台找她吧。从这里出门向北,见到有凤凰树的石桥往右转,走到底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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