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遥大概能想到他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看沈桥绯红的脸色就知道了。
“我觉得他是很在意你的,上次你自己一个人上山,他就很想要上山去找你了。”沈桥给他出谋划策,“如果你身陷险境,他会怎么做?”
田遥恍然大悟:“我懂了!只是现在哪里去找劫匪啊?”
沈桥都笑了:“谁让你找劫匪啦,就生活里的小事也行啊。”
田遥哦了一声,像是明白,又像是不明白。
沈桥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比如你走在路上,突然会摔倒,比如你端一盆热水,突然手没劲,这不都是方法吗?怎么就要劫匪了啊?”
“那多傻啊?什么人才会走着走着摔跤啊。”田遥表示不理解。
沈桥哭笑不得地看着田遥:“你没见过那种两步一喘三步一晕的人吗?”
田遥点了点头:“以前的田柳不就是这样吗?我不喜欢他,刘之也不喜欢。”
“没有让你去喜欢嘛,就是让你适当地学一下,咱们这不也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沈桥看着田遥,他的身量比普通的哥儿要高些壮些,脸上也不会像有些哥儿一样涂脂抹粉,很多时候跟他在一块儿,都会混淆他,因为他跟汉子没有什么区别,让他装柔弱好像真的有些难为他。
“我不会啊。”田遥一想到自己要那样无病呻吟地在郁年面前装柔弱,就鸡皮疙瘩掉一地。
“那你也不想郁年继续这样下去吧?这样对他的腿是不是没有好处,你不是很想他站起来吗?”
田遥咬了咬牙:“那我试试吧,只是这几天出摊就要麻烦你们了,我想在家里陪他两天。”
沈桥点了点头:“没事的,他最近也没什么事,也算是熟悉了,你就放心吧。”
跟沈桥谈完之后,田遥就一直在想怎么能够柔弱得自然一些,他早在脑子里预演了无数遍。
“明天我就不出摊了。”田遥给郁年盛好饭,然后跟他说。
“为什么?”郁年很是惊讶,“不用在家里顾着我,我没事的。”
田遥看着他,不能直说要在家里看着他:“我就是有点不舒服。”
郁年立刻放下筷子,伸手探了田遥的脉:“哪里不舒服。”
田遥:……
大意了,忘了他是大夫。
“我就是想歇一天。”田遥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今天太累了。”
“好,那就歇一天。”
他们吃完晚饭,付智明就过来把板车拉走了,他们家的厨房比田遥他们家大很多,所以现在他们都在沈桥他们家准备东西。
晚上照例田遥烧热水,给郁年泡脚,平常这件事情都是他们两个分着做的,今天田遥大包大揽,都要自己来做。
郁年也就随他,只是在看着他出门的时候还是问他:“不是说累了吗?还是我来吧?”
田遥赶紧摇头:“不用不用,我就是手有点酸而已,不碍事的。”
为了自己的计划,田遥还故意没有让郁年上床,而是让他坐在轮椅上。
因为郁年泡脚的水温要高一些,所以他们平时把水都烧得很烫,今天田遥端的水他还加了些凉水,所以就算一会儿倒了出来,也不会烫伤郁年。
他端着热水,一边往郁年身边走,他像是很急,所以水都有些洒了出来,郁年看到了,放下手里的书:“你慢点,水洒了出来。”
田遥嘴上嗯了一声,实际上脚已经踩上了刚刚被他洒上水的地方,他装模作样地哎呀了一声,脚下一滑,手像是没有力气一样端着的水盆,一下全都要浇在他的身上了。
郁年的心现在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要是那一盆水都倒在田遥的身上的话,他都不知道田遥要受多大的罪。
身体的反应比脑子还要快,郁年扔掉手里的书,双腿站起来在田遥扔掉水盆之前把田遥从原地拉开了。
等到水都泼到两个人身上的时候,郁年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水是温热的,田遥是清醒的。
而此刻,他正站着,没有感受到先前一直能感受到的锥心的痛感此刻全都不见了。
田遥用自己的身体撑住郁年的身体:“你现在会痛吗?”
郁年摇了摇头,他现在能真实地感觉到自己站在了地上。
田遥撑着他的身子:“你试试,往前迈一步。”
门外的灰灰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它还是像去年一样,天气稍微暖和一点之后就把窝叼了出去,小白也跟着他挪到了外面睡,这会儿小白睡着了,它赶紧跑进房间里。
看到站起来的郁年之后兴奋地摇着尾巴。
郁年就像是新学走路的孩子,不懂得第一步该怎么迈出去,田遥没有催促他,只是扶住他。
他觉得自己的腿就像是年久失修的破碎的木头,上面还有些裂纹,无法再堪大用。
但是他一转头,就看到了浑身湿透了的田遥,他的目光里带着希冀,眼睛是亮晶晶的,在门口站着的灰灰也是一样,尾巴摇得弧度很大,一看就很兴奋。
其实迈出一步,能有多难呢?
郁年低头,看到自己的双腿,在田遥的搀扶下直挺挺地立在地上。
只是跨出一步而已。
郁年慢慢地动了,他抬起脚,往前上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让田遥都哭了出来。
脚落在地上,跨出一步,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来,他又跟上了另一只脚。
田遥就是他的拐杖,虽然架着他,但只是给他一个支撑,剩下的路还是要他自己走。
他们从房间的中心,走到了门口,郁年伸手,轻轻摸了摸灰灰的脑袋:“回去带孩子。”
灰灰舔了舔他的手,才回到自己的窝里。
田遥知道适可而止,所以在郁年停下的时候就把他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先把衣服脱了。别着凉了,也别太累。”
郁年本来还想再多走走,但看到田遥的衣裳也是湿的,只能坐下,伸手帮他脱了衣裳。
田遥身上淋的水更多一些,身上的衣服几乎全都湿了,郁年只脱到了中衣,田遥却要全都脱完,因为屋子里烧了炕,这会儿也不觉得冷。
既然都脱了,不做点什么的话就有点浪费了。
郁年好像也有很好的兴致,他任由田遥脱完了他的衣服,他一边摸着田遥背上的疤痕,一边问:“谁教你的?”
田遥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的唇落在郁年的喉结上,脑子有点懵,不知道郁年问的是什么:“你教我的。”
这个时候问话显然不是好时机,郁年任由他动作,就听见田遥含混不清的声音:“郁年,快点站起来吧,我问过刘之,还有好多好多姿势呢,都需要你来。”
郁年抓住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手指:“好。”
“我都没有怕疼。”田遥的眼睛红红的,带着点湿痕,“你也别怕。”
郁年吻去他的喋喋不休:“专心一点。”
田遥接下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听得见房子外面有风声,和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呓语。
但今天真的是个好日子。
第 99 章
田遥第二天醒过来, 只觉得浑身酸疼,昨天晚上大概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有史以来最干柴烈火的一夜了。
郁年也还没起,田遥微微侧身看他, 眉眼英气, 鼻梁高挺,他才想起昨天郁年站起来的时候, 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呢。
“看什么呢?”郁年像是还没睡醒, 声音有些懒散,只是感受到了田遥的目光 ,搂紧了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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