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瑛瑛,如果你没有在二十七岁那年就死去的话,结束征战后,你会如何改变自己统治的国家?
被文官指责为暴君的你会改变这个世界吗?
你能让“羊二姐”们不用十二岁就嫁人,然后在婚姻中饱受煎熬吗?
你会让无数个“陈大牛”吃上清清白白的饱饭吗?
历史上的你是否想要改变这些人的命运,却因疾病而不得不提前离开人间?
若秦湛瑛真的想过为那些人做点什么,那他离世的时候,一定抱有太多太多的遗憾。
太遗憾了。
第18章 叛逆
雨停后,山路越发不好走了。
驴子年纪也大了,吕瑛对为难年老的生物没有兴趣,跳下驴来,挽着秋瑜的胳膊,打算自己走。
只是一些很陡的坡路实在不好走,秋瑜将猫包挂驴子脖子上,俯身将小孩背起。
吕瑛靠着他的耳朵问:“秋瑜,你累不累?”
秋瑜:“不累,我在武当山的马步又不是白蹲的。”
吕瑛听得笑出声来,声音甜甜软软,绑头发的绸带有一截垂到肩上,随着秋瑜的脚步,在半空中一甩一甩,俏皮得很。
其实秋瑜也不光是靠马步蹲出来的体力,身体天赋也给足了加持,他前世是排球运动员,不仅有傲人的身高和适合打球的身材比例,骨骼密度、耐力也超过常人,但国际赛场本就是怪物的聚集地,秋瑜并不是身体天赋最出挑的那一波,他的绝活是发球技巧,走的是技术流的路线。
直到穿越以后,秋瑜的新身体在天赋方面比前世那个国家级运动员还要更胜一筹,连武当派的掌门看了都要将他收入门下,有这么好的身体底子撑着,坎坷崎岖的山路也就拦不住秋瑜的步伐了。
琼崖岛的山青翠碧绿,养眼得很,秋瑜哼哧哼哧地爬,累了就找块干净点的大石头两人肩并肩坐着,一边看来时的路、远方的山,一边聊天。
吕瑛出门时带了好几本空白的册子,如今已有三本被填满,秋瑜借来翻了翻,发现吕瑛学母亲将各地的物价都记了下来,吕瑛问了他几个和民生有关的话题,包括湖广的一些风俗。
秋瑜是大族子弟,自小不是在家读书,就是上山习武,实则对民间也了解不多,只好说:“湖广地区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风俗就是过早了,我们很重视早餐。”
吕瑛:“湖广的早餐很好吃吗?”
秋瑜竖起大拇指:“超好吃,改天我给你做个热干面,对了,我们那的米酒也好喝,可惜我不会酿。”
小孩子觉多,都是还在长身体的年纪,聊够了就靠着彼此睡一觉,吕瑛娇小又绵软,抱起来和个小娃娃似的,睡着后小身体一起一伏,让人满心安然。
秋瑜看着他的睡颜,发现这小孩虽然娇气,出门这些天却没喊过苦,适应力挺强的,难怪以后会身先士卒上战场,与将士同吃同住了,看来老吕家那彪悍的基因在瑛哥身上也不是全无存在感。
就这么爬了一整天的山,他们终于在一处山头撞上了厘家人。
厘人是琼崖岛最初的开拓者,居此地多年,平时在山中聚居。
两小孩隔着老远就听见几个青年男女在对着唱歌,可见虽然没到春天,但年轻人谈感情不分季节。
秋瑜的手搭在眉间:“厘人流行以歌会友。”
以前只有到旅游景点才能看到这个场面,可惜医学牲忙得要死,根本没空出门玩。
吕瑛又骑驴背上了,他提议:“秋瑜,你也去唱一段吧。”
秋瑜:“这是和厘人打交道的方法吗?”
吕瑛面不改色,肯定道:“是啊。”
那好吧,唱一段。
秋瑜气沉丹田,张嘴,嘹亮的歌声响彻山头。
“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吕瑛差点从驴背上跌下去。
那几个厘家男女停下来,目瞪口呆看着这边,他们听不懂秋瑜唱什么,却被歌声的豪迈吓到了。
其中一个妹子眼尖,看到了吕瑛,指着他说了句什么,几个厘家男女就都过来行礼。
吕瑛点头,用厘家话和他们说话。
秋瑜收声,瞪着吕瑛:“原来你和他们认识啊,那你还让我唱歌。”
吕瑛别开脸,解释道:“我家从曾外祖母的母亲那一辈起就是厘人首领,我们家感知天气的能力也是从厘族先祖那儿传下来的,我外祖现在也是琼崖岛上所有厘人的头领啊,每年各村寨都要派人到我们家的。”
吕家发家史的开头便是厘家姑娘吕荷实在受不了官员、倭寇的双重压迫,忍无可忍提着剑,带着族人把骑他们头顶作威作福的人都砍了。
厘人本就有让女性做头人的传统,砍完所有敌人后,吕荷自然就成了厘人头领,这位子沿着血脉一路传到吕房身上,以后还会传到吕晓璇、吕瑛身上。
这些年吕家的海贸货物不光是琼崖岛的糖、水果、洋番带来的香料和奇巧玩意,还有厘族的织锦和药材,吕家会把厘族的产出换盐、农具带回来,送上山,可以说握住了全族命脉,又有雨神后裔的头衔,地位很是尊崇。
“我船上的丰收、芋头也是厘人,想走出大山的厘家儿郎都会加入我外祖的船队一起跑海。”
听完吕瑛的话,秋瑜惊讶道:“原来你们家不是汉人啊。”
吕瑛:“我家既是汉人,也是厘人,吕是曾外祖母的父亲给的姓,他是汉家的剑客,厘家血脉给了我们感知气候的天赋。”
秋瑜:“哦。”
自从秦湛瑛剁掉北孟大汗的脑袋后,北孟在他手上覆灭,农耕文明再次战胜游牧文明,屹立于欧亚世界岛东侧大陆之上,史书对秦湛瑛的定位也包括了民族英雄。
没想到秦湛瑛本人并不是纯汉人,而且看起来对自己的厘人血脉认同感还挺高,在厘人之中还有神子的地位,这又是史书上没记的事了。
他们就被几位厘家年轻人请进了村寨里,秋瑜满脸新奇的看着村里的船型屋,这些屋子的屋顶看起来就像船只翻过来盖着似的,外形奇异独特,可以防大风和暴雨。
雨神的后裔驾临于此,村人不敢怠慢,很快,一个很老的婆婆过来恭敬问吕瑛来意。
吕瑛说:“我的朋友想要游历琼崖岛,厘家的山是琼崖岛上最美的风景,我们不能错过,我就带他来这了。”
老婆婆笑呵呵的,当即让人备饭招待两位客人,转头就偷偷和一个年轻人说:“快去头领那里,就说孙少爷到我们这来了。”
老人家虽不会说汉话,但经历的岁月足够漫长,一看到两小孩身边没有大人,就猜到吕瑛是溜出来的。
负责招待他们的人里有先前在山上见过的采药郎,叫吉喜乐,他会说几句官话,只是口音很重。
吕瑛又开始问人家家里几口人、平时干什么、有没有娃、娃念不念书了,一段家常拉下来,没过一会儿,吉喜乐的家底被他摸透了。
吉喜乐是吉家村村长的孙子,村长则正是之前接待他们的老婆婆,除此以外,吉喜乐也是村里的大夫,能看些小病小痛,治个跌打损伤,平时他还会带人去山上采药,卖到山外去。
说着说着,吕瑛便问道:“我在山下听人说,厘人会下山劫女人,也不知道是做媳妇还是煮了吃,这是怎么回事?”
吉喜乐一听,脸色就变了:“那是有坏人在污蔑我们厘人,孙少爷,我们有手有脚,能耕田织布,灾荒年时,头领也会送粮给我们,才不会做吃人的事!”
吕瑛淡定安抚:“正因为我知道厘家不吃人,才问这传言怎么回事,厘家好儿郎若要娶妻,自会请人上门提亲,要是有争议,也可请头领做主,怎么会传出抢女人的话来?”
吉喜乐的奶奶,吉家村的村长却像是想起了什么:“若说这事,我有点印象,大概是十几年前吧,隔壁杨村有个打猎很好的男人,被山上的野兽咬伤,又被山下汉女救了,一来二去,这两人就约了要成亲,谁知等男人打了两头野猪去提亲时,发现汉女被家里拿去换了亲。”
上一篇:狗血文工具人他绝不认输
下一篇:非典型救赎[快穿]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