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泽表情痛苦地往行李箱里塞巨大的枕头:“小祖宗, 哪里装得下?”
景葳蕤穿着粉黑配的小短裙和长筒靴蹦到景元泽身边, 将奶瓶递给景元泽:“我来。”
小姑娘伸出小小的拳头,咬着牙将蓬松的枕头整个都塞进行李箱, 狠狠捶了一下, 粉色的行李箱“嘎达”一声合上, 接着, 裂成了两半。
景元泽:“......???”
三年前,景云泽决定放下所有,直面过去。
他将公墓里盛眠的骨灰迁出来,带着他的骨灰去往盛眠曾和他说过, 他幼时和父母生活过的小村庄里,将他的骨灰与他早逝父母的安葬在一起。此后便打算年年独自驱车去祭拜几次。
景葳蕤三岁时, 也就是去祭拜的第二年, 南鹤与谢苏补办婚礼迟来已久的婚礼, 新婚第二天就将景葳蕤丢在睡懒觉的景元泽房间里, 等打电话拜托他帮忙照顾妹妹的时候, 两人已经去了另外半球。
于是第二年祭拜的时候,他被迫带上小魔王景葳蕤。
今年的清明节再次到来,景元泽收拾东西去祭拜盛眠,早已去习惯的景葳蕤自然也要跟着去。
景葳蕤将自己的双马尾撩到背后,挑着嘴角幽幽道:“哥哥,你带我去不会后悔的。”
正在重新装行李的景元泽:“......”
这句话有多假现在就可以体现!
盛眠的老家在南方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庄,随着年轻人都外出务工,现在村子里只有年迈的老人。景元泽带着景葳蕤走上熟悉的小路,拿着早就带来的砍刀砍伐路边的野草,嘱咐景葳蕤:“小心点跟着我走,草丛里有虫子哦。”
“知道啦。”景葳蕤拉着景元泽的衣角,四处张望看野花野草。
不远处的石头边盘着一条黑白相间的小蛇正在晒太阳,景葳蕤拿起口袋里一颗巧克力豆半眯眼瞄中,将巧克力豆精准无误地砸到小蛇的头顶。受惊的小蛇立刻摇着尾巴逃窜进草丛里了。
“哈哈哈。”景葳蕤愉快地笑出声。
景云泽回头:“怎么了?在笑什么?”
“看见一只可爱又胆小的小虫子。”
“虫子很危险的,要是被咬到皮肤会红肿,严重还会中毒哦。”
景葳蕤:“啊,太可怕了。”
盛眠的墓小小的,然而并不孤单。坟地重修时将盛父盛母的破烂坟墓也重修了,将三人合葬在一起,盛眠宛如宝宝时睡在他们中间。
景元泽将一路小心翼翼护好的白玫瑰放到墓碑前,接着又摆上许多祭拜品。来到这里,景元泽的气场就变了,骨子里沁出沉重的忧伤,像被巨石压得不堪重负的艰难旅人。
景葳蕤歪着脑袋看着,一边吮吸奶瓶。
摆放完祭品,景元泽在墓前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葳蕤,走吧?”
景葳蕤看着景元泽红肿的眼睛,转头指向坟墓的对面:“那是什么?水库吗?”
景元泽转头看去,身后突然被人重重地推了一把,整个人都失重向下跌去,脑袋磕到石头上的那一刻,看见向他微笑的景葳蕤。在他闭眼的那一刻,他的指尖泛出光点,逐渐消失,景葳蕤身边的环境瞬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盛家三人的坟墓消失,扭曲之后变成了两座孤零零的荒坟。
“不好意思了,你们的儿子不能陪你们了。”景葳蕤伸手对着荒坟挥舞,长着八只爪子的光球浑身散发着怨气跟在她身后离开。
——
“景元泽!你怎么睡得着!”景元泽头疼欲裂,被景老太太拿着鸡毛掸子隔着被子打醒,“起来!起来!我打死你!”
景元泽穿着花短裤从被窝里跳出来,躲避景老太太的鸡毛掸子,“我......我怎么回来的?葳蕤呢?奶奶你别打了,你打我干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回来的!你还有脸回来!你莫名其妙把我的葳蕤丢到南部的村庄里,你要干什么啊!你想死吗?”盛怒的景老太太提起就心疼,下手更加用力。
被鸡毛掸子抽了个遍,景元泽才听清楚景老太太的话,说他把景葳蕤带去南部村庄丢了,自己发疯跑回来睡大觉,被丢下的景葳蕤打电话给景老太太告状,哭着说害怕让家人派人去接的,景老爷子亲自去接孙女的。
这都什么啊!明明是他们一起去祭拜盛眠,他被人推下小坡,磕晕了过去......
景老太太气愤地丢下鸡毛掸子:“我的小葳蕤要是掉了一根头发,我就送你去祖宗!”
景元泽摸着自己身上见血的伤痕,双眼发懵地坐在地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让他更懵的还在后面,他的房间门被人轻车熟路地打开,逆着光走进来一道纤长的身影。
昏暗的光影在来人的脸上游离,明明灭灭让人看不清楚。
他走到落地窗旁,伸手扯开紧闭的窗帘,窗外强烈的光铺天盖地袭来,照亮房间的每个角落。
他转身,露出一张景元泽魂牵梦萦又难以置信的脸。
“眠......眠眠?”景元泽神情恍惚,他死了吗?他见到盛眠了!
他被景老太太抽死了?
面前的盛眠与少年期盛眠,这是已经从花骨朵抽枝发芽长成一棵坚韧不拔小树的盛眠。
盛眠穿着宽松的白衬衫,撸起袖子向他走来。
面前的一切如同梦境,景元泽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
下一秒,盛眠伸手扯住了他的耳朵,那张温润柔和的脸上首次出现了怒气......等等,好熟悉的怒气啊,这跟刚刚的景老太太如出一辙啊!
“你发什么疯?你把小葳蕤丢掉了?!”
近在咫尺的心脏与体温,柔润的嗓音,与耳朵上真实的触感,这像是真的盛眠,活生生的盛眠!
景元泽的眼泪瞬间就飚出来了,不顾一切起身将盛眠扑倒在地上,狠狠抱住。
“你......你知道错了?”盛眠毫不退让,转头问景元泽。
“错了,我错了。”景元泽抱着盛眠大哭,哭得真心实意,宣泄着心里的委屈与痛苦。
两个小时后,已经回过神发觉这个世界改变了的景元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紧紧抱着盛眠不吭声,听着景老太太打电话安抚已经坐上回家的直升机的景葳蕤。
“你回来等着你叔叔扒了你的皮!”景老太太恨恨道。
“婶婶是谁啊?”
景老太太大惊失色:“你是不是真的疯了啊!你婶婶是谁都不知道啊!”
景元泽:“......不太确定,是谢总吗?”
景老太太扶额。
盛眠低声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景元泽抱着他摇头:“我没事。”
“不能放开我吗?抱着很难受。”
景元泽立马松开一点点,依然眷恋地抱着盛眠,像只偏执守护自己宝藏的巨龙。
景葳蕤回来没多久,南鹤与谢苏就跟着回来了。
景葳蕤抱着大号奶瓶坐在沙发上猛吸奶,与南鹤的目光对视,又委屈向谢苏伸手:“妈妈!要抱抱!”
南鹤脱下西装放在沙发上,对景葳蕤的娇气感到头疼:“妈,说了多少次了,她不能总是喝奶,五岁了还要每天三瓶奶。你总是对她没办法,以后她要星星要月亮你怎么办?”
景老太太道:“能怎么办啊?想办法摘给她啊!”
南鹤:“......”
景葳蕤窝在妈妈的怀里抱着奶瓶,用余光瞥着南鹤:“不知道是谁抢了我妈妈的奶,让我......”
未说完的话被浑身僵住的谢苏及时用奶瓶上的奶嘴堵住。
南鹤心虚地垂眼。
景元泽好奇地探究,盛眠红着脸捂住他的眼睛。
这个世界就是他原本的世界,唯一的不同就是十七岁的盛眠并没有遭遇意外,他安然无恙,并且成为了一名钢琴老师。他们高中时相恋,大学毕业后顺理成章领了结婚证,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夫夫。
一切美好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想去探究,也不想去探寻什么前因后果,他珍惜现在的每一秒,只想把跟盛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过好,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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