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他们是在外面下榻的,谁知道是在个人家,还是客栈啊?”白云县
县令道:“我确认我也懒得打听,能不来县衙折腾就挺好了,你是不知道啊,听说他们今天还吃了肉,喝了酒,花了五两银子啊!这都快赶上整个县衙一日的开销了。”
白云县县令开始抱怨,无非是这些“上差”来了之后,根本不把他这个县令放在眼里,加上城门外的白云山下还有宁王殿下要伺候,这两日他是天天早出晚归的去请安,送肉食柴薪…
一直拖拉了半宿,才将蔡老爷放出来,蔡老爷还是用过了宵夜之后出的县衙,一出来就回 到家里,召集家里人:“在外面下榻的。”
“这就好办了!”蔡举人兴奋地道:“要是在县衙里面住,还真不太好办,在外面……这县城里,可是我们蔡家的地头。”
“好好的去办,看看他们都拿到了什么证据,实在不行……就看着处理了吧,你明年就要去京城赶考了,家里绝对不能在名声上有瑕疵,一旦中了进士,你以后可是要做官的!”蔡老爷对蔡举人道:“还有你两个弟弟,也要考举人的,如果争气一些,一门三进士,老夫就是立时死了,也有脸面见祖宗了。”
“父亲,您别多想了,妹妹的事情,我们也没料到……唉,这都是命啊!”蔡举人道:“我去找阿大他们了,看能不能解决此事,我蔡家,绝对不能让名声蒙尘!”
“你去吧!”蔡老爷喝了一口温开水,没有喝茶,是怕晚上睡不着觉:“好好的办理。”
“是,父亲!”蔡举人一拱手行礼,就出去了。
“父亲,那儿子也回去了。”蔡秀才带着蔡小秀才,俩人也跟父亲告别走了。
留下蔡老爷,回到后堂,看到妻子又在抚摸一件绣了一半的红盖头:“你别再伤神了。”这块红盖头,是给女儿准备的,上面的鸳鸯戏水,只绣了一只鸳鸟儿,以及水波纹。
“唉……。”蔡太太叹了口气:“儿女都是债啊,老大当初说的事儿,我就不同意,你们非要……。”
“行了!”蔡老爷不高兴:“当初也是为了她好……。”
“好什么好?”蔡太太反驳:“看看马家的下场,好到哪儿去了?要是当初真成了,那就不是,马家,是我们蔡家……。”
“闭嘴!”蔡老爷生气的低吼:“你想给家里招祸吗?”
蔡太太抱着红盖头,又流泪了:“我的纯儿啊……我的乖女儿……。”
第一百九十章 三更半夜偷偷走
蔡举人出了家门,就派人去打听了。
白云县的客栈大通铺就那么几家,太贵的客栈他们住不起,大通铺为主,不过,个人家也有临时租赁的院子。
个人家的最多,按照蔡举人的想法,他们带着人,还带着证据之类的,怎么着,也得找个单独的院子住,所以他派人先去打听了个人家,谁家有院子租赁出去给差役们落脚?
可惜,白云县地方大,人家也多,他们去打听,用时也不少,半夜了才回来,说都没有。
然后才开始一家客栈,一家客栈的找。
而此时,丁田他们已经半夜爬起来,睡了一觉到底是恢复了一些精神,而且他们都是跑惯了差事的人,半夜起来赶路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常事儿。
“这三更半夜的,城门能开吗?”有的衙役觉得不太对,要出城的话,怎么也得县太爷来打招呼啊?而且还的是有大事,一般的小事情,是不会给开城门的,这可是边塞之地,可没有内陆腹地那么安全。
尤其是秋收之后,需要防备蛮族来抢劫秋收的果实。
轻易不可能开门。
尤其是三更半夜的时候。
“放心走你的吧!”金不换在一边道:“早就安排好了。”
那衙役也听话:“那行,我去赶马车。”
众人都是大男人,来的时候也没啥行李,就金不换一个小包袱,一个小箱子,其他人连个包袱都没有,上了马车,马蹄子上都用谷草包裹上,走路没有多大的声响,马嘴里带上马龙套,不让马匹发声,一行人就出了客栈,幽灵一般的在黑夜的大街上行走,他们没走南门,而是就近去的北门。
到了地方,白云县县令竟然也在,城门吏本来不想开城门的,但是丁田掏出了一个玉佩给他看:“开吧。”
城门吏不太认识这个东西,但是却认识上面的字,一个龙飞凤舞的“宁”字,而且这玉佩上面用的是龙纹。
还是夔龙纹。
这可是亲王爵位的人才能用的东西,联想带白云山脚下那个营地,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就跟给您开门,这就开门!”城门吏一挥手:“快,开门去!”
当了一辈子的城门官,今儿算是遇到了贵人。
城门大开了,没全开,只能通过车马,一行人快速的通过之后,城门就关上了。
白云县县令这个后悔啊!
早知道……嘿!
早知道,早跟他拉近一些关系也好啊。
没想到,宁王殿下这么信任丁田,连那如同令牌一般的玉佩都给了他,这可是能代表宁王殿下的信物之一。
这是多大的信任啊!
真是了不得,怪不得府尊大人说过,不许他们下面的人随便巴结,巴结的错了,当心脑袋
I
又想到蔡家人的打算,顿时笑了,蔡家在他治下,耀武扬威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他乐的看蔡家倒霉。
所以他也不提醒蔡家,他们住在那儿。
等白云县县令回到县衙歇下了的时候,蔡家找来的帮手,也摸到了北门的客栈,铁掌柜的是个铁公鸡,一文钱都能掰开两半来花的主儿,并不畏惧这帮人,而是要了十两银子的“开口费”,才告诉他们,人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带头的是一个凶神恶煞的人,白云县里有名的“老大”,是个凶狠的家伙,手下纠结了一票小弟,在战时那老实的跟鹌鹑一样,但是现在,却在县里头当老大,带着小弟四处给人“平事儿”。
一般人家也不敢惹他们,他们也有自己的地盘,平日里也有一些灰色收入,商家们不求他们干什么,只求别闹腾就行,每个月给个一二两银子的“保护费”,就算过去了,没钱的也给
点粮食之类的东西。
而铁掌柜的不怕他们则是因为他这里时常有官差出入,这帮人也对他礼敬三分。
“北门。”铁掌柜的道:“我说阿大,不是我姓铁的小心眼儿,你可想好了,那可是官差,你要是真不开眼,就算是你有靠山,也没用。”
“你懂什么?”阿大一横眼珠子:“老子这票干好了,就能金盆洗手了。”
这些年,阿大也攒了不少银子,在城外买了田地,租赁出去,佃租回来的粮食,就供给这帮兄弟们吃,银钱等物,就买肉买酒,笼络住这帮兄弟们,他才有底气。
但是这都攒了十来年了,也没攒下多少,可是这次不同,上次他们集体围殴了一个老婆子,一个小丫头,是逃奴,老婆子虽然死了,可是蔡家人还是给了他一封银子的谢仪。
那可是五百两啊!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银子!
啥都不说了,这次要是干好了,还有一封银子,他有着千两银子傍身,还要折腾什么?
老早的置办家当,过老爷的舒心日子,再找个良家女子一成亲,生个儿子继承家业……。想一想,阿大就流口水。
他是个孤儿,没名没姓的,蔡老爷说了,事情办妥了,允许他姓蔡!
可惜啊,听说他女儿死了,要是不死的话,他很想当蔡老爷的上门女婿……不过,要是不死,哪儿有他啥事儿?
“那你好好干吧。”铁掌柜的摇了摇头,看阿大带着人风一般的往北门去,更是喃喃自语:“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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