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样不对。
以燕徊的身份地位能力的确是他高攀了,整个云华仙宗根本没有能与他相提并论的人物,哪怕云冉祖师仍在世上也要在燕徊的面前逊色三分。
可余昭里控制不住自己。
他明明有更温和的可以离开穹远峰的方式,想来想去却偏偏将这条留了下来,他无比清楚自己此刻在做些什么,兴奋的连呼吸都在颤抖。
他用肮脏的流言将神明拉到自己的身边,以此满足自己污秽又变态的愿望。
——他在亵渎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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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仙宗,除了毕元洲外对此反应最大的可能就是宁华了。
他还想着重复一遍前世的流程一点一点将余昭里从那个位置上给拉下来呢!
他说不出自己此时的想法,反反复复将余昭里的用意揣摩了无数遍,他不相信真的有人会将紧攥多年的权力拱手让人,一旦离开了穹远峰在玉牒上勾了名字……那就真的没有任何退路可言了!
前世今生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宁华永远都不会懂,对一些人来说这些东西真的没有他想象中的重要,哪怕是云华的宗主、哪怕是整个修者联盟的管事人,对余昭里来说再崇高尊贵的地位都是无尽的麻烦和永远都处理不完的事务。
但这并不妨碍他嫉恨余昭里。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费尽心思才能得到的东西你却弃之如敝履?
凭什么同样的天赋能力,仙宗中的长老却更偏爱余昭里一些?
前世也是如此,在余昭里叛宗入魔后他接管了宗门的所有事务,明明他方方面面都不比余昭里差,可凭什么总是能听到宗门中传来“要是余师兄还在……”的声音?
余昭里除了比他早入宗门十几年外到底还有哪里比他强?
他越想越恨,周身甚至隐隐有魔气溢出,前世他就因为余昭里的事情生了心魔,没想到重来一次,这个该死的人却仍旧成为了他攀不过去的一道高大门槛。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宁华不想如了余昭里的愿,既然余昭里想走,他就偏要将余昭里死死扣在这个位理置上让他备受折磨,可他又无法做出这样的决定——他经历过一次前世的事情,知道要用外力将余昭里从首席的位置上扳下去到底有多难。
今生的余昭里没有修为尽毁,想坐上首席的位置只会更难,如今余昭里主动送出这个机会,他非但不能阻止余昭里,甚至还要用所有的力量帮助余昭里如愿!!!
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甚至要去帮助自己的敌人!
宁华恨到几乎要将牙齿咬碎。
“冷静、冷静……”,他安慰自己。
毕盈盈很好,她很喜欢自己,暂且交给她也没什么问题。等他和毕盈盈合籍成婚一切都顺理成章,且前世的仙宗大多数时间也是交给毕盈盈来管的。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思考要怎么帮、忙。
毕盈盈作为当事人,知道这事的速度仅次于宁华。
小姑娘整个人都被这消息给震惊傻了,愣了好半天才急急忙忙地一路奔到了山上,她刚传送回门派连衣服都没来及换,余昭里一眼就看到她裙摆边缘的漆黑泥土,不由得皱了皱眉——别的不说,毕盈盈这性子确实挺风风火火的。
他进入宗门时毕盈盈还没出生呢,小姑娘说是他看着长大的也不为过,他没了幼年的全部记忆,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照顾。
所以毕盈盈也格外黏他。
直到……宁华进入了宗门,少女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悸动,以前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转身就成为了别人的,一口一个的阿昭哥哥也换成了宁华。
“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说你……”毕盈盈不可置信。
余昭里点头:“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毕盈盈僵住了。
余昭里对毕盈盈多多少少有些愧疚。
他想去追随自己的光,却将身上的所有事务都一股脑地丢在了小姑娘的身上,哪怕他做了再多的准备思考了再多的方案……再怎么说这件事都会对仙宗产生巨大的影响,甚至可以说毕盈盈的人生也会被他改变。
归根结底人都是自私的,他为了私欲抛下云华、为了私欲意图用流言将自己和燕徊捆绑在一起。
他本来就是个坏孩子。
可他心里有愧,却从不后悔。
“这些是我这段时间整理出的东西。”余昭里将一枚储物袋递给她。
毕盈盈的灵识探入储物袋中。
里面是成堆的玉简,一枚一枚摆放的整整齐齐,按照宗门势力分为了好几堆,每一枚玉简上都刻着一个她十分熟悉的名字。
“都是我这些年了解到的,从长老的性格到他们的为人到过去有什么把柄凡世有什么势力……有这些东西你会方便不少。”
还有他在宗门中的全部势力,以流风回雪为首的一众他谁都不会留,他们会全心全意辅佐她。
余昭里又递给了她一个储物袋。
“这里是我总结的宗门事务处理经验,仙宗的活动章程都在其中,包括其他势力来访应该怎样安排、势力间的人际关系、哪些势力之间有仇不能安排在一起、哪些势力可以试图交好……”。
他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毕盈盈开始哭了。
余昭里以为她是被这些东西吓到了,心里的愧疚顿时又多了几分,他沉默片刻,却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去安慰她,只能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毕盈盈却哭的更大声了。
她终于明白过去的余昭里到底面对着怎样可怕的东西。
她从小就喜欢缠着余昭里,可她有时候又很不喜欢余昭里。
其他师兄总是喜欢带她到凡世到修真界中的各种地方游玩,给她带各种各样的礼物买各种各样的吃的,只有余昭里从来没有过。
他总是很忙,所有关于余昭里的记忆中他都是在忙,毕盈盈记得自己有一次因为什么事情单方面和余昭里闹了脾气,她本来等着余昭里过来哄她的,却没想到等了好几天也没见到人影。
毕盈盈越想越气,干脆偷了毕元洲的禁制令牌悄悄翻进了余昭里的书房中,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闹脾气她已经记不清了,却只记得……宽大的书房中一只将要烧到尽头的红烛,还有半趴在桌面上用手按着额角努力提神、眼下满是漆黑的余昭里。
以及堆满了整个桌面,是那时候的毕盈盈几倍高的未处理的玉简。
那年的余昭里才多大啊?
他接下首席师兄位置的时候又有多大?
如今的她能得到余昭里总结的所有东西,当年又有谁给余昭里分析这些呢?
爹爹心里只有炼丹,宗门的长老只等着看余昭里的笑话,毕数死后云华仙宗就是一团乱麻,余昭里是怎么摔着跟头一点一点将这些事务理的井井有条的呢?
那时候的余昭里甚至连长老都认不全。
她隐约听到了余昭里的道歉,哭的更厉害了,连脸上的脂粉都花成了一团。
“不、不要道歉,”她甚至打了个哭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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