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爷点头:“这也是吃个意趣,先前我也不乐意,但后来也觉得,这样也有趣。”
“这都是些什么?”柳承嗣看着这一盘肉卷,红色白色混在一起,有些雪中红梅的感觉。
“这是羊肉。”刘少爷说。
柳承嗣皱了皱眉,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对食材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动手去夹了菜心,随后放进了翻腾的红色汤里。
他因为身体久病刚刚痊愈,所以一直以来的饮食都很清淡,这会儿看着这翻滚的红色,胃口好像都被打开了。
在刘岱用公筷帮他夹进碗里的之后,他也低下头尝了尝,本来应该是清淡无味的菜心,在红汤里面煮过以后,吸收了汤底的醇香,让原本清淡的蔬菜的味道都变得丰富了起来。
看他吃得香,刘岱才又继续煮了些其他菜,辣锅他就没煮了,他记得自家老爹的叮嘱,说柳承嗣吃不了刺激性的东西,不过田记新出的这个酸汤锅味道也很好就是了。
“您想吃点肉片吗?他们家的肉选得也很好的。”刘岱问。
柳承嗣点了点头,刘岱想了想,还是给他煮进了辣锅,毕竟肉总归带着一点腥味,辣味能够很好地压住那股味道的。
他换了个小碟子,递到柳承嗣的跟前:“您尝尝。”
柳承嗣也没说什么,直接下筷子吃了下去,入口就是一股刺激性的味道,第一下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但随后什么爽辣鲜香全部都涌上喉头,就这么一筷子,就让他身上都出了一身的汗。
“可还觉得习惯吗?”刘岱停了一下,才问。
“怪不得你要推荐我来这里。”柳承嗣今天吃得比他素日都要吃得多些,这会让全身都很暖和,歪在榻上有些不想动,刘岱看他吃好了,自己才吃起来,他刻意地没去动柳承嗣吃得多的那个锅,而是吃了另一边。
“这家店开了多久了?”柳承嗣看着包厢里的陈设,一边询问刘岱。
刘岱才说:“应该是今年四月二十八开门的,您还别说,那个掌柜,挺有本事的。”
柳承嗣来了兴致,想起刚才郁年说的,他是掌柜的夫君,那就是说这个掌柜就是那个夫郎了。
“看来陛下的政策推行得很好。”柳承嗣想了想,“他那个夫君,就是云溪镇的人吗?”
刘岱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但他夫君以前的腿是残疾的,好像是去年开始治的腿,像是遇见了神医,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才把腿治好。”
“神医?”柳承嗣看着刘岱,“可是姓周?”
刘岱嗯了一声:“不过那位周大夫在治好了郁年的腿之后,就离开了云溪镇回老家去了。”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渊源。”柳承嗣说,“我明日就启程,往原仓府去。”
“啊?不是说要在家中过年吗?”
柳承嗣笑了笑:“我已经许久没见过周先生了,此次前去,算是给他他一个惊喜。”
刘岱也没强留他:“那到时候我们会为您安排路上的一应事务。”
算到他们应该吃得差不多了,郁年作为掌柜,自然也要上来问候一声的:“刘少爷,柳公子,吃得可还和胃口吗?”
柳承嗣点了点头:“挺好的,是我从来没吃过的特色,你们没想过,把店开去更远的地方吗?”
郁年摇头:“小民的志向,只在小富即安而已。”想起什么,郁年又奉上一盏茶,“这是小民泡的解腻的茶,公子请用。”
柳承嗣接过茶后便没再说什么,他看向郁年的腿:“听阿岱说,你的腿是周老治好的?”
郁年没想到能从他的嘴里听到周老的名字,他按捺住自己心里的思绪:“是,师父对我有再生之恩。”
“师父?”柳承嗣也有些愣了,这位周先生,医术精湛,先前在京城总有来递帖子让他收徒的,他都以精力不济拒了,现在竟然收了徒弟,“周老收你为徒了?”
“承蒙师父不嫌弃我愚笨。”
柳承嗣看着他:“那你可知道,周老是从何处,找到的那几味药的?”他算了一下时间,如果那个时候郁年在周老那里治腿的时候,他一定会知道那几味药材的来路的。
郁年的面色似乎没有刚才那么轻松,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您说的药是当时有人花了百来两银子,从周老那里拿去的那两味药吗?”
柳承嗣点头。
“是我的夫郎,从悬崖峭壁上采回来的。”郁年的声音很沉,柳承嗣能感觉到郁年的声音里有些不太高兴,“当时师父说有一味药材对我的腿的恢复有帮助,所以我夫郎上了山去,采到药之后顺手带了那两味药出来。”
他并不想用田遥来邀功,但田遥做的事情还是要让他知道。
“这样,既然周老是你的师父,我明日会启程去原仓府,如果你有什么要带给他的,我可以帮忙捎带。”
郁年点了点头,他跟田遥本来就有很多想要给周老带的东西的,也有很多话想要告诉他,他们本来打算开春把种子下种之后就走一趟原仓府,也是为了给他的爹娘的尸骨收敛回槐岭村,从此之后他们的魂灵也不用再世间游荡。
柳承嗣在刘岱的护送下上了马车,他掀开马车的车帘,看向郁年的眼睛:“明日一早,把你们想要带给周老的东西送到刘府便是。”
郁年点了点头:“是,明日一早,定会送来的。”
送走他们一行人之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会儿也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饭,吃完之后,店里就只剩了他们四个人了。
郁年才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他能说出我娘的名字。”
田遥:!!!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认识你娘亲的娘家人?”田遥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他看起来就不像是普通人,那你的外家,是不是也是……”
郁年摇了摇头:“他只是说了名字,后面也没再提。”
“而且,我娘从来没有提过外家,只是说远在京城,已经不联系了,所以家里遭难的时候她都没有想要联系她娘家的人,我想就算是我的外家真的是什么大户人家,但毕竟我爹娘的案子,牵涉到了上供一事,他们想要撇清关系,也无可厚非。 ”
刚才还有些兴奋的几个人这会儿都垮下了脸,郁年笑了笑看着他们:“别急啊,其中还有别的转机呢。”
几个人又抬起眼看他:“遥哥儿,你还记得师父之前说,他原先是在京城的吧,后来来这里是为了找药材。”
田遥当然记得,他们能开这个店,当时那几味药给的钱可是出了大力的。
“那位公子应该跟师父有渊源,咱们可以请师父从中调停一下的。”
田遥赶紧说好:“那我们是要最近就去原仓府吗?”
郁年摇头:“那位公子说能帮我们捎信给师父,我会写一封信给师父,你有什么想给师父带的吗?”
田遥其实有好多想给周老的呢,只是时间有些太少,根本就来不及准备,周老喜欢田遥做的吃的,他就打算连夜做一些好存放的,幸好现在是冬天,吃食也不会坏。
于是田遥跟沈桥忙活了大半夜,终于做好了三个食盒的吃食,其中两个是给周老的,另一个就是给柳公子的,虽然堆放接不接受他不知道,反正他们要把他们的姿态做好。
另一边,柳承嗣回到了刘家,刘家人知道他好清静,所以单独给他隔开了一个院子。
“马上飞鸽传书一封信回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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