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举办了婚礼,却没在民政局登记一样,哪怕生了孩子,你还是个“未婚”啊。
“呜呜……那我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七娘很在乎这条。
邻居们都为七娘的背景给搞混了,仔细一想,一个老婆子一拍大腿:“可不是么?大贵只是找街坊邻居吃了顿饭,没说是娶媳妇儿,还是纳妾啥的,那个时候,这女人一身大红衣服,我们都以为大贵是因为娶得续弦,不好意思张罗,俏没声的就这么过日子得了,有不是头婚……。,,
“我说这个女人怎么从来不露面,也不看铺子,张大贵每天里外张罗……。”
“原来不是夫妻的吗?”
“可是我见过这女人的娘家人啊?”
“你说什么?”丁田一下子抓住了一个正在百姓堆里看热闹的人:“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我?”这是一个油坊的老板,胖徵墩的样子,家里因为是做油坊的,这人也胖乎的很,身上衣服虽然清爽,可他本人有点油腻。
“你说你见过她娘家人?”丁田狠狠地抓住人家的衣领子不撒手,后头田径也冲了过来,他可是比丁田更有威慑力:“说!”
“我……我那天看她家里出来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我就打了声招呼,这女人说是她堂兄,
来看看她……她来了这么久,家里偶尔有两个亲戚过来也是人之常情嘛……谁还没个亲戚呢?
”油坊老板咽了咽口水:“可是现在听说她是那个出身,就好奇了一下……。”
“我有个亲戚怎么了?”七娘哆嘹着道:“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你是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但是……你的亲戚,你说,住在哪里?”田径扭头继续问
“我……我这样的出身,亲戚见到了,就是来看看,怎么会告诉我,住在那儿呢?”七娘低头辩解:“我现在还是自由之身,我跟张大贵是有夫妻名分的,他还给过我我的卖身契和婚书……。,,
“不对啊,她那个亲戚说,他家住在北崇府杨树县点花街。”谁知道那油坊老板的记忆却好:“我还说有机会去北崇府,路过杨树县,也有个朋友可以寻了。”
“你记得这么清楚?”丁田有点怀疑。
谁知道那个油坊老板还没等开口,有个胖胖的妇人就蹿了出来,一手揪住油坊老板的耳朵:“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看这个女人流口水了?不然那些事情你能记得那么清?”
妇人胖胖的身躯挤过来,丁田一下子就被挤开了,田径也赶紧给这妇人让开了一些。
“媳妇儿,媳妇儿!”油坊老板躲都没躲开啊!
合着这位是油坊老板娘!
金不换感慨了一下:“这一对还挺有夫妻相。”
都是一样的胖乎乎,看起来有些油腻腻。
不过那妇人可不是她家男人那么好说话,对着七娘就啐了一口:“平日里就看你不是个正
经东西,每天描眉打扮倒是挺在行,家里的活儿是一手不伸,懒婆娘还有人捧着,以前是不好说,现在张大贵竟然莫名其妙的死了,我看这死的也蹊跷,你家里常有男人出入,亲戚也没三更半夜来的!”
“你知道什么?”金不换、丁田跟田径几乎是异口同声:“快说!”
“那是她瞎说的!”七娘惊慌失措:“你们别信她的话,这女人是街坊邻居里有名的长舌
妇。”
“我长舌妇?”胖妇人乐了:“那也比你强!”
“都闭嘴!”田径直接指挥两个女衙役:“将七娘暂时收监,这个案子本身就有诸多疑点,必须好好调查。”
“我不去!”七娘挣扎:“我是良家妇女了,凭什么抓我?大贵啊!你一死,就有人谋求咱家财产了!”
这女人看事儿不好,真是撒泼打滚什么都敢说,什么脏水都敢泼了。
“闭嘴。”田径处理过不知道多少这种妇人,给了女衙役一个眼神,女衙役上前直接“啪啪”两巴掌,人就闭嘴了,直接被拖进了衙门里,跟在她身边的婆子也傻眼了。
也被女衙役拉进了府门。
外头看热闹的人更多了,但是大家都有点害怕。
一哄而散,拦都拦不住,田径倒是不着急:“我带人去问问。”
丁田一扯金不换:“我俩也去!”
“那就一起吧!”田径一招呼,十几个衙役跑了出来,还有俩女衙役跟着,一起去了府衙北边的那条街。
这条街是府城第二繁华的街道,有油坊,有香料铺子,也有粮店、杂货铺子等等。
从第一家开始问起,大家都说张大贵虽然喝酒,但是他这个人从来不多喝,因为他并不爱喝酒,酒味道大,还有就是喝了酒,嗅觉啊,味觉都会退化,这对他辨别香料的好坏有影响。
张大贵这个人呢,是个生意人,讲究的是以和为贵,他娶二房续弦的这事儿吧,倒是没有明说,不过的确是摆了酒宴,招待了街坊邻居,加上他家里也没啥人了,大家就当他的宾客,当时七娘也出来见客,大家都说大贵好福气。
现在却不这么想了。
“你当时说的话,有什么证据吗?”到了油坊,田径又问油坊夫妇。
“我们家油坊啊,要想榨油,都是需要后半夜就起来干活的,有好几次,我都看到他们家后门那里出来个男人,张大贵的身形我认识,这么熟了能不看出来吗?但是那个男人绝对不是张大贵!”油坊老板娘信誓旦旦的道:“那个男人比张大贵更高,要壮很多!”
身为一个街坊里有名的长舌妇,这油坊老板娘认识的一些人也是如此,她们这些女人啊,
每天没事儿除了看着自己家的买卖,就是看别人家的生意如何。
不止一个人看到陌生的男人进出张大贵家。
如果是客人的话,自然是进出香料铺子,也就是前门,绝对不会走他们家后门。
这条街的前脸儿都是店铺,后半截都是住的地方,后门开的都在一处,相隔不远,一般这些女人都是在后门阴凉的地方,聊天,纳鞋底子,看孩子啥的。
经过描述,丁田他们得到了如下信息:男人,身高八尺有余,身材健壮,额头上眼角那里有一道疤痕,手上有烫伤后留下的痕迹。
穿的衣服就各不相同了,有说黑色的,也有说烟色的,还有说灰色的,不一而足。
但是大体上没错,金不换甚至还想画个画像出来,被田径拦住了:“不用那么麻烦,我这
就快马加鞭去一趟北崇府的杨树县,找个人还不简单?”
田径有这个底气,是因为宁王殿下刚刚跟他们知府大人“商议过要事”,同时,他本人也得了宁王殿下的夸奖,当时大家都看到了的,何况府衙里本就没有保密的意思,现在整个北风府都在议论纷纷,路过北风府的商队昨天晚上就有走的,去的正是北崇府,到那时候……风声也会传过去,他这个时候去北崇府办案,肯定是一路顺风啊。
“那就出发好了!”丁田一握拳头:“快点,免得那个人跑掉。”
于是,他们这群人得到了第一手资料之后,就回到了府衙,田径第二天就走了,丁田还跟王佐嘀咕:“那个女人在牢里可真不消停。”
因为是临时关押,所以关在女牢里,洗过澡后,头发倒是没剪掉,因为这女人还是很干净的一个人,不过其他的东西,可就收上来了,换上了牢房的一切用品,结果女狱卒跟丁田说,这个女人外面就一层麻布,给张大贵披麻戴孝的意思,里头穿着银灰色丝绸做的襦裙,嫩黄色锦缎的褙子,就连里衣都是丝绸的,肚兜大红色,上面绣着鸳鸯戏水……擦!
这是一个丧夫的女人该穿的吗?
就算不用一水儿的素色,这也不能用大红色的啊?
丁田也是知道原主守孝是个什么样的,衣服都是原色或者黑色的,外面穿的都是麻布,白色的,三年啊,原主都没见过除了黑白灰三个颜色之外的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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