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臣眨巴眨巴眼睛:“李钺,你知道现代有一个好处是什么吗?”
李钺了然:“你能喝奶茶,能吃草莓蛋糕。”
“不是。”祝青臣道,“现代有一个好处是,没成亲也可以亲嘴。”
他微微抬起头,拽了拽李钺的领带,撅起嘴巴。
李钺被他拽得低下头,原本应该贴在他额头上的双唇,干脆地贴在了祝青臣的唇上。
街道上风吹过,白烟席卷。
祝青臣手里的领带,慢慢变成盔甲上的革带。
李钺怀里的小黄鸭羽绒服,也慢慢变成文官衣袍。
绯袍和盔甲,他们最原本的模样。
第182章 现实世界(1)
1
风吹过长街,游神的白烟散去。
两个系统好不容易从宾馆房间的卫生间里钻出来,却不由地在街口停住。
祝青臣和李钺恢复最初的模样,面对面站着。
以两个人为中心,狂风盘旋而起。
周边现代建筑被狂风吹得摇摇晃晃,扭曲变形,轰隆巨响。
脚下街道砖块迅速坍塌坠落,落进无边的深渊。
祝青臣紧紧地扒着李钺,惊慌失措地看着即将蔓延到他们脚下的地缝,带着李钺连连后退。
祝青臣惊恐:“这是怎么回事?要换世界了吗?系统呢?”
李钺却不慌不忙,牢牢地抱住他,低声道:“我们要回去了。”
祝青臣疑惑:“可是我的生命值还没有……”
祝青臣话还没说完,李钺就捧住了他的脸,照着他的双唇,轻轻咬了一口。
做个记号。
下一秒,地缝蔓延到他们脚下,将两个人都吸进去。
两个人紧紧抱住对方,却还是在某个瞬间,被黑暗中的一股力量分开。
祝青臣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像一阵风,轻飘飘的。
李钺越是想用力抓住他,就越是抓不住他。
下一瞬间,一切恢复原样。
地缝合拢,万籁俱寂。
*
静夜幽微,白雪纷飞。
凤翔城文渊殿,白布高悬,灵幡低垂。
文武百官、侍从宫人,身披粗布麻衣,乌泱泱跪了一地,泣不成声,几乎晕厥。
“祝大人,为什么偏偏是祝大人?!”
“青臣!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
忽然,“哗啦”一声,文渊殿的窗户被风吹开,殿中烛火摇曳,白布灵幡涌动,纠缠在一块儿,绞在正中停留的棺椁上。
众人都吓了一跳,离得近的人回过神,连忙用衣袖抹了抹眼泪,强忍着悲痛,起身去关窗户,整理灵幡。
祝青臣被这阵风送了回来。
他穿过白布灵幡,直直地落在自己的棺材上。
不大的宫殿,正中摆放着一具棺椁。
供案上,瓜果香烛,祭文纸钱堆得比山还高。
祝青臣看看四周。
他这是……回来了?
祝青臣不自觉从棺材上站起来,飞到众人面前,想要帮朋友们擦擦眼泪,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他们的脸。
祝青臣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他又变成了魂魄。
他的任务不是还没做完吗?
他的生命值不是还没攒满吗?
他怎么回来了?也没有复活?
祝青臣回头想去找系统,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祝青臣抬头看去,众人回头望去,不由地激动起来。
“将军!将军回来了!”
“将军,青臣不让我们告诉将军!”
一时间,众人都冲出宫殿,冲下台阶,前去迎接。
只有祝青臣怔怔地站在原地。
此时天还是黑的,静静地飘着小雪。
面前一道幽深的长长宫道,来人身披盔甲,满身雪尘,策马而来,身后跟随一队亲卫。
地上积雪已经没过人的脚踝,一行人匆匆赶路,马匹都有些吃不消。
忽然,为首的马匹精疲力竭,前蹄往前重重一跪,倒在了地上。
马背上的人顺势滚落在地,还没站稳,就继续往前跑了几步。
马匹伏在地上,再也不肯动弹一下。
李钺稳住身形,把马匹丢给亲卫,扶着佩刀,来不及卸甲,就火急火燎地往文渊殿赶。
盔甲敲击在石阶上,叮当作响,一片吵杂。
李钺心乱。
仅剩两三阶,快要登上文渊殿时,殿中棺椁倏地映入他的眼中。
殿外众人往两边退开,让出一条路来,让他将棺材看得更加清楚。
祝青臣站在棺材前,与李钺遥遥相望,隔了生死。
李钺在石阶上停住,整个人顿住了,殿中烛火忽明忽暗,映得他的脸色也忽明忽暗。
这是他在失去祝青臣的后半生里,永远无法直面、无法释怀、重复一百遍一千遍的噩梦。
就算再来一次,就算知道祝青臣会重生,当李钺再次面对这个纯白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心惊胆战。
李钺抹了一把沾满尘土和血污的脸,平复心情,宽慰自己。
祝卿卿会起死回生的,不会有问题的。
不会有问题的。
他刚要提脚上前,却不知怎的,腿脚僵硬得厉害,挪都挪不动,整个人忽然失了重心,像轰然坍塌的高山一样,往后倒去。
“李钺?!”
祝青臣往前扑去,想要拉住他,但终究还是穿过了李钺。
所幸李钺被身后的亲卫们扶住了。
祝青臣飞到台阶上,回头看去。
祝青臣站在石阶上,回头看向李钺。
李钺推开亲卫,用自己的佩刀支撑着地面,抬起脚,艰难地走过最后三级石阶。
他跨过门槛,却险些跌了一跤,直接扑在棺材上。
李钺两只手按在棺材盖上,手背青筋暴起。
祝青臣小声道:“李钺,我没有死啊,我们刚刚才见过面的。”
李钺却听不见,再一用力,棺材盖子就被他掀开了。
眼下正值冬日,天气严寒,距离祝青臣死去不过两日,他还保持着刚刚死去的模样。
回光返照,面色白皙红润,双眼微闭,十分安详。
李钺发上的雪花融化,滴落下来,落进他的眼睛里。模糊了他的视线。
李钺用力闭了闭眼睛,伸出手,想要摸一摸祝青臣的脸,刚要碰到他的脸,忽然想起自己的手脏,全是血水、泥水,还有马匹缰绳的皮革臭味。
他收回手,随手拽过挂着的一块白布,使劲擦了擦手,然后再去碰祝青臣。
凉的。
比他在外面冻了几天几夜都凉。
李钺俯下身,捧着祝青臣的脸,额头贴着他的额头,认真观察。
直到他看见祝青臣的下唇上有一个淡淡的牙印,刚被咬过的记号。
李钺整个人陷入巨大的狂喜之中,紧紧地抱着祝青臣,疯魔一般,大笑出声:“祝卿卿!祝卿卿!成了!成了!”
旁人都以为李钺疯了,想要上前劝慰,却又怕惹得他更疯。
只有祝青臣站在旁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唇。
嗯,他的魂魄都被李钺咬出一个记号来了。
李钺把祝青臣的身体从棺材里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他一边大笑着,喊着“成了”,一边用力揉搓祝青臣的手臂,贴着他的脸颊,试图把自己的热气传给他。
就像他在梦里无数次做的那样。
“祝卿卿,该回来了!该回来了!”
忽然,不知道是谁,从背后猛地推了一把祝青臣的魂魄。
祝青臣没站稳,直直地朝李钺怀里扑去。
天旋地转,仿佛陷在无尽的深渊之中,祝青臣不住地往下坠。
头顶传来熟悉的呼喊声,李钺喊他“祝卿卿”,让他快点回家。
祝青臣奋力挣扎,划着双手,试图控制自己的魂魄往上飞。
在李钺的一声声“祝卿卿”中,他努力往上划。
李钺的语气一开始是激动笃定的,一炷香后,开始发颤,微微动摇。
“祝卿卿,怎么还没反应?系统呢?系统呢?为什么祝卿卿还没活过来?为什么没有?祝卿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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