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样,这所谓的简化流程也用了他近半个星历时的时间。
【已经到了。】系统轻声提示他。
【嗯。】燕眠初面不改色。
所有的摄像头都已准备就绪,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人脸识别、虹膜确认、基因锁解除、总系统下达指令……一层层命令被传达出去,身后的基站接收装置蓦地发出“叮——”的长音。
这是系统即将关闭的预警声,以防有心人趁着其他人不备对防护系统下手,也是通知系统其它附属功能即将关闭、相关人员做好对应准备不要被误伤。但这声音同样也提示了其他人星球即将处于无保护状态,反而将星球高风险状态的情况通知给所有人了。
还是因为G级别系统过于陈旧了,很多设置在实际运行中都不太符合常理,后面的升级系统很快便优化了这个功能,警报只会被发送给提前设置好的权限管理者,普通人根本不会知道系统发生了变动。
这也是每一级系统之间都存在着的差别之一。
一座座信号塔依次亮起,回传的信号被基站捕捉,哈德洛紧张地捏紧了拳头——直到某刻声音与灯光同时中断,整个世界都仿佛在瞬间被按下了暂停。
GK3075星球防护系统正式关闭。
【他开始行动了。】系统又说了一句。
防护系统同样可以阻挡一部分来自于宇宙中的辐射,高端些的甚至可以人为影响星球上的部分磁场,为防止被防护系统在开关瞬间引发的冲击波损伤,一些需要高精端元件运算的设备会被强制暂停运行。
譬如周边一定距离内的空间跃迁通道、承接外来飞船进出星球的星际港口等,任何细微变动都可能会导致运算结果与实际数据出现差异,从而引发一系列负面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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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系统数据被飞速导出,燕眠初又不疾不徐地开启新系统的运行。
全新系统启用需要的时间更长更多,A3k1218要扫描生成星球虚拟建模并连接信号塔基站完成区域防护罩的开启,这期间最少需要一个星历时的时间。
“总不能让大家在这里硬坐一个多星历时,”
“所以我和副园长先生特意为大家准备了一场节目,还请大家认真观看。”燕眠初摘下手上的白色手套,随意地搭在一旁。
“那么,请允许我先离开一段时间。”
他的身后骤然浮现出一面巨大的光屏投影,燕眠初俯身将小狮子抱了起来,慢慢悠悠走了出去。
“啊?这是要干什么?邀请我们看电影吗?”下面有人不解问道。
“不知道啊?光屏投影,这都多少年前的看电影的方式了?现在都看全息电影了。”
“咱园长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给人一种古旧的气息……不对,古旧这词儿有些太传统了,像是那种、那种……”,他按着太阳穴努力思考起来,“对了!一举一动带着股复原出的古人的感觉!”
“纪录片里的古蓝星人不就是这么演的吗?”
“好了好了,小心被园长先生听到了。”
若干年前人类的祖先为了生存不得不离开母星,这是深埋在每一代人心中的尖刺,他们疯狂地寻找怀念着一切能与母星扯上关联的东西,一遍遍想象若干年前人类先祖在母星上生活的样子。
老克拉帕姆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一个让母星上曾存在着的生物重新出现在星际里的时代,人们会忍不住想——能不能利用这门技术将更多的曾活跃在蓝星土地上的生物出现在人世间?能不能终有一日成功复现出蓝星上的一切?甚至于他们能不能利用这门技术实现与古蓝星人的跨时空的交流?
老克拉帕姆让这一切都拥有无限可能。
虽然科学界以克拉帕姆的名字设立了多项重量级奖项,但这些年来却一直没能出现一个天才得到真正的“克拉帕姆奖”,他的研究超前了不止一个时代,有些天才即便得到了老克拉帕姆曾经研究过的部分手稿,也依旧无法复刻他的成就。
最简单的一点——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将园区里的东西卖了个七七八八,难道这几十年里卖出去的就只有实验器材和固定资产吗?最珍贵的实验数据呢?
当年有不少天才科学家因为敬仰老克拉帕姆而加入了KCH-ex02,后来又心灰意冷含冤离开,这些年来真的没有狮子或其他动物的基因数据被泄露出去吗?
明明狮子的基因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东西、明明人类的先祖在撤离古蓝星时特意备份带走了许多动物的基因数据,明明老克拉帕姆的相关论文里也详细记载了不少流程,可为什么偏偏就没有一只与克拉帕姆完全无关的狮子诞生呢?
人们百思不得其解,相关人员也曾按照老克拉帕姆提供出的数据孕育出过几次胚胎,但却没有一个胚胎能够活到顺利降生的,这些脆弱的小家伙总是会莫名其妙毫无缘由地失去生命体征,要不是克拉帕姆动物保护中心的狮子可以自行繁殖,恐怕这种强大又美丽的生物只能在星际时代昙花一现了。
所以……便开始有人恶意揣测起来。
——是不是老克拉帕姆为了自己的名声和地位隐瞒了什么重要数据、他想垄断这门基因唤醒技术呢?
起初只是一个充满恶意和嫉妒的揣测,时间久了竟然越传越广越传越真,一群连基因编辑的基本原理都说不明白的人议论起老克拉帕姆竟头头是道,以至于这些年间一直都有想潜入克拉帕姆一探真相的人。
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有在这方面动歪脑筋的,但很可惜,他们的目的至今未能实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次园区正式对外开放同样引来了一大批人。
在园区里工作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说过外界的传言,也不是没人将其当真了的,一直有人好奇这所谓的“真相”,奈何却一直都找不到机会。两个医疗中心的员工正在下方闲聊着园长的去向,余光突然瞥见前方悬着的投影屏缓缓亮起。
“嗯?什么东西?”他疑惑地询问出声。
正与他聊的火热的同事也看了一眼:“咦?这不是咱们部门的走廊吗?”
隔桌某个科研部门的工作人员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
“什么你们部门,是我们科研实验部的,你们医疗中心马上就要搬出去了!”他恶狠狠道。
两个部门积怨已久,平时互相瞧不上对方,平日在楼里遇见也免不得要彼此冷嘲热讽上一波,眼看着两部门就要彻底分开了,这斗争非但没停反倒是愈演愈烈,一副生怕搬走就再也嘲讽不到的样子。
一个嘲笑另一方如败犬般灰溜溜地搬了出去,甚至阴阳怪气地喊着要医疗中心交这么多年用地的租金,另一个则炫耀自己鸟枪换炮要拥有全新的大楼和办公设备了,嘲笑他们只能守着这破破烂烂的一亩三分地,要不是怕惹新园长不高兴两拨人险些就要真刀真枪地打起来了。
兰登这几日被吵的头都大了。
他倚在靠背上半阖着眼,脑中复盘着昨日的实验数据,他这几日接连进行了数次实验,明明是一模一样的环境和条件,最终的数据结果却次次都存在着偏差。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兰登眉头紧皱,自动屏蔽了身边两个部门同事间夹枪带棍的争斗。
“部长、部长……”,身边似乎有人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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