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起温霖,纪峣自愧不如。
性*本来就是很脏的运动,尤其双方还都是容易上头的男人。
而温霖,他是一个玩道具play时,明明已经箭在弦上,还能仔仔细细给小玩具消三遍毒的狠人。
有时候纪峣都有点分不清,温霖到底是真的讲究,还是在借机故意搞他。
有次纪峣感叹,说咱们以前在一起那会儿,这些习惯你都一点没暴露出来,真是苦了你了。
温霖笑而不语。
……这还只是一个方面。
在日常,他的吹毛求疵和轻微强迫症,外加看着软实则强硬的性格,才真正要把人逼疯。
打个比方。
纪峣现在住的是一套三层别墅,除了客房和大到离谱的主卧,他给每个人都配备了专门的房间,按照主人的心意进行装修。
温霖那个房间里,摆着些游戏动漫手办——有的是他的,有的是纪峣的。
这是他和纪峣作为同龄人的共同爱好,其余两个已经奔四的大叔是不会懂的。
但说实话,塑料小人们和他房间的整体装修,不算太搭。
温霖对此,一直是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快乐是因为他确实喜欢,难受是因为这戳爆了他某个逼死强迫症的点。
起先纪峣还没发现,直到某次他站在陈列柜旁喝水,不小心碰歪了绫波丽女神。温霖就站在旁边和他闲聊,顺手就把女神给扶正了。
纪峣:忽然警觉。
纪峣:暗中观察。
然后他发现了温霖的小秘密。
事实证明人性本恶,打碎完美者的完美形象,是每个人都乐见其成的事。怀着一种“哈哈哈,你终于被我抓到小辫子了峣的隐秘快乐,纪峣开始了他的实验。
他把陈列柜里的手办统统转动了一下位置。
按温霖的习惯,塑料小人们都是整齐划一的正面朝外,那是非常标准的180度水平垂直,不带半点误差的。
纪峣就很损,他真的只是把每个手办都往左或往右转了一两度,注意——不是所有手办往一个方向转,而是有的往左,有的往右,并且角度真的很小很小。
然后他满心愉悦地期待着温霖的到来。
温霖抽出空过来以后,按着惯例,两人会先来一发。而手办展示柜在床的左侧,是进门上床的必经之路。温霖正在兴头上,余光却瞄见哪里有点不对,又一时说不上来。就把事情抛在脑后,先专注于眼前。
纪峣必然不会同意。
他故意把温霖的视线往手办那边带,温霖无意扫过一眼后,一下子就顿住了,然后,就像播放PPT一样,纪峣眼睁睁看着温霖好看的眉毛,一点、一点、一点地皱了起来。
是充满纠结和郁闷的皱法。
纪峣敢发誓,温霖从未将“纠结”这个词表现得这么淋漓尽致过。
“要不你先去把它们摆正?”
纪峣忍着爆笑冲动,假惺惺地开口,仿佛那个罪魁祸首不是他一样,还特别乖地保证,“我就在这等你。”
温霖苦闷了片刻,竟然真的去了!
纪峣再也忍不住,瘫在床上放声大笑,然后被温霖狠狠收拾了一顿。
对此,纪峣的反应是:对不起,我错了,但我下次还敢。
于是这件事成了纪峣乐此不疲的游戏。
他会故意把温霖房间里的摆设通通放歪;
会在两个人聊天/吃饭/喝酒时,把水杯特意放在离桌沿很近的地方;
会把衣柜里按颜色从浅到深的衣服顺序打乱,比如白色米色浅灰深灰纯黑中,他偏偏岔进去一间蓝的;
温霖分门别类以薄厚大小类别排好的书架,他会故意把薄本与厚本调换位置,把文学书放在专业书的书栏。
温霖知道他在等着看自己发毛,所以哪怕心里毛到快要爆炸了,他脸上仍旧不动声色,仿佛特别稳。纪峣期待落空,反而不高兴了,冲温霖抱怨:“你怎么不发火呢?”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么。
温霖把他按在床上,慢条斯理道:“我发火不就遂你心意了么,我就不。”
然后让纪峣好好见识了一番,一个龟毛强迫症小仙男,能在床上磨人到什么程度。
事后,纪峣顶着对哭红的肿眼泡,怀揣着一种背地里说朋友坏话的愉悦感,偷偷戳开了他和蒋于兄弟的群,把“温霖竟然是个藏得很深的强迫症”这件事告诉了两人。
心理学专家对此反应云淡风轻:“没事,症状较轻,不影响生活。”
于思远满肚子坏水,第一反应是:“那你可以整他啊!”
纪峣惨兮兮地说:“整了,但是老实人发火太可怕,我被狠狠报复回来了。”
是个男人都知道这话什么意思,蒋秋桐看到这条消息,不爽地“啧”了一声。
他和温霖是临着的,纪峣被温霖弄得狠了,就代表着他没法尽情吃肉了。
这阴险的四眼仔思索片刻,说了句石破天惊的话:“要不纪峣,你努把力,把温霖上了吧。”
纪峣发了一串铺天盖地的感叹号:“不要!我是纯0!我不要做Top!”
与此相对的是于思远的反应,他发了一连串哈哈哈哈:“这个好这个好,温霖虽然比我要差点,但也算是男人里的极品了。你要是把他上了,我保证不给他找茬,去吧峣峣,我可以帮你把他按住。”
饶是纪峣深知Gay是一群多么没有节操的生物,仍旧为于思远此时的快乐感到无语。
他发了个句号,然后问蒋秋桐:“你不是和温霖关系还不错么。同为被掰弯的直男,何必如此啊蒋老师!”
蒋秋桐相当坦然:“塑料情谊罢了,看他吃瘪我会很高兴。”
“……”纪峣以一个句号结束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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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秋桐一直以为,温霖的生活状态是无法影响到他的,毕竟温霖强迫症再厉害,也犯不到他头上,但是他发现自己错了。
有次温霖正准备给自己的房间做大扫除——他从不让保洁进他的卧室,刚准备去收衣服,公司就有急事要他过去处理。当时纪峣出去买菜了,剩下两个倒是都在,温霖直接点进去一个群,里面的成员是他和于思远还有蒋秋桐。
这群是于思远这朵交际花拉的(温霖一直想知道,他拉这么多群干什么),当时的情况有点搞笑,值得详细描述一下。
温霖见到又一个新群,刚有点发愣,就见于思远在群里发了一条:“大家都有群,我们小温必然不能没有牌面。”
这话信息量巨大,温霖多冰雪聪明一个人,转眼就明白过来,剩下三人肯定背着他组了个群,方便说他小话。他隔着屏幕装死,默默窥探兄弟俩的对话。
说实话,要不是现在彼此熟悉点了,温霖都难以想象,于思远在生活里竟然是这么鸡婆又嘴碎的男人。
——纪峣和蒋秋桐怎么还没被他烦死?
蒋秋桐发了串省略号。隔了会,又说:“可以的,思远,以后你在这里说纪峣坏话了。”
温霖也不做声,只悄摸摸在他、蒋秋桐、纪峣的群里问:“于思远这么跳,他知道你们天天背着他在这看笑话么。”
纪峣不知道又双叒叕组了个群,只当于思远又在撩闲,笑道:“他知道还得了,小王子要闹的。”
蒋秋桐发了个意义不明的句号。
温霖瞬间明白,蒋秋桐才是那个幕后掌握一切真相的王者。
这就是年长者的气量么,慕了慕了。
今天也是如此。照例在心里嘲讽了一波蒋秋桐后,他打开群问:“我要去公司一趟,一会儿可能会下雨,你们谁帮我收一下衣服。”
蒋秋桐正在自己的房间看书,他估摸着于思远还在睡,便顺手打了句:“我去吧。”
纪峣的宅子很大,庭院前半部分是修建得很漂亮的花园,如果从后门走,则有一处专门晾衣服的露台。
蒋秋桐心想收件衣服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结果一过去就惊着了。
只见晾衣绳上,衣服裤子床单,按照大小和颜色,用夹子整整齐齐夹了一排又一排,活似吊在绳索上的索命鬼集体诈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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