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珺:失策,鹅子长高了,没法抱在怀里。
思来想去,他干脆站起来,揽住驩头。
这幅客官站立我端坐的情景,让演奏的琵琶女停下手中的拨子,嘴角抽搐道:“这位客官……”
你到底想做什么啊喂!
钟离珺难过地想:哎,这段时间都逛了多少水茶坊,可先前感知到的凶险妖气再度销声匿迹。
莫非找不到妖了?
那他这些日子不就成了单纯的磨洋工吗?
听不见悦耳的琵琶声,驩头有些扭捏,哎,他真觉得琵琶曲好好听哦!
他面向琵琶女,张开鸟喙道:“嘎——啾啾!”
接着弹啊!
琵琶女:……
她很崩溃,听不懂鸟语怎么破!
……
重整心情的高长松终于约到了楚生。
天下第一武道会结束后,对方也风头无二,听说订单接到飞起。
武道会是名副其实的造星运动,比赛的几个月中,民众们的心被赛事的输赢所牵挂,可以说整座东华国,乃至东胜神洲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热中。
比赛结束后,这股热度退减,却没有消失,听说凌霄派的体验人数再创新高,打入半决赛的更是插入本地百晓生的名人榜单。
高长松也不记得排榜权威叫什么名字,统一以百晓生代称。
相较行踪不定的呼延问雪,跟立志重振门派,潜心修炼的朱之洞,楚生还是比较好约的,尤其他也想跟大主顾兼灵感缪斯的高长松保持良好的关系。
是的,在高长松空口叙述高达跟钢铁侠的铠甲后,楚生将他引成知心哥哥。
这回也是,见到高长松后,率先展示了自己最新成果。
只见一辆马车不马车,小轿车不小轿车的铁皮怪兽停在自己面前,半晌,坦克盖似的顶端敞开,楚生探头道:“十二郎,看我最新成果!”
高长松瞳孔地震:是汽车!
楚生迫不及待跟高长松介绍了,他说:“我仿造甲壳虫类的行走方式,给他添加四条腿,却因支撑力不足,而被迫演变成十六条。”
高长松忍不住道:“为何不直接借鉴马车的设计,用轮……”
他猛地止住话头,想起自己找楚生的根本原因,将腰间的御守摘下,突兀塞对方手中道:“咱先不谈,楚道友,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
说的就是“神秘の御守”。
楚生目光如炬道:“这是……”
高长松听他语气深沉,不由伸长脖子道:“这是?”
楚生深沉道:“一个普通的御守,可能有些防御能力。”
高长松:“……”
说话大喘气干什么呢!
楚生说:“里面或许装着符箓,又或许是修士身上的精血,总之,庞大的灵力保证了他兼具守护之功能,具体我看不出什么,除非你让我把他拆了。”
高长松下意识阻拦道:“不可!”
楚生抬头看他,眼中划过一道微妙的情绪。
高长松也很纠结,按理说,让楚生拆解开看看是最便利的,可这是钟离珺送的礼物,私自破坏友人赠送的礼品,哪怕最后平复如故,创伤依旧存在。
更何况,哪怕是拆解,都应该是自己动手更有诚意,只可惜他认识针线,针线却不认识他,只怕恢复得艰难。
哎,实在要做,还是得找专业的绣娘来缝补啊。
他叹了口气:“如此,还是感谢楚道友伸出援助之手,我能知道他作用就足够了,至于其中的内容,或许不那么重要。”
“眼下也耽误楚道友不少时间,若无他事,不若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听见送客之语,楚生睁大眼睛要闹了,他嗓子眼都在打颤道:“你喊我来,就为了这事?”
这也太杀鸡焉用宰牛刀了!我还准备跟你就新车改装好好交流一下呢!
只可惜高长松挂心任务“钟离珺的忧郁”,实在分不出其他心思给关系友好的客户,他又勉强寒暄几句,给超出时代的小轿车给出了一二三四五如下建议,这才打发爱炼器成狂的楚生离开。
就楚生这专注度与行动力,未来很有可能是实干型人才。
直到落日西沉,忙碌完一天的高长松才回到家中,乌云正在床褥上呼呼大睡,倒是温柔娴静的驩头被钟离珺借走,也不知要他做什么。
他的行为无迹可循,十分难预料。
高长松做贼似的单请来大相国寺的尼姑,这位可是编织的高手,随后便手指剪刀,在专家的指导下小心翼翼挑开一根线。
马上就要看见御守的庐山真面目了!
第185章
高长松拆完御守,愣了很久,才缓慢地从脑海中扒拉出苏武的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做绣娘的小尼姑也是读过经书的,立刻夸奖道:“这句话说得好,动人。”
高长松呵呵笑道:“是吧,不是我说的,是先人说的。”
他下意识地搓捏发丝结成的平安扣,又怕破坏了它的形状,立刻塞回布兜里道:“劳驾,将它再缝回去吧。”
他强调道:“恢复原状就行了,千万别破坏形状!”
小尼姑很活泼,她打包票道:“这点小事,交给我就成,肯定还给你原原本本的模样。”
高长松严肃地点头,随后一溜烟跑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他的大脑运转过载,急需散热,没什么比漫无目的地晃荡更有用了。
*
入秋之后,天一日冷过一日,枯黄的树叶可怜巴巴的悬挂在枝头,冷风一吹簌簌下落,高长松望着半空中飘零的树叶,出神。
现在,他的脑海中有两个小人在交战。
正派的直男小人说:“你的思想实在是太龌龊了,头发怎么样,平安结又怎么样,真正的兄弟能够为了知己两肋插刀,这是钟离大郎将我们看作兄弟的证明,怎么能误会对方是男同呢!”
善于思辨的小人咄咄逼人道:“你见过兄弟送头发吗?见过还要把头发编成无实际意义的平安结吗?仔细想想,好兄弟也不会每天手拉手粘在一起,难道就不觉得他们关系太近了吗?”
高长松头都要炸了,怎么办,两个小人说得都很有道理,他实在无法从御守中判断出钟离大郎的态度啊!
要不先偷偷观察,装作不知道?
高长松打了个冷颤,说实在的,他真不想跟钟离珺疏远了,可若对方有那个意思,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绝。
当下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装鸵鸟,当不知道!
高长松深深地叹了口气:哎,到底是不是呢……
……
怀揣着秘密的高长松郁闷地投入开荒工作。
种田、养殖成为他近期首要任务,唐代实行均田制,土地不能自由买卖,东华国市场经济发达,不抑兼并,不仅士绅,农民都能买卖土地。
高长松通过“永卖”的方式买断了一大块土地,跑程序没耗费他太多时间,在东华国声名鹊起后,衙门也对他大开绿灯,一应手续没几天就办完了,就是种植让他有些伤脑。
两界山下的果园规模小,只求自给自足,东华国的占地面积辽阔,不仅要跟得上应季销售,最好还够进行二次加工做罐头,这就需要招额外人手。
这时候能招来种田的都是佃户,无论是官田还是私田,想要招人都跟后世的招聘广告一样,在城门口张榜招募,应聘的一般是流民。
榜单也不是随便贴的,还得去衙门备案,高长松强调了一下,他想招有种植果树经验的,最好是专门的果农。
衙门的负责人很重视他的需求,却也面露难色道:“这……专门的果农不好找啊。”
诚然,东华国已发展出专门的桑农、茶农、果农、蔗农、菜农,可那一般都来自于沿海经济开发区,他们汴梁属内陆城市,只有种茶比较出名。
高长松也知道不能强求,只能失望道:“哎,尽量留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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