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峣:!!!
纪峣心里几乎要炸裂,他脸色爆红,身体紧绷,却无比乖顺地一动不动,甚至在男人的暗示下,僵硬地将双腿分得更开,任凭蒋秋桐慢条斯理地玩弄着他的要害。
好不容易等两人约好晚上吃饭,挂了电话,纪峣就扑上来,掐住了蒋秋桐的脖子,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蒋秋桐却没管那双放在自己颈项上的手,若无其事地另起了一个话题。
“纪峣,咱们谈谈。”
纪峣还有些恼火,闻言恶声恶气道:“有什么好谈的!?”
好吧这样确实有点爽……如果下次他蒋秋桐别招呼也不打一声,玩一玩也不是不可以……
这位仁兄还在想着黄色废料呢。
谁料蒋秋桐压根儿没接这个茬,他长臂一伸,将纪峣跟个小孩似的抱进怀里,吻着他的侧脸,最后凑到他耳边,温和又轻缓地问:“温霖跑过来看你那次,你去了张鹤那睡,第二天,你跑去哪了?”
声音很轻,还带了两分笑意。
霎时间,纪峣的脊背上,寒毛“唰”地竖起来了。
卧槽卧槽卧槽!这男人一直不声不响还以为事情已经翻篇儿了!!没成想是在这等着他呢!!!
第50章
人们对于性格冷淡的人,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误解。比如说,不善言辞啦,情商很低啦,十分不坦诚啦,面部表情匮乏啦……等等。
……大概是受了小说和影视剧的影响吧。
起码就蒋秋桐而言,纪峣能打包票,这个人双商都高,能言善辩,手腕灵活,面部表情也挺丰富的,最重要的是,他特别坦诚。
当时纪峣勾引他,他动心了就说动心了,后来吃醋了就说吃醋了,想干就干想操就操,确定关系以后,温霖来找纪峣,他直截了当地说自己不高兴。
纪峣问他什么,他也一直知道就说,虽然免不了要逗弄纪峣一下,但从来不撒谎。
这是一个诚于自己,也诚于他人的人。
于思远够坦率了吧?可于思远在他面前,远没有蒋秋桐来得直截了当和毫不做作。
虽然这种过份的坦诚加上男人那控制欲,有时候让纪峣相当火大,不过他得承认,大多数时候,和蒋秋桐在一起,有种棋逢对手的爽利。
纪峣是欣赏这种坦诚直率的。
奈何他一开始就估计错了,蒋秋桐不是个喜欢直来直去的冰山,而是个口不对心的傲娇。
——他并不知道蒋秋桐为了勾住自己,隐瞒了喜欢自己这条最重要的信息。
因此,在此刻,听到男人话语里不加掩饰的醋味时,纪峣立马惊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然而心里惊悚归惊悚,他还是很不要脸地说:“前一天你跟温霖不是差点怼起来了么?我心里不太痛快,就去隔壁市看画展了。”
他一边解释一边在心里狂骂张鹤不靠谱,特么说好的打掩护就是这么打的?还是不是兄弟了?
如果张鹤知道,肯定觉得冤死——他妈蒋秋桐根本没来找他,他总不能巴巴凑过去跟蒋秋桐解释吧?怪他咯?
说着,他还从手机里翻出几张照片:“喏,你看。”
他没骗蒋秋桐,那天隔壁市还真有个画展,这些照片也真的是那个画展里的——只不过是徐叶叶的大学同学去看的,然后发给了徐叶叶,徐叶叶又发给他了。
发给他的时候徐叶叶还在抱怨:“费这个功夫干什么?麻烦死了。”
纪峣振振有词:“做戏做全套,懂?杀个人还将就个不在场证明呢,更何况是偷情?”
徐叶叶:“……”
这逻辑怎么听在耳朵里让人这么手痒呢?
纪峣没糊弄徐叶叶,你看这不是,果然用到了。
蒋秋桐凑过来看了几眼,纪峣为了证明已经不心虚,还给他讲了几幅画,别说,挺像那么回事。
男人挺诧异的:“你还会画画?”
这关算是糊弄过了,纪峣有点得意:“水墨画和油画都会一点,不过最喜欢的还是油画。”
其实他还会雕塑,只是当时学画人体时顺手学了一点,帮他融会贯通的,并不是很好——主要是经常伤着手,有次差点削掉半截指头,张鹤死活不准他继续学了。
纪峣是真的喜欢画画,不像是乐器、登山、摄影、电子游戏或者其他什么东西——那些他也会,但大部分学的初衷就像学心理学一样,是为了勾搭男人——而他提起绘画时,眼睛都在放光。
他在家里有间大画室,专门用来画东西,里面除了张鹤,谁都不准进。
蒋秋桐从没见纪峣这个样子,他一直都用嬉皮笑脸来掩藏自己的漫不经心,然而这一刻的纪峣,那种热情,那种为艺术而沉迷的姿态,令蒋秋桐心脏发酥。
他喜欢……他喜欢纪峣这个样子。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好表弟于思远,也喜欢。有次于思远和纪峣在冲绳看海的时候,两人正说着话,纪峣忽然说了句稍等,然后飞快地跑去买了一根自动铅笔,以及从老板那讨来的一张草稿纸。
他坐在沙滩上,用大腿当画板,画了一个于思远站在海边回头微笑的侧脸。
他画得很快,表情却很专注,画完以后不太满意地嘀咕了一句:“变形了……如果有铅笔和画板就好了。”说完就想把它团成一团,一会带回酒店扔掉。
于思远却很喜欢,他反复看那副潦草的自动铅笔画,爱不释手的模样:“能送给我么?”
纪峣有点惊讶,看他的表情像在疑惑,为什么他会喜欢一个垃圾:“行啊。”
那副用自动铅笔和草稿纸画出来的速写,被于思远带回了国,封了塑封,好好地保存了起来。
保存它不是因为这副画如何好,而是因为,纪峣低头画画的模样,深深击中了于思远的心脏。
此刻,蒋秋桐看着纪峣兴致勃勃的侧脸,同样感觉心底一阵热流涌动。纪峣讲到兴起,从床头拿了一根钢笔开始跟蒋秋桐举例,他口干舌燥,一抬头才发现男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有点尴尬地放下笔,“一时忘情……抱歉……有点无聊?”
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着纪峣。
按他的想法,纪峣是个兴趣广泛不甘寂寞的家伙,这人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不太精通,大多都学了皮毛就匆匆丢下,又开始兴致勃勃地研究其他东西。
知识、技能、爱好,甚至是男人,都是这个情况。
很容易有好感,很容易就丢开。
但他今天忽然发觉,原来这个家伙,是有真正喜欢的事物的,而且,以前从来没听他提过——蒋秋桐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头一次知道原来纪峣还会画画。
越喜欢的事物,反而就越沉默。
想想好像也是,要不是温霖爆料,蒋秋桐根本没想到,纪峣对温霖的感情居然还挺深。
他沉思一会儿,忽然说:“纪峣,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在蒋秋桐原本的计划里,他是打算一直憋着,憋到纪峣喜欢上他为止。可他忽然不想忍了。
为什么要忍?蒋秋桐一辈子直来直去,从没这么委屈过,喜欢一个人跟吃饭喝水一样是本能,他忍不住。
最主要的是……现在的纪峣,未必会跟他分手。
纪峣:“……哈?”
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盯着他闷了半天,忽然来了一句这个。
蒋秋桐垂下眼,拇指食指并起,学着纪峣的样子,比了一个“很小很小”的手势,一本正经的模样:“只有一咪咪。”
纪峣简直气笑了,他用额头撞了一下蒋秋桐的——然后被男人挡开按进怀里——问:“不是挺喜欢的么,怎么又成一咪咪了?”
“……”蒋秋桐难得语塞,他思考了一会,强行挽尊,“‘挺喜欢’是质量,‘一咪咪’是程度,它们不是一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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