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县可是有五个屠户,每日里杀猪宰牛的……这要怎么找?”白战枫懵了:“总不能五
个都是吧?”
“那怎么可能?”丁田哭笑不得:“这五个屠户,都是什么样的?你先说一说。”
“哦哦。”白战枫点头:“牛屠户就是杀牛的,是草原来的肉牛啊,他是我们县里唯一一个只买卖牛肉的铺子,五十来岁的人了,还能砍得动牛骨呢!”
“这个应该不是,这里是猪的味道,没有腥膻的牛肉味儿。”
于是,这位牛屠户就被排除在外了。
“还有一个白屠户,是我的族兄,他是杀羊的,冬天的时候生意好,他就杀羊,卖羊肉,不过他家里还有三十亩地,每年也需要耕种,也四十多了,最近正在给他大儿子相看人家,要娶儿媳妇了,案发的时候,应该不在县城,回老丈人家去探亲了。”
“这个也不是。”金不换继续摇头。
“那就剩下三个了。”白战枫一看他摇头,顿时心里松了口气:“朱屠户是专门卖猪肉的,他们家没地,人也是外来的,只不过他们家有个店铺,平日里的猪肉也不断,谁家买猪肉都是第一个选他们家,生意非常好,跟几个酒楼的人也关系不错。”
“一个是杨屠户,是从杨树县过来的,家里有个肉摊子,除却猪肉之外,还贩卖一些鸡鸭鹅之类的家禽,每年也不少赚咧!”
“最后一个是安屠户,这个人力气大,本来是逃难过来的,后来凭着力气去了山里头打了野猪回来,这才有了后来当屠户的本钱,不过他在城外住啊?在城郊的一个自己盖的院子里,他怎么进城啊?”
“他住在城外,不代表就不能在城里过夜。”金不换道:“明天,我们第一个去他家……不不不,去他的猪肉摊子上买猪肉去!”
丁田看了看金不换:“你不能看一眼就认定人家是凶手吧?”
“我只是想看看,自己推断的对不对。”金不换谦虚了一下:“再说了,五个都要看过,
不能说不是,就放松了对他们的勘察。”
“好吧。”不等丁田点头,田径已经同意了:“明天去,买点肉回来,让厨房给炖了,大
家辛苦一天,都回去休息,明天去肉摊上转转。”
这帮人折腾了一天,如今也累了,纷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倒是白战枫,拉着田径小声嘀咕:“那个丁田……就是丁司狱吧?那个……那个人?”
“你知道就好,别乱说。”田径警告他:“那位可是在郊外驻扎着呢,敢打丁司狱主意的人不是没有,你看谁成功了?”
“我就是问问,我看你对他颇为忌惮……。”白战枫尴尬了一下。
“废话,换成是你,你不忌惮?”田径乐了:“别说我一个没有品级的捕头,就是我们府
尊大人,那也是哄着田儿的,他可是有正式品级的官员,从九品的司狱。”
白战枫撇嘴:“从九品……比七品芝麻官还小……。”
“那你还没品呢!”田径道“别不服气,他年纪虽然轻,却参与了两个大案子,一个是贪腐案,一个是拐子案,这两个大案子,哪个没在刑部挂号?这一年来砍头的数量,都快赶上百年的了。”
“真没看出来,他的那个什么不换先生,果然厉害!”白战枫又有点羡慕了:“怎么不见
那位不换先生为衙门效力?”
这样的破案高手,不该出人头地的吗?
“你懂什么?”田径也同样羡慕的道:“人家不换先生,是被丁司狱高价聘请来的帮手,只是丁司狱的先生,不是衙门里的人,衙门也雇佣不起这样的高手……。”
第一百八十五章 抽丝剥苗
金不换在衙门里什么地位?
那是连丁田都要供着、让着的主儿。
别看他要身份没身份,要功名没功名,可是他有能耐啊。
丁田每年给金不换的各种礼物、工钱那都比他这个捕头高。
加上他是读书人,认识字,每天给大家上课,识字还不算,还教大家实数,最起码的加减乘除要搞清楚,有的人真的……真的不识数啊!
这会儿教导他们知道怎么算术,真是求都求不来的指教。
还有三五天必有一堂法制课,讲厚厚的一本《大青律》,掰开喽揉碎了的说明白,别执法者而不知法。
现在田径就能说,自己不比县令老爷差多少。
当然,肯定比白战枫这样的人更强一些,他只是不爱显摆而已。
“还真是个……。”白战枫知道了一些内情之后,砸吧了一下嘴:“有了这么一个人在身边,什么事儿办不成?”
羡慕是羡慕,但是也绝了挖墙脚的心思。
郁郁寡欢的去了他的房间休息,明天还得查案子呢。
田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我倒是希望你去挖墙脚……。”
那样的话,他可就有用武之地了,以后在王爷跟前也能挂个名儿……可惜啊,谁都不是傻
子。
丁田的运气好,人更好,连王爷都喜欢他,后台太硬了,惹不起。
惹不起的丁田如今躺在炕上,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了,但是脑海里想着的却是今日的案子,这个案子疑点这么多,他不信白云县县令看不出来。
但是却急着判,又急着杀人,要说蔡家是为了女儿报仇,那也不能胡乱冤枉人啊?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杀了人的要不是云华清……那凶手就逍遥法外,云华清算是为情掉了脑袋。
这都什么事儿啊?
迷糊的想着,最后想睡着了,做梦都在琢磨这个案子,到底是为了哪般?
他们是睡着了,蔡家的正堂依然灯火通明。
“父亲,白战枫没有回到县衙,也没回家,而是去了他们住的客栈,在里头就没出来!”蔡秀才稟报道:“想找他打听一二,也见不到人。”
要是真找到客栈去,那就太明显了。
“父亲,县令大人说最近两日没有空闲时间,他需要侍奉宁王殿下,毕竟殿下如今到了白云县的地界。”蔡小秀才也稟报道:“他每日都要送肉食过去,柴薪也不可或缺,加上秋收后还要收纳赋税粮饷……。”
总之,事情非常多,一个县令要想忙起来,还能找不到事情做?
一大堆的事情排着队等着他去处理呢。
哪儿有闲情逸致的跟他去喝酒吃饭?
“这都是借口,借口!”蔡举人生气的道:“平日里那么巴结父亲,如今却……。”
“闭嘴!”蔡老爷吼了一嗓子:“人家有正事要办,难道我比宁王殿下还尊贵啊?”
这就是人家蔡老爷的见识了。
“可是,父亲……。”蔡举人蔫儿了。
“可是什么?当初我们那么逼他,还不许老父母记个仇了?如今他是摆明了车马,不想掺和这件事情了,那就随他吧,现在他想掺和也掺和不起来了,案子已经移交给了府城那边,那几个人也都是府城下来的,我们只能小心应对……当初我就说不同意,你们就非要跟我说什么富贵难得,就难得出你妹妹这样一个结果?”蔡老爷抱怨不已:“如今花费这么多银子,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三个儿子老实的听训,其实心里老大不服气了,也非常憋屈,谁知道本来好好的打算,一波三折不说,最后还成了这个样子?
“行了行了,都回去吧,记得,该让什么人,怎么说,要安排好,只要没有确凿证据,那边都认罪了,我们蔡家是受害者。”蔡老爷发了一通火,终于也累了,挥手将三个儿子打发了
,自己去找了老妻,老妻以泪洗面:“老爷……?”
“别哭了,儿女都是债啊!”蔡老爷仿佛老了十岁一样:“她死了还要连累家人……。”“老爷,纯儿是个好姑娘,都是那个浪荡子的错!”蔡夫人晈牙切齿:“他什么时候行刑?我要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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