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卿过后才让乔言转告周希云,提点两句,教周希云该怎么做。
周希云也配合,提早就精挑细选准备给周慧文的过节礼物,很是用心地搞了一堆玩意儿。
都是合周慧文品味的东西,包包、衣服、各种用品,费了老大劲儿才找到,这里托关系那里找朋友牵线,集齐这些很不容易。
有一方愿意服软示好,那这事就有得谈,有和好的希望。最怕两个人都死犟,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程度。
徐子卿对周希云的做法赞同,觉得中秋那天应该没大问题。
另外,乔言也为周慧文准备了礼品,买了一对价格适中的耳环,与她送给姥姥的金项链是同一品牌,不算奢侈品,但也能让周慧文带得出去。
近万块钱的东西,怎么都够格了。
两个小的对这次的重聚都精心准备,盼着这回能使得周慧文稍微改观些。
而到了中秋这一天,益丰集团放假,乔言亦专程回家过节,大清早就先开车过去,到了那边再帮着徐子卿她们做活儿,跑来跑去地招呼客人。
周希云不与乔言同路,刻意晚两个小时再到。
中秋的乔家房子里来了不少客人,大部分是亲戚,其余的则是街坊和朋友。
过节的热闹氛围重,大伙儿都高兴,一个个眉开眼笑的,来了以后就喝茶,或是团成一桌搓麻将。
姥姥今日负责招呼客人,顺便带着周希云转悠,担心周慧文来了以后母女二人会起冲突,便不放心地挽着周希云,避免母女在众多客人面前闹架。
有什么可以等晚点再沟通,晚上有的是时间,不急在这一时。
周慧文比周希云还晚半个小时再过来,提着礼品进门,到了这边后也没怎么样,只是不咋笑,别的看着还行。
周希云上前帮周慧文接东西,喊道:“妈。”
周慧文也不像之前那样躲了,任周希云接走自个儿手上的礼品,面上还是那个表情。
不咸不淡,不冷不热,没有要搭理周希云的意思。
姥姥拄着拐杖过去,拉拉周慧文,关切地带周慧文去喝茶,慈祥说:“慧文儿你及跟军军他们搓牌嘛,还少个人,刚刚有位子。”
说着,又招招手让那个亲戚一声,把周慧文塞过去。
乔家这边的亲戚都是认识周慧文的,大家见到她都很热情熟络,同她讲讲话,几下就拉人去坐下。
周希云被冷落到一边,干站在那里。
待麻将洗牌声响起,姥姥冲周希云使了个眼色,示意周希云给周慧文倒杯茶。周希云放下礼品,又默不作声为周慧文送茶。
此时乔言和徐子卿忙着炒菜,对客厅里的事情不大清楚。徐子卿中途出去瞅了眼,看没什么事又回来了,还悄声对乔言说:“你周姨打牌呢,希云也在旁边守着,应该不会有事。”
乔言亦望了望那边,见周慧文俨然就是没事人,一颗心终于落地。
白担心了,局面也不是想象中那么艰难。
所有进展都顺遂,上午玩牌,中午吃吃喝喝,下午又是玩牌。连姥姥都加入其中搓了几圈,乐呵呵赢了点小钱。
周希云与周慧文的相处还算稳定,虽各自不咋讲话,可至少没闹矛盾。
能好好处着就可以了,起码比闹腾强点。
徐子卿她们也没抱希望母女俩能一天两天就和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还是应该慢慢来。
周慧文那脾气就注定了啥招儿都不好使,除了一点点攻克也没别的办法,其它的都不管用。
之后还得再看,现在为时尚早。
乔言心头也忐忑,生怕一个不注意就炸开了,时刻都注意着周希云和周慧文,打牌都特地挑周慧文那桌一块儿打。
好在下半天同样平稳,没事发生。
可算是捱过去了。
不过,这只是白天有其他人在的场合,风平浪静仅仅持续到那些客人离开为止,到了晚上就没这么淡然从容了。
乔言到这儿都还以为应该妥了,送客人时还笑得挺开心,纠结晚些时候要不要到对面走一遭,再送点什么到周家。
徐子卿和姥姥也这么想,当时打包了一些没吃过的饭菜,准备等客人都走完了再送周家去,这样周慧文明后天热一热就能吃了。
可惜预想总是美好,当假象被打破,剩下的全是一地鸡毛。
客人全走了,天也黑了,整个西井大院都乌沉沉,像是被无形的什么压着。
周家的灯亮起,没多久就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
突兀又刺耳,让乔家三人都吓了一跳。
那会儿乔言正在擦桌子,徐子卿和姥姥在清点亲戚们送的礼品,听到动静后她们同时身形僵住,应声望向周家大门的方向。
很快,周家又传出争吵的声音畩澕。
周慧文单方面的斥骂。
徐子卿看了眼姥姥,随后立马朝周家赶,担忧会出事。
姥姥跟在后面,不利索的腿脚都变灵活了。
乔言是最后一个出去的,直觉漫上心头,无端端就猜到了什么。当她踏进周家大门那一刻,恰巧撞见周慧文轮起棍子往周希云招呼,一边动手一边红着眼睛哭骂。
两位长辈都上去劝架,可拦不住。
周慧文泪珠子直落,一棍子就狠狠打周希云背上,啪地清脆一声重响。周慧文骂道:“生来讨债的现世报,我这辈子就是欠你的,你气我就算了,还祸害子卿……都是欠你的,让你祸害这么多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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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章
场面不可开交, 很乱。
柔白的光线昏弱,无力照射着四周,衬得屋里的所有事物都萎靡而低沉, 蒙上了一层浅淡的灰蒙。
阴郁, 压抑。
周家宽敞的客厅内,原本干净的地面一片狼藉, 破碎的瓷片溅落得到处都是, 大小不一的白零零散散,昭示着方才曾发生过的激动争执,乍一看触目惊心。
桌子旁左侧,周希云直直定在原处,脚下生了根似的,不躲不闪, 杵那里任由棍子落下来, 被打了愣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人的脑袋是微低着的, 脸稍稍偏向一边,头发都散开了, 几缕发丝随着垂头的动作而半坠在脸侧, 凌乱贴着她白皙的皮肤。她挨打了也没看周慧文一眼, 像是不会反抗,缄默地忍受。
又似是本就料到了会有这么难堪的一天,早已做足了准备, 眼下不过是径直迎接这一幕的到来。
周慧文的反应太大了,下手也不留情。
比上一次单独对峙时生气多了, 完全是两个级别。
上一次母女俩仅仅起了争执, 动手是没有的, 不仅如此, 周慧文都没大声训斥过周希云一句,从头到尾都控制着脾气,不似现在这样。
那回她们还能好声好气地交流,没闹开,周慧文对周希云亦是失望的情绪居多,小小施压逼迫了几次,可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收敛,不会气到崩溃失控。
现下又是另一种景象。
也许是连日的积压所致,导.火索一点,使得所有的火气都爆发出来了,实在忍不下去;也许是再也无法承受现实,一度到了临界点,理智防线被击垮,因而整个人都崩了。
气血直冲头顶,周慧文嘴唇都在颤抖,胳膊也抖,眼前的世界都开始发黑变模糊。
明明挨打的是周希云,可最恼火的却是抓着棍子的周慧文。
一下打完后,周慧文都快站不稳,必须扶着桌子才行,呼吸间胸口都痛,愠怒间几乎喘不过气来。
周希云抬了抬手,欲上前扶亲妈一把。
可到底还是停住了,没有。
周慧文正在气头上,已经没理智了,那样做只会更加惹怒她。
周希云和乔言的荒唐事,她俩之间的猫腻,周慧文从前几天就知道了,自从发现乔言的不对劲就明白了的,只不过一直憋着没管,直至今晚才将这事拎出来“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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