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停云暗暗撇了撇嘴,“行,我去找二叔,和虎头一块去行了吧?”
就一个骗子说的话,至于这么紧张吗?
两家离的并不远,江停云很快就跑到了二叔江行正家里。
院门没关,江停云直接就跑进去了。
他家院子里栽了两棵枣树,此时已经细细碎碎地结出了许多黄色的小骨朵,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枣树下放了一张石桌子,天气好的时候,一家人就围着桌子吃饭。
因着今天有正事,二叔家里午饭也吃得挺早。
江停云来的时候,江行正抓着儿子在屋檐下叮嘱个不停,二婶罗氏正收拾碗筷,看见他进来,急忙问道:“云哥儿吃了吗?婶子给你下碗面?”
“不用,婶子我已经吃过了。我娘叫我来找二叔,等会儿和虎头一块过去。”
“那行,你坐着歇一会儿,等我把东西收拾了。”
都是一家人,常来常往的,罗氏也没和他客气,直接让他自便。
江停云摆摆手,“二婶你忙。对了,我姐呢,怎么没看见她?”
罗氏一边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一边撇嘴笑道:“她呀,最近正打络子呢。这不,刚吃完饭就去二丫家里学新花样去了。”
“我姐心灵手巧,学东西快得很。”
“那是。”罗氏与有荣焉。
被亲爹一遍遍叮嘱的虎头已经不耐烦了,江停云一来,他更是像浑身上下都长了荆棘一样,坐卧不安。
“爹,云哥来了!”
虎头看见他,就像看见了救星。
江行正一巴掌乎在他后脑勺上,“什么云哥,那是你亲哥!”
虎头虽然挨了打,却从亲爹那里解放了,揉着后脑勺高高兴兴地跑到了江停云面前。
“云哥,你也和我一块儿去?”
“对,一块儿去。”
“那可太好了,咱们一起去揭穿那骗子的真面目!”虎头摩拳擦掌,兴奋至极。
他比江停云小了一岁,两人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对于江停云从小到大遇到了多少招摇撞骗的和尚道士,虎头一清二楚。
所以,和阅历丰富的江行正不一样,对于神神鬼鬼的,没见过的他是从来不信的。
江停云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还是你懂我!”
这几年同样见多了骗子的江行正,其实对一凡道人也是将信将疑。
因而,他也没制止两个小家伙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反倒是在厨房洗碗的罗氏听见了,扬声喊了一句,“你们俩可别胡闹,那些大师可是有真本事的。”
女人家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更加信奉,哪怕在后世,很多邪-教组织惑人心,也是从农村妇女和家庭主妇开始的。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嘴里嚷嚷着“知道啦”,眉眼间却你来我往,挤眉弄眼地等着看笑话。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道士,肯定不行!
作者有话说:
江停云:我赌你肯定不行!
第5章 把骗子领回家,就近监视
昨天江行正邀请一凡道人到家中借宿,一凡道人却摆了摆手,只说自己自有去处,一转眼便不知所踪。
因而,就连江行正也不知道,一凡的人究竟去了哪里,只能带着儿子和侄子,赶在午时之前去了西流河畔。
作为品行上佳的富户,江行正在村子里还是很有号召力的。等他们爷仨到的时候,村子里大部分男人都已经领着自家子侄等着了。
至于女人家,女性阴气重,更容易招惹鬼魅附体,一凡道人特意叮嘱了,不许有阴人在场。
因着昨天那一场雨,河畔的柳树发得越发苍翠。几乎一夜之间,柳芽就已经长成了半长不长的叶子,郁郁葱葱的,给整个西流河都拢上了一层翠绿的烟幕。
那一凡道人乘波踏浪,分拨烟慕而来。光是这个出场,就唬住了在场的大部分人。
江行正神色一凛,两只巴掌分别在儿子和侄子后脑勺上拍了一下,低声喝道:“你们俩都给老子老实点!”
虎头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冲江停云眨了眨眼,江停云回以一笑。
他们这些人按照一凡道人的要求,站在距离河岸三丈半的地方,一凡道人就在河岸边落了脚,依旧是那身破烂衣衫,却因刚才那别开生面的出场,硬生生让人看出了仙风道骨。
在河岸边站定,他掐着手诀念念有词,然后就依次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桌案,一把桃木宽剑,还有各色道家宝器,然后就招呼江行正,把买来的香烛和黄裱纸摆在桌上。
江停云瞳孔一缩,有些不信邪地说:“叔,我帮你一起拿东西。”
他就不信了,那道士窄窄的袖子里,能藏下那么大一张桌子。
障眼法,肯定是障眼法!
江行正瞪了他一眼,“站好了,别胡闹!”
在这个时代,长辈的威严是不可挑恤的。
江行正虽然疼爱孩子,江停云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恃宠而骄,让他面子上过不去。
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一扭头就看见虎头上冲他吐舌头,不禁好笑地递了一个威胁的眼神。
好在他大哥大的威严还是挺深重的,虎头一秒正经,伸着脖子和大家一起看热闹。
贡品摆好之后,一群孩子排着队,按照一凡道人的要求,挨个走过去让他在额头上点符水。
江停云顺手摸了摸那桌子,惊讶地发现,桌子竟然是真的。
那质地,和他娘陪嫁的鸡翅木家具一模一样。
他诧异地看了一凡道人一眼:这道士还会变魔术?
他却不知道,从他抬脚走过来那一刻起,老道士就一直运转法力凝神注意。
等他离去之后,一凡道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心下已经有了些计较。
——看来,与这孩子的安全距离,果然是三丈,昨天老道没有估算错。
接下来的捉鬼场面,在其他人看来惊心动魄,落在江停云眼里,也是精彩绝伦。
一凡道人拿桃木剑做法,脚踩七星,手捻法决,只见一股黑气从河面上被拽了出来,又被眼疾手快的一凡道人收进了一个紫金色的葫芦里。
“啪”的一声,符篆贴上,那不断颤动的葫芦立刻安静如鸡。
杨柳风习习微微,轻柔地从众人脸上拂过,一群人都呆若木鸡,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撼里回过神来。
江停云眼珠子一转,趁江行正不注意,三两下窜出人群,跑到了一凡道人面前。
“大师,你真把那鬼给捉住啦?”
因为离得近,他清楚地看见,一凡道人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扭曲,却又很快调整了过来。
“那是自然。”一凡道人举着紫金葫芦,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高深莫测的气息。
江停云仔细一看,却发现那远看神秘莫测的葫芦,走近一看却普通得很,表面金粉粉刷成的痕迹非常严重。
这道具,也太不走心了吧?
还是说这年头的劳苦大众太过淳朴,让骗子行骗的成本都这么低?
察觉到江停云怪异的眼神,老道士迅速把那葫芦塞进衣袖,却尴尬地发现,袖里乾坤用不出来了,老大一个葫芦塞进窄窄的衣袖,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江停云暗暗一笑,故意说:“大师,家母一向仰慕有道之人,还请大师先收了桌子与法器,随小子回去见母亲,好让母亲施斋还愿。”
一凡道人:“…………”
——别问,问就是尴尬。
经过昨天的估算和今天的验证,老道士已经发现了,面前这位小道友,只要靠近他三丈以内,就能屏蔽一切法术。
为了不在众人面前出丑,老道士低声服软:“道友莫要与老道开玩笑了,快请收了神通,让老道继续施法吧。至于那厉鬼,想来以道友的道行,根本不需老道操心,老道也就不多过问了。”
这回换江停云:“…………”
——骗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骗子他见得多了,但像这种行骗不成,就把被骗对象打成同伙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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