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为何会梦见那些古里古怪的场景,怎么一晚上都围绕着周希云不放,而且跳跃度还那么大,一会儿幼时一会儿长大了,逃不掉似的。
那些稀碎的片段在脑海里浮现,渐渐又淡化,只留下一个较为朦胧的印象。乔言回忆不起细节,只捕捉到了部分小点,细一思忖,乔言开始纠结是不是最近与周希云碰面的次数太多了所致,亦或是因为收留了那人。
她紧锁眉头,揪起身下的被单拉了拉。
就不该接周希云过来,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乔言自觉取向大众,打心底里就认为自己溜直,而且还是宁折不弯,哪怕被掰断了也绝不会屈服的那种。她早就对上次的事想好了合理的解释托辞,自我催眠那是喝多了干出来的混事,不算本人意志的体现,更不能代表什么。
不就亲个嘴,又不是正儿八经地实干。
有的人喝麻了还抱着树桩啃呢,脱光了睡大街躺公园的也不在少数,嗨过头了啥糗事都做。她们才到哪一步,最起码的,双方还能回到这边,也不算太过吧,顶多就是被黑灯瞎火蒙蔽了分辨力。
虽然这回没喝酒,但离上次的程度可差得太远了,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根本不是同一级别,那就更算不上问题了。
再有,梦不都是相反的么,且某些特定的场景一般是反映了这个人的深层次心理折射,而不是表示梦见哪样的事就想要做哪样。
可能这只是纯粹的有关现实矛盾的集中表现?
因为小时候欺负周希云,加之最近又那般了,然后才会天马行空地创造出一些有悖于本体意识的虚幻想象。
乔言如此想着,思及从前种种。
她其实没咋欺负周希云,也就不懂事那几年仗着体型优势逞凶,老是忽悠对方而已。后来年龄再大些,她们正式入学后,周希云长得比她高了,也不好骗了,这人便再也没听信过她的鬼话。
冷静冷静,压下心头的复杂感受。
后背微凉,乔言反手薅了把,她牵起衣角扇扇,穿鞋子下床,不再胡乱发散那些有的没的。
时间还早,可睡不着了,乔言洗漱一番打起精神出去,到外边先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裹一堆洗了,接着下楼收拾。
不似前几日的明亮,今晨的天还是灰蒙蒙的,空气中像有稀薄的雾气弥漫,远处的建筑物都半隐进了银白的细线中,边缘轮廓消失了。
一楼有人,姥姥已经起床了,早打扮精致地坐在沙发上翻kindle阅读名著。
老太太非常有求知精神,秉着活到老学到老的态度,一天天的觉少没事干,有空就捣鼓这些现代化的科技产品。
周希云也在,这位刚教完姥姥怎么购买并下载网络读物,此时正耐心十足地坐在高脚凳上,等着咖啡煮好。
乔言挺起腰背,直直走过去。
有意不看人,不动声色拉开距离,视而无物地转进厨房里
周希云不管她,煮了两杯咖啡,外加热一杯温牛奶放桌上。
温牛奶是姥姥的,咖啡则一人一杯。
周希云也不提醒乔言喝东西,反正就放那儿,将其搁在桌子正中央。
乔言不领这份好意,打开冰箱拿出一瓶苏打水,一面拧燃灶火一面轻飘飘指挥:“把咖啡机清理干净。”
不指名道姓对谁说,干巴巴就挤出一句。
周希云端起杯子抿了口,闻声也不应答,一会儿才找了张帕子过来,不慢不紧地干活,做完了再进厨房洗洗手。
乔言往锅里丢了块提前化冻的鳕鱼肉,又随手从冰箱冷藏室内抓了些食材出来乱煎,也不挑剔,有啥就做啥,随意凑合着搞出一顿早餐就完事。
她平常不怎么在这边吃饭,要么饿着出去买,要么订外卖,眼下也就是为了照顾老人才勉为其难动手,否则宁肯花几块钱买俩包子啃。
为了节省时间,乔言架了两口平底锅,一个煎肉,一个煎蔬菜和蛋。她厨艺不过关,不懂如何处理食材,也掌握不了火候,一块好好的鱼肉下锅后没多久就被戳成软塌的烂泥。
周希云站旁边观看,一会儿,还是走两步上前。
昨夜的余惊未散,乔言下意识就防备,举起锅铲挡在身前,不经大脑就警惕张嘴说:“做什么你……”
周希云睨她,稍抬起手。
不做解释,一声不响懒得开口。
这一处是个三角区,有两边都是灶台和橱柜,往哪个方向都退不开。周希云靠太过来了,再多走半步就可以将乔言堵角落里,方才那个举动乍一看仿佛是要上手。
乔言莫名奇妙就紧张,心头明知自己多虑了,但还是控制不住行为。
事实上周希云确实没怎么样,只是过来把火关小。
“肉马上糊了,”周希云淡淡说,“还不翻面?”
乔言登时收起别扭心思,垂眼一看,连忙用铲子翻两下,并不乐意道:“你别挡着我,让开些。
周希云站回去,但不离开厨房,还是守在一旁。
“秋葵熟了。”这人说。
乔言又翻动秋葵,不耐烦道:“我晓得。”
而后拿上盘子准备装。
周希云再次出声:“稍微放点盐。”
乔言放下盘子,撒盐。
“不用你教。”
周希云再瞄向灶台,“培根也可以了。”
乔言又要给培根撒盐。
“这个不加盐。”周希云拦下。
乔言不解,冲口而出:“为什么?”
“本身就有味道。”
“我以前都加。”
“不咸?”
好像是有点。
乔言嘴硬:“我吃着还行。”
周希云温声说:“口味重也可以加。”
乔言:“……”
做饭像干仗,锅碗盘子乒乓响,费了老大劲才整出一顿勉强像样的食物。
乔言觉得周希云烦人,但迫于能力有限,又不得不听对方的,因此强忍着把那人赶走的念头,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鸡蛋煎了仨,其中糊了一个。
乔言将糊煎蛋反过来放盘里,藏住焦黑的那面,然后面不改色把盘子递给周希云,昧着良心说:“这是你的。”
周希云接下,端着东西到外面去。
三人又一次凑堆吃早饭,只是换了个地方。
姥姥胃口不佳,着实接受不了那份卖相奇丑的鱼肉,尝都不尝一口就推开了畩澕,但嘴上还是夸乔言:“这次做得比上回好,煎秋葵还可以。”
乔言往嘴里塞了半个煎蛋,“明天我再给您弄这个。”
姥姥颔首:“行。”
乔言端起咖啡,顺手就把煎鳕鱼块送到周希云面前。
周希云倒是照单全收了,一口不剩地吃掉。
八点,雨几乎停歇。
乔言依然带上姥姥去店里,顺路送周希云到益丰集团楼下。
今日的卡法生意萧条,店里的客户约等于无。
阴天适合出神,尤其是无事可做的时候。
乔言闲得出奇,没心情玩电子产品,除了偶尔起身做点事,别的时间都趴桌子上思考人生。
还是挣脱不出来,仍被昨夜那点情绪网罗。
容因敲敲桌子,“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乔言歪头否认,“好着呢。”
容因也无聊,到她对面坐下。
“你一大早就蔫兮兮的,魂都没了。昨晚熬通宵了?”
乔言说:“哪可能,不敢熬夜,怕早上起不来。”
容因问:“那咋了,遇到了烦心事?”
乔言不坦诚,“不是。”
容因:“跟家里人吵架了?”
“天气不好,不想动。”乔言满口假话,“下雨影响我状态。”
容因笑了笑,“前阵子下雨也没见你这样。”
乔言:“我这是季节性的。”
看出这是不愿多谈,容因也不逼问,知趣地转开话题,聊及店里的工作,表示最近打算做一次活动吸引顾客,问问乔言的意见。
再过不久就是夏天了,饮品店的大旺季即将来临,附近其它店都在筹备这些了,卡法自然也得跟上,宣传宣传将要推出的新品,阵势上可不能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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