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就好。”梅贝儿开心地笑了,“我一直担心费查伦家没有alpha了。”
“他现在正在府上做客,或许你想去见见他?”
“嗯?费查伦家的人,来这里做客?”梅贝儿的兴趣被吊了起来,但随即又摇头说:“不行,哥哥嫂子说我病得很重,不适合见人。”
“他是作为国王的侍臣来的。”朱诺挑了她前半句话回。
梅贝儿与朱诺相握的手突然发了狠劲,几乎把朱诺捏疼了,她说:“陛下,陛下也来了吗?”
“是的。”
“他是来看我的吗?”
“还有你们的儿子。”
“儿子,对,我和亚历克斯没有儿子,但是和陛下有一个儿子。”梅贝儿语无伦次地说,“陛下已经很久没有来看我了,一开始,他留下的标记会痒会疼,现在都不会了……有儿子也没用,他会把儿子接到宫里,也不会来看我。”
朱诺眨了眨眼睛:“我和雷吉举办婚礼的时候,听说您生病了不能来参加,到圣诞节也没能见上一面,今晚的晚宴,姑姑会出席吗?”
“对不起,小天使,我不知道你们结婚了。圣诞节,嫂嫂说我病得太重,要好好养病。但我觉得我只要一出门就能好……我也好想,见他一面。”
“姑姑,雷吉纳德给您准备了礼物,我也给您准备了见面礼,是一套礼服,还有首饰,不知道您会不会喜欢。”
朱诺打开了手中的包袱,除了一小包草药之外,还有一件暗金色的裙子,与梅贝儿黑色的卷发还有深棕色的眼睛十分相配,正适合穿着参加今晚的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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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有点长
第28章
庄园中的晚宴就要开始了,威廉穿戴整齐,陪在国王身后聊天。几分钟前他招来洛蒂,问她你的主人在哪儿,得到的回复是不知道,他固然可以跟着国王进场,但是朱利安的不知所踪让他感到憋闷且担心。那人虽然是他的omega,却丝毫不受他掌控,还总是喜欢拿自己去冒险。
威廉低声向国王请离,快步向他和朱利安的房间走去,洛蒂小跑着跟了上来,怯生生地对威廉说:“我想朱利安少爷应该很快就会来找您的。”
威廉问他:“你是知道些什么吗?”
洛蒂被他质问的语气吓得不敢回话,抖抖索索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您走后没多久,朱利安少爷就让我去找您,只留了妮可拉伺候他梳妆——因为我更擅长应对这些场合。”
“那妮可拉现在在哪里?”
“您刚刚问我主人在哪儿的时候,我去找她问了,朱利安少爷不久后也打发她出来了,她现在正和厨房里的女孩们一起玩。”
威廉面色阴晦地推开房门,走入卧室中时,眼前的景象几乎令他克制不住怒意。他与妻子的卧床上,此时正躺着另一位金发美人。他从未认错过这对双胞胎,睡着的这位有着和他妻子一模一样的面孔,却不是他的omega朱利安。朱诺沉沉地睡着,编到一半的辫子散开在脑后,他身上只穿着衬裙,几个小时前朱利安换上的礼服裙随意地搭在床边。
威廉回头对洛蒂说:“你清楚你主人的这些把戏吗?”
洛蒂惶恐地摇了摇头,她虽然极受朱利安信任,但终归只是一个在宅子里服侍的女仆,朱利安做的许多事她是不懂的。
“你留在这里照顾朱诺少爷,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威廉留下这句话便匆匆地赶回宴会厅。威谢尔伯爵的排场很大,偌大的宴会厅里宾客如织,威廉在其中艰难地穿梭着,迟迟都没有看见朱利安的身影。
“你看见朱诺夫人了吗?”他拦住一位斯泰林森家的家仆问。
“没有。你小子是谁,找雷吉纳德少爷的妻子做什么?”
就在威廉一筹莫展之际,一道别样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他疑惑地扭头,只见大厅的入口处站着一位面容端方的黑发女人,她披着深色流苏披肩,穿着一条他有些眼熟的褐色裙子,而站在她身旁挽着她的,正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妻子朱利安。
朱利安笑着在那女人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搀着她向威廉走来。威廉死死地盯着朱利安,朱利安却像没看见一样,脸上自如地挂着朱诺的笑容,提着朱诺的裙子款款走近。
黑发女人走到他面前,眼中几乎要溢出泪花:“太好了,你长得好像亚历克斯,和他一样高大、一样英俊,费查伦家还有你这样的年轻人真是太好了。”
威廉立刻意识到这位就是他姨父的寡嫂,梅贝儿·费查伦。他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回复,这个omega显然精神十分脆弱,而一旁他的妻子朱利安又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鬼把戏。
或许是他盯着朱利安的眼神过于幽邃,梅贝儿突然颤声说:“亚历克斯,你在怪我吗?我在你死后背叛了你。我太软弱了,我没有办法……每次发热的时候我真的好难受,但你不在,你永远都不会在了……”
“没、没有人会因为这件事怪你。”威廉僵硬地说。
梅贝儿摇摇头:“我责怪我自己。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我与亚历克斯立下誓言,却又背叛了他,所以之后陛下也背弃了他对我的承诺,抛弃了我,这就是我的报应。”
威廉心中半是怜悯半是愤怒,他确信梅贝儿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这里有太多能刺激到她的东西,但偏偏是他的omega,将她推入这个是非之地。
朱利安柔声安慰梅贝儿了几句,正想带着她向宴会深处走去,被威廉一把拉住了胳膊。威廉低声对他说:“不要假扮朱诺搞事,这会害、害了梅贝儿,对你也没有好处。”
朱利安撤去朱诺的表情,盛气凌人地斜了威廉一眼,小声回击道:“别多管闲事,结巴。”
威廉望着朱利安远去的背影,恨不得将他拽回来拆吃入腹。大厅中的客人熙熙攘攘,他只犹豫了一下,朱利安就离开他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外了。他虽然心中恼怒,却又担心朱利安,只得阴沉着脸留在宴会上。
没过多久,国王的座前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威廉心头一紧,接着便听到一只囚鸟撞向鸟笼时的哀鸣。
梅贝儿起初是非常平静地、不带丝毫幽怨地向国王问好,他的哥哥和嫂子面面相觑,一时间拿不定她的精神是否恢复了正常,没有叫家仆把她带走。在国王的印象中,梅贝儿是个不会娇声软语但在床笫百依百顺的omega,她外表英气又擅长弓马,但在人前总是有些腼腆,他依稀记得她最后一次见他时大闹了一场,事后家人解释说她的腺体犯病了,连带着精神不稳定。
于是国王问她说:“你的腺体……好一点了吗?”
“陛下,我的腺体很好,它死了,彻底地沉寂了。旁人几乎闻不到我的信香,我也不会再受信香的影响。我不会再有发情期,不会再因为耐不住欲望的煎熬而做出失态的举动。我的脖子上只剩下两个淡淡的标记,它们让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即使是alpha和omega之间,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切断的联系。”
“你,你能想开,这很好。”
“您还记得夏洛特吗?她是我们之中最聪慧、最机灵的女孩。伊丽莎白离开王都的那天,我们在城郊野餐,正好看到了她的马车。夏洛特当时对我们说,你可以爱上一位国王,但不要做他的情妇,即使你做了他的情妇,也不要怀上他的孩子。我不喜欢她的说法,觉得她没有同情心,后才明白她说出这句话,就已经是极大的怜悯!”
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还提及了往事里其他人的名字,宾客中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渐渐窃窃私语了起来。罗伯特·菲茨罗伊第一个反应过来,走上前拉她的胳膊:“妈妈,我带您回去休息。”
梅贝儿回身捧住他的脸,哀伤地说:“罗比,我的小罗比,我终于见到你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一个慈爱的母亲,我埋怨过你不能为我争得宠爱,我也怨恨过你嫌弃我是个累赘,我今天又让你蒙羞了,对不起,我请求您相信,我对你有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情感,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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