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三个人明显不够, 张婶子来得很早,就怕来晚了田遥该不乐意了。
她来了之后也很勤快, 扫地擦桌子,田遥没安排她做的她都做了, 田遥才拉住她:“婶子,您觉得现在这个活您能做得下来吗?”
张婶子赶紧在围裙上把手擦干:“干得来,干得来的。”
“那我们就商量一下工钱, 给您一天二十文,一个月六百文, 您看怎么样?”
毕竟他们先前摆摊的时候,给沈桥的也就这样。
张婶子整个人都愣住了,田遥还以为她不满意,他皱了皱眉:“婶子,毕竟我们店也才刚开……”
知道田遥误会了,张婶子赶紧摆手:“不是不是,已经很多了,给得太多了。”
她擦了擦眼泪,她们以前都在镇上找零活干,好的一天能给五文钱,不好的一天两三文钱。
他们竟然一天给二十文,哪里去找这么好的活:“十文,十文钱就够了。”
“您别跟我推辞了,今天还有好多事情呢。”田遥朝他比了比手,不知道今天他一个人能不能忙得过来。
他转头看向郁年:“你今天有时间去牙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吗?”
郁年点了点头:“我这会儿就去吧。”郁年说完之后又想起了什么,“你还记得先前师父的医馆里那个常义吗?”
田遥点了点头,当时师父离开云溪镇,医馆关了门,他一直在担心郁年的腿,所以都忘了问常亦在医馆关门之后去了哪里了。
“我去找他,当时师父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他的地址。”在治腿的那段时间,常义在田遥不在的时候也算是一直陪着他,他们把他忘了这么久,是他们做得不对。
田遥点了点头:“你用拐杖还是轮椅?”
郁年想了想还是坐上了轮椅:“轮椅会方便一些。”
于是郁年自己操纵着轮椅出去了,田遥跟沈桥还有张婶子三个人在忙碌着,汤的香味已经散出来了,沈桥要开始炒料就让张婶子去了外间干活,还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等所有准备工作都收拾妥当,也快到了午时,他们昨日就说了午时开门,这会儿刚刚打开铺子的门,就已经有人进来了。
“昨日就没吃成,今天可是早早地来了。”一个汉子刮了刮自家孩子的鼻子,“爹爹好吧。”
田遥这才看清了来人,似曾相识,是从前来他这里买过果子和小菜的小公子,只是没有见到他的娘亲。
“昨日就想来,但没能赶上,人太多了,孩子他娘出门总是要打扮的嘛,我们闲来占位。”
田遥赶紧将他们迎进去,就说两句话的时间,旁边也来了一桌人。
田遥一个人招呼,是不太够用。
“掌柜的,今日没有别的跑堂了吗?你一个人可忙不过来啊。”大家都善意地提醒。
“我夫君已经去牙行了,大家见谅,今天可能会慢一点。”
“不着急,反正不也是我们自己煮吗?”
田遥笑起来:“一桌一桌点,我记性不太好,万一搞混就不好了。”
大家也都没催促,等着田遥一桌一桌地上菜。他一个人很有条理,基本一次就能把一桌的菜上去。
今日的生意依旧好,整个大堂里都坐满了人,田遥几乎是忙得脚不沾地,沈桥也是,喝个水的时间都没有。
还好没过一会儿,郁年就带着人回来了,推着郁年的就是先前在医馆里的那个孩子,不过半年时间不见,他好像就高了一个头。
见到田遥常义也很高兴,毕竟那个时候的田遥会做很多好吃的,对他也很好:“遥哥。”
田遥也没多少时间跟他寒暄,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客人点了什么,然后跟厨房那边说一声,你再把菜端出来就行。”
常义点头:“好,我会努力。”
郁年又跟田遥介绍了他身后的两个人:“他们是郑广和郑吉,两个人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
田遥这才发现他们其中一个人走路像是有些问题,另一个田遥注意到他的手,少了两根手指。
“郑吉可以帮着切菜,他的刀工很好。”郁年指挥着,“郑广可以帮着你跑堂,他的记性很好,不会出错。”
郁年选的人,田遥自然是放心的,于是只是简单吩咐两句之后就带着他们上工,他们两人也是,一点怨言也没有。
郑吉到了后厨,向沈桥请教了一下之后就动起了刀,他手起刀落,就切出了一盘大小均匀的土豆片。
沈桥的眼睛亮了亮,随后放下刀,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臂。
加入了三个人之后,所有人都觉得清闲了一点,田遥看张婶子洗碗有些吃力,他还去帮了帮忙来着,剩下的常义和郑广郑吉,在一天的上工时间过后,就已经掌握了该如何做了。
田遥也总算解放了出来,还能有空闲凑到郁年的面前跟他说说话,看着郁年在写什么,田遥有些好奇。
见田遥在看,郁年才说:“是账本。”
田遥恍然大悟:“到时候从账本看怎么交税对吧?”
郁年点了点头:“生意怎么样?”
田遥环视了一下周围:“从开门开始,人就没有断过,不过跟昨天比不了。”
“很正常的,热度过去之后,差不多就维持在一个固定的量上,这样咱们也比较好掌控。”
田遥点头,听见人招呼,他才跑过去继续忙碌。
到了打烊的时间,田遥说大家还没吃饭,郑吉跟田遥确定过很多次,田遥说剩下的食材可以随便用,他才说露一手,做了好几个菜,田遥又吩咐常义去买了些干粮,几个人围在一起吃了。
吃第一口菜的时候田遥就觉得好吃,郑吉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自己从前在军营就是做饭的,军营里条件不好,得想办法用最平常的食材做最好的味道犒劳将士们,不然那将士们饿着肚子,该怎么打仗。
田遥看了一眼他有些行动不便的腿:“那你也要去上战场吗?”
郑吉笑了笑:“我那切菜刀也不是只能切菜嘛,现在好了,仗打完了,国力强盛,很好很好。”
他只是三言两语就把那些血流成河的往事说完,剩下几个没见过战争残酷的人都觉得碗里的饭都不香了。
郑吉好像也知道自己说岔了,赶紧说:“现在都好了都好了。”
田遥看他们两个也不过才三十岁的样子有些好奇:“你们不是西辛府的人吗?”
郑广摇头:“不是,我们府城那年糟了雪灾,根本待不下去,所以到处流浪打工,我们两个想要是再找不到工做,就再往南走,总能吃上一口饭的。”
吃完之后,张婶子回了慈安堂,田遥跟沈桥都累了,这会儿都回了房间里休息,郁年跟他新招的几个人在说事情,不外乎就是工钱的问题。
等郁年回到房间的时候,田遥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这两天最累的就是他跟沈桥。
郁年帮他盖好被子,随后自己才洗漱完上了床。
店接连开了五天,从第一天开始来客人的量不断下降,在第五天过后达到了一个均衡的量,店里的人手也够用了。
田遥想趁着稳定下来了,去见见刘之的娘亲,还有回家去,把灰灰和小白接来镇上,毕竟他们现在回去的时间太少了。
郁年听说他的想法之后点了点头:“你回去吧,这里有我。”
田遥又去跟沈桥说了一声,在第二天的一早就赶回了村里。
灰灰跟小白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他了,这会儿想他想得厉害,对这他闻了又闻舔了又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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