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谧双手踹在口袋里,根本就来不及躲闪,惊叫一声倒下去,脑袋重重地磕在碎石头上,顿时疼得呜咽哭泣起来。
他的哭声很弱,像一只未足月就被欺负的小猫,抽抽噎噎,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脸颊上滚落。
“就知道哭!爱哭鬼!”
推到他的小男孩对他吐了吐舌头,蹦蹦跳跳地排队往前走了。
龙谧慢慢坐起身,红红的小手笨拙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吸着鼻子继续委屈地哭着。没有人注意到他,他也没有向任何人求救,撑着已经覆盖积雪的草坪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
不能弄脏,冬天洗衣服很辛苦,老师会骂他不爱干净的。
龙谧一边抽噎着,一边迈着已经冻到没有知觉的脚跟上搬运物资的队伍,却很谨慎地离推到他的小男孩远一点。
平康福利院外,穿着黑色大衣的中年男人站在黑色的商务车外,神色肃穆的撑着大伞,伞下站着穿着灰色羽绒服的半大少年。
少年双手插在衣服的口袋里,看着不断从福利院里走出来的不同年龄的小孩子,神情中带着紧张和探寻。
“少爷,他出来了吗?”
南鹤目不转睛地看着福利院大门:“没有。”
“您要找的,到底是谁?”难道是先生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少爷赶来借着物资的名义引蛇出洞然后赶尽杀绝?
南鹤轻描淡写:“我老婆。”
林万福:“......啊?”
严肃万年的神奇管家绷不住了。
大雪还在下,陈院长指挥了一会儿就难掩激动地跑跑过来了,这次的资助者真是大手笔,一次捐赠的物资就比过去五年接收到了物资还要多,实在是解了燃眉之急。
“两位先生,真的不进去坐一会儿吗?”陈院长看两人的目光就像看两尊散发着金光的活菩萨,“雪越下越大了,进去喝杯热茶吧。”
林万福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只保温杯,塞到南鹤的手上:“不必了陈院长,我们少爷对福利院很感兴趣,想就此看看,等一会儿再说吧。”
听听,少爷......陈院长只在电视剧里听过这个称呼。但是看他们运来的大批物资和他们身后价以千万的豪车车队,以及带着墨镜穿着黑西装的保镖们,这不是少爷是什么?
陈院长也不敢打搅,连连点头,看向搬运物资的孩子的眼神都带着慈爱和激动:“真是雪中送炭啊,有了这些东西,孩子们可以度过一个温暖舒适的冬天了。”
南鹤突然问道:“听说福利院的硬件设施有些问题,房屋漏水,墙体钻风。”
陈院长点头:“是......是的。这座福利院还是从我父亲的手上接过来的,到现在都没有经历过修葺,毛病很多。福利院的费用都用在孩子们身上,都是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张着嘴就要吃喝,实在没有多余的费用修葺。”
南鹤不语,林万福立刻就懂了,说:“三天后会有一批施工队过来修葺,你在这三天抓紧时间转移安置孩子们吧。”
天降惊喜啊!陈院长喜上眉梢:“好好好,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心善啊!听口音两位先生不像是本地的,是特意过来的吗?”
话音刚落,就见一只静默话少的南鹤动了,穿过茫茫大雪往福利院门口走去。
陈院长不明所以,询问地看向林万福。
林万福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
可恶,他总不能跟他说我们少爷来你们福利院是为了找老婆吧!
听听,多变态啊!
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陈院长见此也没多问,只当是不谙世事的豪门少爷看见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
龙谧长着一张奶气十足的脸蛋,一双眼眸又大又澄澈,紧紧抿住的唇瓣,脸颊上鼓起两坨可爱的奶膘,他才进福利院半年,尚且稚嫩天真。
前面的男孩子已经抱了一包棉袄正要转身离开,他却走到一边继续等着。
龙谧伸手,发放物资的老师拿起一包轻巧的棉袄放到他的手上,龙谧用冻得通红的带着肉窝的小手紧紧抱住棉袄,往后走去。
等待他的男孩子嘴角扯着恶劣的笑,突然向龙谧狠狠撞去,龙谧的身后就是层层楼梯,他身体重心顿时不稳往后跌去,惊吓之下,他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闭着眼睛不敢再看。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开,他跌进去一个温暖解释的怀抱。
龙谧颤抖着睫毛睁开眼睛,一张清冷好看的脸映入他的眼帘。
“你没事吧?宝宝。”
尚且清脆的嗓音带着笑意叫他“宝宝”,爸爸妈妈死后就没有人叫他宝宝了,龙谧心里说不清楚惊惶和复杂,瞪大双眸连忙慌乱地从南鹤的怀里挣扎起来。
南鹤扶着他站稳,却没有放开的他的小手。
他的手又软又嫩,肉乎乎的,触及却一片冰凉,冷得惊心。
“发生什么事了?”
维持秩序的老师察觉到这边的动静,赶紧过来查看。
“龙谧?你怎么了?”
龙谧是个小哭包,眼里已经含着眼泪了,委屈地低下头小声哭。他不敢说,也不想说,根本就没用的,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
南鹤捂着他冰凉的手,他的身量极高,浑身上下都写着矜贵,还有他那分明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气势。双手抓着龙谧的小手变为单手,还在他手大,一只手也能稳稳包裹住。
“他,推了他。”南鹤指着刚刚撞龙谧的男孩子。
男孩子没想到有人看见了他的动作,顿时就涨红了脸。龙谧也抬眼懵懂地看着南鹤,脸上都是泪痕。
林万福及时递上质地柔软的帕子,南鹤接过轻轻沾了沾龙谧的小脸蛋,无奈又心疼:“真的这么爱哭?小哭包。”
明明是安慰,龙谧却觉得自己丢人极了,撇着嘴呜咽哭出声,越哭越难受,小声的呜咽也变成了抽噎的大哭。
没有人哄他哭两声就没了,有人哄他的眼泪像是关不住的水阀,倾泻而出。
老师感到不安心烦,总是哭的孩子是不受待见的,总是哭总是哭,谁有那么多时间哄他呢?要是惹怒了这位看起来就尊贵的物资捐助人小少爷,那岂不是麻烦了?
陈院长也皱眉,对老师道:“快把他带回去。谁推的他?站出来!”
“不用。”南鹤避开老师伸过来的手,弯腰将身量小小的龙谧抱起来,熟练地拍了拍他的脊背,温柔地哄他:“哭吧,哭吧,没关系的。不开心就哭,没关系,乖。”
龙谧鼻间都是舒适好闻的气息,这个并不宽厚的怀抱让他感受到久违的感动和酸涩,他抱着南鹤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大哭。
南鹤耐心地给他拍背,一边心疼一边又觉得无奈。
一年之间,从家庭幸福的宝宝变成了父母双亡的小孤儿,在孤儿院里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欺负,哭了也只能自己哄自己。
南鹤深吸一口气,将眼里的酸意压下去,亲昵地贴着他凉凉的脸蛋蹭了蹭,“小哭包啊。”
可怜,又可爱。
龙谧圆圆的下巴搁在南鹤的肩膀上,他睁开朦胧的泪眼,就见眼前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大叔叔,大叔叔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拿出柔软的帕子递给他。
“谢谢......”龙谧愣愣地接过帕子,奶声奶气地道谢,擦了擦脸蛋。
他的哭声渐渐停止,南鹤也松了口气。
“龙谧!快下来!哥哥抱累了!”陈院长立马打圆场,想要接过龙谧。龙谧似乎回神,心里的羞涩又涌现,放开手,挣扎着用带着哭腔的奶音小声道:“哥哥,不抱了。”
“没关系,哥哥不累,宝宝叫龙谧吗?真好听。”南鹤顺从他的想法将他放到地上,整理了一下他的领口。
龙谧睁着褐色的双眸,提醒一般忸怩地说道:“小名叫谧谧。”
“哦——”南鹤忍住笑意,“谧谧啊。那我叫你谧谧好不好?”
龙谧连看南鹤都不敢,垂着脑袋乖乖点头:“好。”
南鹤摸了摸他仍然不暖和的小手,将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又把龙谧破旧的棉服脱下来递给林万福,给他穿上的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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