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着世子妃的安排,念叨着说道,“去婺州歇歇也好。那儿好歹清净。马车都已经备好,那头也打点好了,多带着些护卫,再将府中三个大夫都带上。世子妃说了,过个把个月就会告假几天过来陪陪您,世子也不必舍不得。”
哦对。
昨日刚刚答应了林寂,打算去婺州的。
去哪儿都好。
他不想再待在林寂身边。
余洛扶着床边,压着心头的一口气问,“是今日就走吗。”
“我看你身子不大舒服,明日吧。”林寂皱起眉头,虽然想在魏闻绪的死讯传进金陵城之前让余洛离开,但是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又担心人还没到婺州就熬坏了身子。
“不,不用等明天。”
余洛拿手撑着额头,用力地闭上眼睛,“今天就,就动身吧。”
林寂似乎有些犹豫。
但是想着余洛本身就胆子极小,先前又有裴寒凛多嘴,告诉他边境将要起战事。
如果魏闻绪的死在西境的消息再传入金陵城。
也许余洛会因为担忧久居云州的父亲和阿姐,不愿意去婺州了。
斟酌过轻重后,林寂点点头,“好,那路上慢些,多走几日行程不妨事,路上多歇息。御医开的药丸子再过几日送到府上,我再着人快马加鞭地给你送到婺州,保准和你人一同能到。”
林寂伸手替余洛穿着外衣,替他将衣领整理好,并不假借鸳娘之手,亲力亲为。
又细致又妥帖。
鸳娘瞧着二人蜜里调油的样子,想着平日里,世子总是像一只黏糊糊的猫儿似的喜欢围着世子妃转,若是刚刚新婚就要分别,他大概心里头多少是有些不愿意的。
于是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劝慰说,“欸,都说小别胜新婚,世子和世子妃都莫要难过,左右也是为了世子的身子着想。之前在宫中修养反倒是养得更严重,世子可能是和那些贵重之气不大相合。婺州不一样,是个清净的好地方。山水多寺庙多,人杰地灵,最是好修养。”
“鸳娘说得有理。”
余洛垂眸,明明刚睡醒,却像是倦怠极了,“我们就……早些动身吧。”
林寂却倏然扣住余洛的手腕。
余洛整个身子狠狠一颤,感到手腕处一阵冰凉,这才瞧见被套上上一次成婚时,林寂给自己戴上的那一枚孔雀翎羽镯子。
湖蓝色的绮丽将他手腕衬得愈发细嫩。
“阿洛,戴着这个。”
林寂莞尔,像是有些不舍似的,抬手覆上余洛的脸颊,掌心温暖又干燥,“你听话一些,是药就得按时吃,刚刚鸳娘说的不准,不用一个月。少府虽是位高,权却不算太重,勉强算是个闲职,约莫二十天,待我忙完新上任的一些杂事,我就告个假去看你。”
余洛的睫羽微微颤着低垂,“好。”
本来就只有巴掌大的小脸,如今更是瘦得下巴都尖了。
看上去果真像一日憔悴过一日。
且不知是不是林寂的错觉。
最近余洛是否过于嗜睡,就好比今日,眼下都已经是未时二刻,昨夜余洛睡得早,这一觉满打满算,竟睡了整整十个时辰。
也不知除了脾胃虚寒,他是不是还有些别的病症。
上次来的御医是宫中的老御医了。
按理说看过的不会有错漏才是。
回想起上次御医态度似有暧昧,林寂隐隐觉得事情好似还有些旁的蹊跷。
作者有话要说: 洛崽:剧情是个什么玩意,我不需要。本傻宝靠服装配饰认人不是一天两天了。
林崽:这老婆来得多快,丢得就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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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营救
余洛坐上了宽敞得能容纳七八个人的马车, 惊叹于此间的舒适,坐垫上都铺着厚厚的毡帽和棉絮,底下是可以放汤婆子的, 也算是做出一张温暖的小卧榻。
不过是他一个人远行,可是林寂给他备齐了好些个东西, 一辆马车宽敞装人不够, 后面还带着一辆小的专门拖行李。
他所带府兵不多, 统共就十个的样子。三人驾车,两人骑马,还有五人坐在后面那辆小马车里。
但余洛总觉得这些府兵个个都眼生得很。
实际上,余洛心里也是有些盘算的。
林寂要他去婺州, 可他没打算乖乖往东南方向去。
他要往西北,去云州找他阿姐。
左右他出了金陵城, 天高任鸟飞, 东南西北林寂怎么会知道他去了哪儿。
马车刚刚驶出金陵城,刚走了约莫三十里, 余洛便对着前面驾马车的车夫说, “掉头, 绕过金陵城,往西北走。”
“可是,世子, 我们不是要去婺州吗。”车夫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婺州是在东南方向的, 世子是不是记错了。”
余洛一颗小脑袋探出帘帐, 说,“不去婺州,去云州, 找我阿姐。”
那车夫扯着缰绳,却并没有要调转的意思,反而说,“世子怎么忽然改了主意要去云州,世子妃的意思,是要您去婺州的。”
余洛扶着马车门,“世子妃说了不算,我才是宣平侯府的世子。”
车夫抽了一马鞭,“可是,老夫人也以为您去了婺州,回头要是在婺州找不见人,她老人家会担心的。”
嗯?怎么回事。
这车夫怎么啰啰嗦嗦。
“我要去云州,我想我阿姐了。我到了云州有我姐姐照顾,祖母怎么会担心。”余洛跟他说不通,便只能假意威严地摆起了小世子的威严,故作些脾气,“你怎的如此放肆,我说了去哪儿便去哪儿,现在,立刻掉头!”
车夫只好先掉了个头。
余洛这才放下帘子躺回了马车里,有些困倦,那卧榻又还算舒服,他便躺在鸳娘膝盖上小睡了一会儿。
鸳娘问,“世子怎么忽然想去云州了,云州可没婺州山水好。”
余洛含含糊糊地应付两句便昏睡过去。
再醒来又过了两三个时辰,余洛掀起帘子,看着太阳跟在右后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这方向还是东南方啊。
又掀起帘子,看着马车夫说,“这是去哪儿。”
车夫笑了声,“世子不是说去云州吗。”
“你少框我,太阳东升西落,这马车头分明向着东南!”余洛着急地要去抢那马鞭,没想到车夫的手脚还挺快,三两下避开,又像是担心他摔下去,将人扶着往车里头塞,“小世子一会儿一个主意,本来就病着,南方温暖,再往西北跑那不是更冷。世子还是听世子妃的,去婺州吧。那边宅子院落可都整理好了,就等着世子住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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