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千里回话,一个微弱却坚定的女声却在此刻打断了大祭师的话:“明参将于兰罗有功,便是于托娅有恩,托娅......愿意嫁给明参将。”
后来的后来,即使明尘随着贺雁来见识过各色风光,领略过大好山河,他还是觉得,没有任何一副景象,可以比得上现在托娅的娇颜。
温顺的女孩儿含羞带怯,一向在这种场合是不多话的,可是却为了表明心意,说出一句“愿意”,而头一次打断了敬重万分的大祭师。
一股暖流在心中滋润而过,明尘低垂着头颅,摆足了谦逊的姿态,可却压抑不住不断上扬的嘴角。
大堂之上,众目睽睽,他就已经忍不住开始勾勒两个人的未来。
“大祭师,十九岁在大熙,已经不小了。”贺雁来温声为两个苦命鸳鸯辩护,“更何况,感情这事儿,本就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既然明尘已经答应,托娅也愿意,不如就成全了他们,如何?”
大祭师却还是神色复杂。
托娅心思细腻,在桌下悄悄牵住了老人瘦骨嶙峋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祭师,大汗没有为难我,托娅是真的......心悦明尘,还望您成全。”
说到“心悦”时,她害羞似的压低了嗓子,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情意绵绵。
大祭师长出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托娅在他膝边服侍了三年,尽心尽力,温婉贤淑,视他为自己的亲爷爷。
是时候......该放她走了。
第80章 哄骗
接风宴结束以后,千里又看见了熠彰。
他已经卸下了盔甲,换上一身青衣,不似兰罗本地人打扮,那身量气质,倒有几分像贺雁来。
大祭师见他来了,又将他引荐给千里,简单介绍了几句,也只是说这是养在膝边陪伴自己晚年的年轻人。千里没有多做评价,委婉表明了一下自己不介意的态度,也就算结束了。
若是放在以往,宴席结束后,肯定是托娅陪着大祭师回府,可今天不知怎的,大祭师没让托娅跟着,颤颤巍巍地在熠彰的搀扶下离开了。
俏丽的少女立在原地,苦恼地咬住嘴唇,眼神有些受伤。
“托娅。”贺雁来温声开口,“一会儿让礼部的人陪你去,挑挑喜服。我与大汗商议着,挑个良成吉日,把你们的事儿好好办了,好不好?”
托娅小脸一红,垂下眼睫,低低地回:“都听合敦安排。”
还没等贺雁来再说些什么,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插了进来:“我,我和你一起。”
抬眼望去,一直不声不响的明尘,此刻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已经尽力装作正常的样子了,可耳尖上罕见的一点红色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贺雁来莞尔一笑,不再管这对即将完婚的有情人,带着千里回到了自己的宫中。
阔别许久,饶是这其中摆设都未有什么不同,但千里望着久违的花瓶床幔,还是生出了些“唏嘘”的感觉来。他松了口气,转头对贺雁来笑:“可算是回来了。”
“嗯。”贺雁来沉稳地回应他,吩咐明煦去打水来,天色不早了,要早点洗漱歇息。
明煦领命去了。千里想和他雁来哥哥温存,随便找了个理由,也将抱剑打发走了。
屋内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哥哥,托娅与明尘结亲那天,我可以去吗?”千里眨着双好奇的眼睛,衬着烛火,盈盈烁烁的,很是动人。看得贺雁来禁不住,抬手抚摸了一把他的眼睛,食指从他的眼睫毛上扫过,带起一股痒意,密密麻麻的。
“当然可以,你愿意的话,还可以做他们的证婚人。”贺雁来轻声道。
“证婚人?那是大熙的传统吗?”千里追问道。
贺雁来这才想起来,自己与这孩子结亲的时候,是完全按照兰罗的礼节来的,什么凤冠霞帔,连个影都没见过,千里自然是听不懂的。加上他十六岁丧父,结亲的时候自然没有人为他证婚,导致这孩子现在都不知道证婚人是做什么的。
只不过,现在还是在兰罗的地盘,托娅又是土生土长的兰罗人,应该也用不上大熙那些礼数。
“确实是大熙的传统。”贺雁来温声应了,细细为千里解释了一遍,听得小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挑盖头?”千里抓住贺雁来话语中的关键词,眼睛一亮,随手抓过床边一层薄薄的床幔,拉到自己面前挡住脸,只能在烛火的照射下看到贺雁来朦胧闪烁的影子。他觉得新奇,又问,“是这样吗?然后呢?”
然后他的手就被人握住了,那人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力度挤进了他的手心,强硬地将手指插进他的指缝中,另一只手挑起床幔,一点一点地去除两人中间这单薄的屏障。
贺雁来温润如玉的脸就这么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地出现在千里的视线中。
他鸦睫熠熠,安静地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几缕发丝顺着脸颊垂在肩膀上,平添一股飘逸。
千里一时间看得有些痴了。
接着,他便听到贺雁来道:“......要是红盖头的。”
千里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他就这样被贺雁来抓着手掌,略有些紧张地和他对视着,喉结上下一滚,发出“咕咚”一声。千里似乎是纠结了一番,接着小心翼翼地开口:“雁来哥哥......”
“怎么了?”贺雁来柔和地笑着。
“我想亲你。”千里诚实地说出心中所想。
他舔了舔嘴唇,被贺雁来抓住的手微微弯曲,只立起一根手指头,脸上露出那种小动物一般讨好的微笑,跟贺雁来保证道:“就一下。”
贺雁来静静地端详着他,没多做言语,等着小狼在自己的注视下逐渐耳根泛红,眼睛躲闪。
就在千里准备凶巴巴地问他“怎么”的时候,贺雁来终于开口了。
“好啊。”他瞬间松开对千里的所有牵制,身体完全放松,靠在代步车的椅背上,懒洋洋地说,“那小狼便来亲吧。”
饶是亲了这么多次,千里还是不太熟练。
他很认真地凑上前,捧起贺雁来的脸,轻轻将嘴唇贴了上去。
千里连这种事情都像一只柔软的小狼,只知道黏糊糊地把嘴唇贴在上面来回磨蹭,跟小狼崽子求老狼给自己舔毛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雁来哥哥......”耳鬓厮磨间,千里小声地跟贺雁来打着商量,“可不可以......张开嘴巴?”
贺雁来喉间闷哼一声,呼吸转而有些粗重。
他安静地注视着千里的眼睛,缓缓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很顺从地答应他:“好。”
千里便很开心地贴了上来,专心享受着和贺雁来的亲吻。
就在气氛升温,两个人皆呼吸凌乱,即将发生些什么的时候,明煦突然在外面敲了敲门,喊道:“大汗,合敦,热水我放好了,快些来吧。”
贺雁来动作一顿,长长舒出了一口气。
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雁来哥哥?”千里迷迷糊糊地从他怀里钻出来,衣衫凌乱,腰带都被人解开了,眼神有些迷蒙,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还要贺雁来抱。
“乖。”贺雁来柔声哄着这只被自己亲软了的小狼王,“先去洗澡,回头水要凉了。”
“唔......”千里摇摇头,“雁来哥哥和我一起洗。”
“听话。”贺雁来拍了拍他的臀,好容易才把小孩儿哄起来,乖乖去泡澡了。
贺雁来松了口气,等千里关上门之后,才看了眼自己身下,无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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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泡在水里以后,脑子好像清楚了些。
他半张脸闷在水里,水面上被他吹起来好多个小泡泡,又遇到了明煦扔进去的花瓣,下一刻就乍破了。
千里有些不高兴地盯着那几片玫瑰花瓣,抬手把他们都扫到一边,对着干净的水面继续吹小泡泡。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温顺地浸泡在水中,贴在脖颈上。水珠攀附在他精瘦的胸膛上,随着角度变换,折射出不同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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