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自主地牵住南宫焰的手,迎着她看来似乎是有些欢喜的眼神,低咳一声,开始说正事:“青山说参加冰原大比的世族子弟虽然都不简单,但不会是你的对手,你怎么会受伤?”
先前的南宫焰除了血脉暴动的燥热和寒意侵体的寒意外,还有一股血腥味,甚至还有些浓郁。
南宫焰听到她这么问,就低了低头,眼眸微垂,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你先帮我穿衣服。”
穿衣服。
容夙就看向南宫焰,心里一紧。
南宫焰现在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上面红痕点点,她靠坐在床上,长发披散,加上刚双修完,看上去美艳而瑰丽,像盛放的玫瑰。
此时她唇微扬,含笑看来时,天然就多了一种蛊惑人心的意味。
容夙定了定心神,双手沉稳,三两下给她将里衣散开的衣襟拉好,再接过南宫焰从储物戒里拿出来的衣裳,压住心里情绪给她披上,再整理衣襟、抚平褶皱,声音微哑:“好了。”
她没看到她额头上多了一层薄汗。
但南宫焰看到了,因而她心情不错,抬手搭住容夙的肩膀,缓缓从床上挪到柔软玉座上,才对面前的容夙道:“容夙,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容夙微怔,接着眼里难以控制地多出一丝期待。
南宫焰迎着那丝期待,心跳加快,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银白色的小瓷瓶,递给容夙时声调微扬:“瓷瓶里有一颗六阶冰融丹。”
冰融丹。
容夙垂眸,她当然知道冰融丹是什么。
果然,南宫焰继续说道:“容夙,你将这颗冰融丹服下,脸上的刀疤就会消失。”
虽然冰原的冰颜草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些年越来越少,虽然拿到冰颜草有些艰难,但只要想到她能看到没有刀疤的容夙的样子,南宫焰就觉得很值得。
刀疤,消失。
容夙不由抬手摸上自己的脸。
没有刀疤的地方是光滑的,但摸到刀疤时却是一片粗糙,那种触感甚至让人觉得无比恶心。
她便难以避免地想到了刀疤的来历。
那时她才八岁,被信任的人卖进青楼,第一次知道原来饥寒交迫、路有冻死骨和歌舞笙箫、纸醉金迷都是同一个世界里的景象。
八岁的孩童进了青楼,加上她当时面容出色,未来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但她毕竟才八岁,本来是不用那么早担心这些的,本来是还有很多时间徐徐图之、伺机逃跑的。
她会拿刀割出这道疤痕,完全是因为青楼的花魁。
她怕自己以后会威胁到她的地位,便说她即将清白不保,说脸上有刀疤就会被青楼厌弃。
于是八岁的容夙比少女风潮声狠多了,手都没有抖一下,泪都没有流一滴,脸上就有了一道连贯的、几乎占据半边脸的刀疤。
她还要移刀去动右脸。
花魁就笑出声音,说了那些她曾对风潮声说过的话。
容夙便知道她不仅仅是担心地位不保,还早就在日复一日的迎来送往、捧高踩低里扭曲了心智,不再是人,而成为了恶魔。
再后来,她用那柄刀趁乱一刀刺死花魁,逃出青楼后,脸上刀疤却再也消不去。
容夙其实也没想着要消去。
因为刀疤能时刻提醒她保持清醒,记住愚蠢和天真带来的痛苦和折磨。
但现在南宫焰却拿着那颗珍贵无比、能消疤养颜的冰融丹对她说,要她消去脸上刀疤。
容夙有些怔愣。
许久后,她低声道:“南宫焰,如果我不想消除刀疤呢?”
她现在还需要一直保持清醒。
她还没有到能够随心所欲的地步。
她需要刀疤象征的痛苦和折磨来时刻提醒她,弱小和无知的惨痛。
南宫焰看向她的眼睛时,就看到一片翻滚着如墨般的深沉,她便回答道:“不想消除就不消除啊。”
她将银白的小瓷瓶塞进容夙掌心里,忍着腰间不适,仰头凑过去亲亲容夙的唇,声音轻轻:“这只是本小姐对于凤凰兽魄的回礼,你收到了就行,至于用不用,那是你的事情。”
虽然她是很想看到容夙原来的样子,但容夙不想服丹药也没有关系。
她可以自己想象的。
南宫焰脑补了一下,在心里惊艳于容夙面容的俊逸风采,眉眼弯弯。
而且容夙现在知微境六重,虽然离登天境还有一段距离,但也不是遥不可及,她完全等得起的。
容夙便怔住。
掌心瓷瓶是微凉的,南宫焰的手是温暖的,她塞完瓷瓶后没有拿开手,反而拉住她的手掌,指尖还无意识地在她手上画圈圈,就痒痒的。
她再抬眸,就看到南宫焰放大的脸。
她亲完后看自己没有反应,便得寸进尺想撬开她的牙关,甚至还想伸手环住她的脖颈。
容夙不由低眸,就看到南宫焰的腰此时半悬空着,没有半点着力点,她现在的姿势是很艰难吃力的。
就这样,南宫焰还不想放弃,还想继续亲她。
容夙无奈。
她把银白瓷瓶收进储物戒,揽住南宫焰的腰把她放回座位上,并且拿开她的手,反手就将她按住,还移了移自己的唇,和南宫焰拉开距离后,沉声道:“说话就说话,你不要趁机占便宜。”
外面捧着一大堆玉简进来的紫田就有些震惊。
她看看自家小姐明显刚醒来腰酸背痛、风情万种的模样,再看看把小姐抵在座位上从容自在的容夙,有些愤愤不平,很想问到底是谁占谁便宜。
但她不敢,只能低哼一声,“啪”一下把玉简堆放在南宫焰面前的玉案上,并且有几枚“很不小心”地掉落,正砸中容夙的脚。
疼是不疼的,就是意味很明显。
容夙迎着紫田满是不满的的目光,再看看南宫焰哪怕衣裳华贵也挡不住的妩媚,以及眼角眉梢间的春意,终于有些心虚。
她丢下一句“南宫焰,你先忙着,我去修行”后,几步走出庭院。
南宫焰便伸手揉揉自己的腰,瘫软在座位上,看着那堆玉简一阵心累,然后问紫田:“事情都办妥了?”
“是,小姐放心,容夙大人很快就会回来的。”紫田眼神无奈,惊讶于自家小姐的幼稚,但又觉得——还挺像小姐能做出来的事情的。
毕竟小姐不是一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
容夙对此一无所知。
她走出殿外后站了很久,才能压抑住心里那股欢喜无比又汹涌澎湃的情绪,然后想到一月之期还有一半,就打算回屋将那些朱雀玉牌炼化完,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但她没有看到自己的屋子,只看到一堆废墟。
容夙脚步就一顿。她屋呢?她那么大一间屋呢?
她难以置信,上前几步,就看到尘土飞扬里,面容俊朗的青山正指挥着南宫卫把废墟清走,然后安放上什么东西。
容夙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她的屋子没了。
她走上前。
青山见到她后声音恭敬:“容夙大人。”
容夙表情不悦:“我屋呢?”
“是这样的容夙大人,九幽山海境即将开启,但小姐说因为血脉暴动的原因,她现在只能和您待在一起。您暂时又无法离开正阳宗,而小姐也不能置南宫族的事情于不顾。”
青山的声音沉稳从容:“所以小姐和程老商量以后,打算在正阳宗南明峰和南宫族星月居建一个双向定点传送阵。”
“建传送阵就要推屋子?”而且还是她的屋子?容夙不相信,声音满是质疑。
“是的。”青山理不直气也壮。
他仗着容夙不懂阵道,按照程老教的将那堆玄妙深奥的阵道原理甩出来,说得容夙迷迷糊糊,最后总结道:“这间屋子所在位置不凡,是一定要推倒的。”
容夙半信半疑:“那我屋里的东西呢?还有,我住哪?”
“回容夙大人,您屋里的东西是紫田移走的,说是会放到您住的地方,所以她应该给您安排妥当了,您问问紫田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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