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中也有一些被选入了本次的出行队伍,远行的消息从他们的口中传出,转眼之间就传遍了永安镇和周边的几个村落。
甚至有些好信的村民提前躲到了毕竟的官道旁边瞧热闹——嚯,这是多少驾马车啊!
寻常农户家里有驾驴车都够全村羡慕好久了!
燕家这可是马啊!是活生生的马啊!
余渔一直站在燕府门外看着远行的队伍,直到最后一驾马车驶出了视线才转回了身,燕一和小金一直等在他的身后,见他回身才跟着他一起往里走。余渔进门走了几步又蓦地顿住侧头看向燕一:“府里的护院……还剩下多少?”
第一百五十章 病弱少爷X冲喜夫郎
“护卫?”燕一搜索了下自己的资料库, “五十三人。”
余渔若有所思。
“您在担心什么?”小金好奇道。
燕一的性子格外沉闷,这是燕眠初在开启这只机器虫进行初次设置时刻意调整过的结果,在旁人眼中燕一只是一个力气和武力值极高但在其他方面都有些迟钝甚至存在些先天不足缺陷的普通人罢了,
小金要比他好上一些, 起码自小在燕府几任管家的教导下长大的小金在很多方面都会更细致不少, 他没想到余渔在这种时候竟会注意到这个方面, 对余渔的评价顿时又高上了不少。
不愧是燕夫人看中的人啊, 小金想。
“五十三人……能看顾得过来吗?”余渔有些担心。
“少君放心, 足够的。”
压在头顶的长辈离家、府里能做主的只剩自己和病弱不顶事的夫君,又骤然得了这么大一座宅子的管事权力……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喜悦兴奋、迫不及待地想放松下来好好享受一下, 余渔最先关心的却是燕府的安全问题。
那列马车车队实在是太瞩目了,余渔甚至已经能想象到周边那些百姓的闲聊内容,他担心的是会有人看着府中的护院离开后对燕府起什么歪心思——一位体虚病弱的少爷和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哥,听起来就很好抢掠的样子。
“老爷夫人肯定有所准备,三少爷也应当是知情的, 您可以去问问他。”
余渔点头。
……
府里确实也如燕夫人所言那般没什么事情,一切都有条不紊地依照原来的模式运行着,燕夫人临走前便已处理好了燕家名下土地的春耕事宜,佃农们只要按时耕种便可,小渔除了每隔几日要多看一些账册外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 大部分杂事小金就能处理了,余下的报到他这里的事情也都有燕眠初帮忙。
余渔不识字,看账本的活严格来讲都是燕眠初做的, 不过燕三少爷每次都会叫上他一起,没过几次他便进步飞快。
日子便这样日复一日地过去。
燕三少爷的身体仍同之前那样时好时坏, 如同天气般阴晴不定,好的时候能被他搀着在靠门的地方小坐上片刻, 差的时候甚至会一觉睡到第二日去。谁也无法诊断出他这到底是什么病症,时不时地便会心口疼痛,单是心口疼还好呢,严重的时候甚至全身上下——每块骨头的接缝处都像是有人拿刀子试图剜开一样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再加上他本就喘不上气呼吸困难,发作起来恨不得拿刀子捅进自己的身体再狠狠搅上几下。
系统给出的解释是神格试图从他的身体中汲取灵力,但这个位面根本没有灵气的存在,所以只能一次次地反复消耗透支他的血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偏偏他又是个极能忍的,燕眠初做不出痛的大喊大叫这类的举动,或许是在原世界医院里养成的习惯,成婚后第一次发作时余渔甚至都没在第一时间察觉出异常。直到他神志模糊时死死扣住余渔的手腕将对方的手掐的生疼、白皙的手上青筋暴起、指尖都在抑制不住地不受控地颤抖,余渔才终于意识到不对。
那日过后余渔的手腕上多了个极其可怕的青紫印子,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消不下去,余渔看着都觉得心疼——燕三少爷的力气他是知道的,那只插着桃花的花瓶他都捧不起来,却能将他抓成这样……那个时候究竟是有多疼啊。
余渔只是想象一下都要窒息了。
此后燕眠初便成了个真正的花瓶——他或许连花瓶都不如,他被余渔强制性地按在床上每天灌药,燕府的郎中恨不得一天跑进来三次为他诊脉,跑到最后老郎中都想在他的院子旁边另起一间屋子了。花瓶还有一个装饰用的摆件功能呢,余渔却担心他被风吹到被水淋到,余渔巴不得将他这个花瓶裹上几十层防尘防震的布料珍藏进箱子里,燕少爷每日洗脸的水都要被反复试上几次温度。
这待遇实在是太过了,没过几日燕眠初就受不了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一切都是余渔亲力亲为,他这位小夫郎恨不得将他的所有事情都一手包揽,燕眠初只见过往外推活的没见过他这种主动给自己揽活做的,余渔自己倒是放心满意了,燕眠初却总觉得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余渔自己要先他一步被活活累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是不是该去看看阿爹了?”于是在这一天的午后,燕眠初状似不经意地问他。
余渔整理他衣服的手顿了下。
尽管燕三少爷这几年来连院子的大门都没出过,燕夫人却仍旧一件接着一件地给他准备新衣服,五颜六色花样繁多,平日逛街时看到什么好看的料子新上的款式也都会想着给燕眠初做上一身。
尽管那些衣服燕眠初从没穿过,她却依旧顽固地坚信它们总有被穿上的那天。
这日天气正好,余渔便想着将他那些衣服都拿出来分类整理一下,燕眠初热衷于打扮余渔,却记不清自己都有哪些衣服具体都放在哪个箱子里,很多衣服甚至连他本人都是第一次见——毕竟他也没机会穿。
提及阿爹,余渔的神情顿时萎靡了一些,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里的那件衣服:“但是阿爹不让我回去。”
村子里的很多人自出嫁以后回家的次数便屈指可数了,几乎可以说是回一次便少一次,如今余渔又接管了燕府的不少事情,出一趟门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怕是前脚他刚踏出燕府的大门后脚就有几十个版本的流言传入镇子。
“你之前不是说阿爹做的小酥鱼很好吃吗?我想尝尝。”燕眠初看他。
“嗯?”余渔抬头。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天都吃些什么。”他夫君的神情中隐约可见几分委屈。
他每天需喝的药实在是太多太多,许多食物不是需要忌口就是会和某种药材冲撞,一件件筛选下来最后能吃的东西也就那么寥寥几样,哪怕燕府的厨子和余渔变着花样的做……再好吃的东西连吃几个月也会腻了。
换作以前燕眠初才不会在意这些,他甚至会命令燕一将那一大盆的东西打成糊糊几口咽下去,但现在只需稍稍对着余渔露出些许可怜神情,余渔就会如他所愿那般——“好吧,我去问问陆郎中。”
燕眠初冲他绽开一个格外温柔的笑:“你真好。”
余渔没有回他,他只是背过身子,转身的刹那耳根已经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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