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缺人,但大家都有方向有目的,这些事不需要李寸心管,李寸心没在这些事上操过心,也就忘了这些事是需要操心的。
以至于现在村内人数攀升,不在农忙的时候,大家闲下来。天赋用得着的,如竹匠木匠,倒是知道和苗炳一起去编竹席竹帘,和夏晴一起去打屋架,和宁一葵一起打桌椅板凳;天赋目前用不着的,没人给安排事,自己去施工地一看,工地上的人手只有多的,私心里也不愿干累活,转头往蒋贝贝屋里去,一伙十来个人闲聊着剥那一堆棉花。
屋对路那头的榨油作坊里,狄婉玲几人忙得汗流浃背,倒不是说人不够,只是多来两人磨粉包油饼,帮着分担,其余的人便能轻松些。
东边的小养殖场,圈着鸡和猪,统共也才四个人看顾,周浣清洗着猪舍,安排产房,又有母猪要生产,猪舍和鸡舍相邻,但两间屋子外头还拦了篱笆,白天会将鸡放养出来,所以不止鸡舍里头要清扫,外头也要时时清理。
周浣向外头叫着人,好半天没人应,颜柏玉走进去问道:“怎么了?”
周浣道:“人呢?”
颜柏玉道:“去割猪草了。”
周浣说道:“那母猪要干草垫窝啊,我这走不开。”
颜柏玉说道:“我去拿吧。”
颜柏玉将扫把靠在了篱笆上。因为考虑到养殖场气味大,要远离民居,排泄物容易污染水源,要避开水源,养殖场离众人居所有些距离,虽然夜里无人,但会有三头狼在这里看顾,不仅能防止野兽偷鸡偷猪,真有野兽来袭,还能让这狼自给自足,养殖场外头的小木屋就是给这三头狼搭的。
从养殖场回家,要路过蒋贝贝和柳错金的屋子,那大门敞开着,堂屋里的情景一览无余。
颜柏玉停住脚步,站在外头端详了一会儿,若有所思。
柳错金向外头叫道:“柏玉姐,在外头站着干嘛,进来坐会儿。”
团在屋内的目光一起向外头涌来。
颜柏玉缓步进了屋,摘下帽子,不动声色的将人看了一圈,“寸心呢?”
柳错金给她倒了杯水来,“她应该在土豆地里,说是地里生了虫病,她去看看。”
颜柏玉接过,“谢谢。”慢饮了两口,沉吟似的轻嗯了一声。
柳错金问道:“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颜柏玉放下杯子微微一笑,“周浣那边需要帮忙,我找她要两个人。”
柳错金刚想说这边人多,让颜柏玉直接叫两个走,颜柏玉就已经招呼了一身,动作利落转身离开了。
颜柏玉转向往西,去了那片土豆地里,现在这边的地也有些规模了,除了那一亩多三七,还有五亩土豆十来亩苎麻,轻风把田里的苎麻叶翻起一片绿浪。
颜柏玉站在田头望了望,没看见人影,“寸心!”喊了两声,隐约听到声音从对岸传来。
颜柏玉从田埂上走过去,太阳把土草的腥气蒸腾出来,对岸隔着一片衰草地,稀疏几颗树后,便是相对密些的林木。
颜柏玉在一株李子树前站定,那树不太粗壮,树干开叉开得低,李寸心在树上,踩着开叉的地方,攀着枝条,向下望,“你怎么过来了?”
颜柏玉阳光将土黄的地和远处青绿的树照得发白,明晃晃一片,树上是青红相间的李子,颜柏玉微微眯了眼向上道:“你先下来,小心摔着。”
李寸心说道:“这点高度摔不着人,我之前没来这头看过,不知道这头还有李子树,你瞧瞧,长得真好。”李寸心嘴上这么说着,还是顺着树干下了地。
颜柏玉说道:“周浣那头缺人手,想找几个人过去帮忙。”
“哎呀,这事你还来找我,你直接叫两个人过去不就好了嘛。”李寸心把脖子挂着的草帽摘下来,那草帽她挂在脖子前头,帽兜朝天,盛装着红中发黑的李子。
“你是村长。”
李寸心无奈叹息一声,“成,我是村长,为人民服务。”
颜柏玉默默地没说话,李寸心瞄了她一眼,眼睛挪回来又挪过去,“等等,你别动。”
颜柏玉偏过头,见到一只手向她脸侧伸来,她透亮似玉的眼睛里倒映着那手,那只手骨节粗大,指腹下有厚厚的圆茧,中指的指背上有一条隆起的细疤,疤的颜色浅淡,在麦色的皮肤下显眼。
热风吹涌着叶浪,下雨似窸窸窣窣。
那手看着粗笨,下手却很细,手指落在她头发上,轻轻摘下她头发挂住了的苍耳。
李寸心捏着满是刺钩的小绿果子,笑道:“你是怎么把苍耳蹭到你头发上去的。”
“还有吗?”颜柏玉慢了半拍,摸摸头发。
“没了。”
颜柏玉目光偏移向田野,偏移向村庄,偏移向合欢树的叶,路边的蒲公英,从静默中找回话题,“错金说你来地里看虫病,土豆地里怎么了?”
“生了些蚜虫。”李寸心苦恼道:“以前也没有的,不知道是因为没有轮作,还是种了农作物以后,环境变了,就慢慢生了。”
“要紧吗?”
“不严重,之后割点辣蓼草煮水一洒就好了。”
两人回了蒋贝贝那头,几个人在用梳子梳棉籽,余下的人手上拿着所剩不多的棉桃有一搭没一搭的剥着。
李寸心提着帽子进来,说道:“诶,正好,你们棉花剥得也差不多了,来两个人跟着柏玉去养殖场那头帮忙。”
“去干嘛?”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李寸心笑道:“到那边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快点,别磨蹭。”
听说要去养殖场帮忙,位上断续站起来三四人,说着话挪着椅子。
和李寸心说话这人想等着人一起,也不急着动,好奇地拿眼睛瞄李寸心手上提着的帽子,“村长,你这帽兜里是什么东西?”
“李子。”
“给我个尝尝。”
“在土豆地对岸有李子树,长了不少,要吃自己去摘。”
李寸心不给,那人手快,还是拿了一个,在衣襟上擦了擦,上嘴就咬,“诶,甜。”
李寸心在这人背上拍了一巴掌。
颜柏玉说道:“周浣那头还等着用干草,动作快点。”
屋内静了一瞬,李寸心见人拖拖拉拉的,开口点了四个人,“快点快点。”
先前还说说闹闹的人,没人跟李寸心贫了,起了身跟着颜柏玉出来,不过眨眼的事。
李寸心提着草帽去了厨房打水洗李子,将那李子倒在苗炳编织专用来盛装水果饼子的竹篮里,才弯腰打起一瓢水。
云琇抱着圆簸箕回来,那簸箕里铺满了晒得干干的辣椒,她还没进棚子,就停了步子向西边瞧,“是不是蓬莱那边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李寸心忙走出来顺着云琇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西边的方向走来乌泱泱一片人。
李寸心将水瓢扔进了水缸里,拿着草帽跑过去,云琇左右看看,将簸箕放在灶台上,跟了过去。
走了几步就发觉不对了,来的那这队人又是驴又是车,阵仗大得行进间带风。
不是远行的探索队又是谁。
探索队一行才五人,云琇之所以开走了眼,是当初离开时的五人,回来时竟是一支近二十人的队伍。
李寸心招手道:“许叔!”
今年怕许印一行人归期不定,那水牛就留在了家里,等着耕田。板车靠一头毛驴拉着,许印把着把手。他将把手交给王燃,自己抽了身,先一步走了过来。
太史桓牵着一头载货的毛驴,颠颠地跟了过来。两人神态疲倦,兴致却高。
李寸心笑道:“欢迎回家,一路上还顺利吗?”
许印将李寸心端详了一眼,见她活力依旧,微笑道:“遇上不少事。”
太史桓直望着李寸心,拍拍毛驴背,等待夸奖似的,“你知不知道我们找到什么?”
李寸心歪头看了眼两人身后走来的队伍,“人?你们这次出行的时间比去年还短,搁哪找到这么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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