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看似杀人不眨眼、不择手段的黑衣刀修做那么多,只是为了公道呢?
难过之余,她心情很复杂。
因为眼前这人是容夙。
因为她修的是刀道。
因为她是万年来唯一一个拿走竹书、修四季刀法、能使用龙形面具的修士。
也因为她选择的地方是生死擂台。
苏明雁从怀里拿出一枚玉简给她。
容夙眼神不解,没有接那玉简。
苏明雁就把玉简塞进容夙手里,声音温和:“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公道,那么你一定能得偿所愿的,容夙。”
白衣的女子眼神里多出几分迷茫,说道:“生死擂台,本就是为了公道而建立的。”
生死擂台和公道?
容夙想到萧凌云说的,生死擂台诞生于一万多年前,眸一缩,瞬间震惊不已。
一万多年前。
她那时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却一下子想到了宿柏溪。
剑圣宿柏溪,陨落于一万年前。
难道……
“是,生死擂台就是剑圣宿柏溪修建的。”苏明雁看着容夙的眼睛,直接肯定了容夙的猜测。
容夙怔住。
她虽然没有见过宿柏溪,甚至在九幽山海境前都不知道宿柏溪是谁、做过什么事,却感觉一路走来都跟这三个字息息相关。
从唯心道到龙形面具、从四季刀法到修为让渡、从竹书到现在的生死擂台……
剑圣。
红尘炼心。
苏明雁。
容夙不由问道:“苏师姐会出现在这里,也跟宿柏溪有关吧?”
她第一次见苏明雁是在正阳宗内门,苏明雁出手救了顾剑安,只是却对她很在意。
四周也有别的弟子看热闹,苏明雁却独独走向自己,独独质问她为什么见死不救。
容夙再想到对决关俊才前苏明雁送来关于四季刀法那一页纸,还有后来的种种,就明白了。
苏明雁真正的名字,应该是宿明雁才对。
储白璧送来关乎宿柏溪生平的那部古书上没有说到四季刀法、龙形面具和生死擂台,苏明雁却一清二楚。
只是,如果她关注自己是因为宿柏溪,那顾剑安呢?
正阳宗新晋内门弟子那么多,王小虎被打到头破血流时苏明雁没看见,顾剑安一有危险苏明雁就能立即赶到。
容夙若有所思,却没有再问。
问了又有什么用呢?
那些事情以及宿柏溪,都和她无关了。
她没问,苏明雁跳过刚才那个问题,看着她面上的表情,主动说了:“顾剑安十五岁那年,得到了剑圣传承。”
容夙一怔。
苏明雁看她手里的黑刀一眼,补充说道:“准确来说,应该是剑圣宿柏溪的剑道传承。”
剑道传承。
所以还有刀道传承么?
容夙捏紧手里的黑刀,看着苏明雁踏空而去,有一瞬间很想问问她:所谓红尘炼心,到底是怎么一番炼法?剑圣宿柏溪是怎么陨落的?曾经说过此生唯剑足矣的无双剑修,怎么会改修刀道?
她心里藏着的诸多疑惑不但没有因苏明雁的回答而解开,反而多了很多。
但她应该没有机会知道了。
容夙想到很久以前小光球说的,四季刀法的背后一定藏着一个精彩无比的故事,故事的主人或许还想要后人完成什么目的。
她不由垂眸,心里的想法是:但她只有一条命,所以也只能完成自己的目的。
时间过得很快,二十三天后生死擂台上赌命,转眼就剩三天了。
最后三天,容夙没有再练刀。
她把黑刀收回刀鞘里,坐着看了一会天空,感叹日出日落的景致依旧很美丽外,抬脚打算往登天城生死擂台所在的方向走去。
门外红影一闪,这座小小的庭院里终于出现了一个容夙一开始就知道会来的人物。
红衣飘飘、面容明艳、张扬肆意,是登天境修为的魔修玉滟春。
她瞬移到容夙面前,像是要说些什么。
容夙抬手往她体内打进几团焰火,声音轻轻:“你来得正好,再晚些,这几团焰火就拿不到了。”
玉滟春一愣,怔怔说道:“容夙,我来这里不是跟你要焰火的。”
“我知道。”容夙点点头,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沉静,“只是你以后估计就感受不到焰火的温暖了。”
她死以后,焰火就没有了。
她不来,容夙不会故意凝出焰火。
但她来了,反正是举手之劳,容夙给她也没有什么。
毕竟她比很多人都要深刻地知道,得到温暖后再失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所以就当是她最后一点点的善心吧。
“那你为什么要和姚昊苍签生死帖啊?”玉滟春不解。
她脱口而出:“如果你真想杀姚族那位少主,只要焰火足够多,我也不是不能……”
“不能。”容夙打断她,眼睛里多出几分情绪,是冰凉:“我要杀姚昊苍,当然要自己杀。”
她不想假手于人,尤其是玉滟春。
玉滟春微微皱眉。刚才那一瞬间,她似乎又看到了容夙说厌恶她时的模样。
她看容夙一眼,感受着体内有焰火后那种久违的暖融融的温暖,知道生死帖消散,容夙一定会上生死擂台,还是忍不住说道:“姚族那位少主并不简单,以你踏霄境五重巅峰的修为,很难打败他。”
“而且——”
她眼神沉了沉,声音严肃:“而且以世族的行事,你就算真能打败姚族少主、在生死擂台上杀了他,下了生死擂台,姚族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所以几乎无解。
容夙必死无疑。
不管她打不打得过姚族少主,都是死路一条。
区别只在于是被姚族少主得意洋洋杀死,成为荣光之一,还是被姚族族人愤怒无比杀死,成为挑衅世族的后果。
所以玉滟春实在想不通,以容夙惜命的风格和手段,就算要杀姚昊苍,怎么会选择在生死擂台上动手?
她说着,看容夙还是不打算回答她,直接甩出致命一问:“那南宫焰呢?”
容夙向来不起波澜的眼神就一变,多了几分怎么也压不住的苦涩。
玉滟春看着她眼睛里的情绪,莫名感到难受,继续道:“她现在还在真血池里掌控凤凰神力,应该不知道生死擂台的事情吧?”
“你要让她好不容易活着从真血池出来,就收到你死了的消息么?”
那对南宫焰来说该是怎么一番打击呢?
玉滟春低叹一声。
“还有,真血池里诸多神兽真血涌动,修士一个心神不稳就会化为血雾,最不能分心。
如果南宫焰掌控凤凰神力掌控到一半,知道了你要上生死擂台的消息呢?”
容夙握住黑刀刀柄的手指就用力到骨节发白。
但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对玉滟春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该走了。”
她说着,也打算推开院门往外面走。
“有事情。”玉滟春眼里情绪复杂,略一迟疑后,还是出声了:“玉白葫芦还在你那里吧?”
她从怀里摸出一枚玉简就要塞到容夙手里,嘴里还道:“这是能完全操控玉白葫芦的方法。容夙,你……”
她没能说完。
因为容夙握紧拳头怎么都不让玉滟春把玉简塞进去。
白光一闪。
容夙把玉白葫芦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来,道:“夜昙境后就该还给玉姑娘的,只是后来遇上别的事情,就忘记了。今日物归原主。”
她反手把玉白葫芦挂在玉滟春腰间。
玉滟春怔住。
她看着容夙,一瞬间不知道容夙是怎么想的。
玉白葫芦能让修士拥有十倍灵力。
她刚才的话明明已经表明要把玉白葫芦给容夙了,结果容夙反手就给她挂腰上,几个意思?
“容夙,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玉白葫芦是以前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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