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雷剧考科举(171)
八卦迅速传遍大街小巷,对百姓们来说,什么字啊画的哪儿有王府艳/情有意思?更何况,这件事还是个连续剧!
原来那花魁本为孤女,五王爷为了抬高她的身份,派了人去查她的身世,看看有没有可以操作的地方。谁知查出来的结果却让人大吃一惊——那花魁居然是静安侯的嫡出长女,婴儿时期被奶娘掉了包,而现在的侯府小姐其实是奶娘的女儿。
真假明珠啊!小说话本里才有的故事,居然真实发生了!
更戏剧的是,花魁认亲后,静安侯不愿意女儿嫁给五王爷作妾,可就在这时,五王妃白氏忽然没了。
据小道消息说,是一场急症带走了五王妃的性命,可未免也太巧了吧?
很多人都觉得其中必有猫腻,等着白家人找五王爷算账,毕竟白氏一族也不是好惹的。但奇怪的是,白家人居然帮着五王爷解释,称五王妃确实是病死的。
人娘家人都这么说了,吃瓜群众也只有信了,不过白氏一死,花魁和五王爷的婚事自然要延后了。
“阿岩,你说白氏到底是不是病死的?”由于剧情实在太精彩,就连阮小南都忍不住吃瓜了。
程岩失笑:“我怎么会知道?”
但他隐隐觉得不对劲,因为雷剧里白氏一直活得好好的。程岩记得,原本剧情应该是慕容紫魅成了侯府嫡女,身份被抬高,便以平妻的身份嫁给了周勉。没多久周勉登基,直接立了慕容紫魅为后,但白氏也被封为贵妃。
虽说如今剧情已被改到亲妈不认,但男女主感情线相关基本还是符合的,怎么到了白氏这里却出了意外?
“那你见过那个慕容紫魅吗?我听说她的容貌冠绝无双,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阮小南一脸惋惜:“可惜我知道得太晚了,她已经是五王爷的人了。”
程岩顿时警惕起来,这慕容紫魅的人设不就是阮小南曾说过的心仪女子的标准吗?他突然庆幸阮小南之前没见过慕容紫魅,万一……
只想想可能会出现的情况,程岩就忍不住瑟瑟发抖。
他安抚地拍拍阮小南:“天涯何处无芳草,或许只是缘分未到……”
“可我到不了天涯,我只能在京——”话说一半,阮小南猛一抚掌:“阿岩,要不我跟着你去外放吧!可能我的姻缘就在京城之外呢?”
程岩失笑:“你不是要老死在翰林院?”
阮小南丧气道:“只怕不等我老死,就要被我爹烦死了!还是你爹好,你比我还大两岁呢,他都不催你。”
程岩:“……”
我爹可能比较想催我和离,据说天天在家施法,还给庄思宜扎了个小人……
然而单纯的小南不知世事残酷,又道:“说起来,庄、钦容兄比我们都大,他也不着急吗?”
程岩尴尬微笑:“不着急吧……”
阮小南双手环胸,不屑道:“哼!他素来没有自知之明,肯定是眼高于顶了,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找着个什么样的人来!”
程岩:“呵呵……”
阮小南:“对了,他人呢?怎么我几次来都没见他?”
程岩笑意微敛,阮小南当然见不到人,因为早在大半月前,庄思宜已经秘密离京,前往浙省……
一明一暗,暗先行,明后至。
又数日,皇上下旨,封程岩为钦差,赴浙省再查亏空一案!
这个消息引起了朝野不小的震动,人们这才明悟,原来皇上召程岩回来其实另有目的,而他们本以为已经平息的事,又将再次掀起风浪。
临出发前,程岩特意去趟关府。
关庭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皇上的安排,但他明白此事机要,故而理解程岩的隐瞒。
当天,关庭为程岩细细分析了浙省的局势,并告诉他此案牵扯甚广,不止浙省,全大安许多官员都深陷其中,他们中间也并非全是贪官污吏,只是在不合理的制度下不得不随波逐流。因此,即便程岩能查个水落石出,皇上也不可能把人全办了,否则大安的地方官员,甚至京官都要下马一大批,岂非连朝廷都无法运转?
关庭的意思是,让程岩尽量不要将事态扩大化,以免得罪更多人,切记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黄连任县令十载,如此胡作非为,难道就没人告发?难道他的上官就一点不知道?”关庭道:“你的时间和精力有限,不可能一一验证张怀野的状告,故此,你要收缩战线,从一点入手——只要能拿到黄连亏空府库的确凿证据,那就足以证明张怀野不是诬告,浙省上下官员也不干净。”
程岩点点头,他正是做此想。
关庭将程岩招至近处,压低声音道:“记住,到黄连为止,剩下的事不必多管,全部交由皇上来处理。”他知程岩心正,怕对方不懂其中利害,又补充道:“你要给皇上留有余地,同时也要给你自己留有余地。”
程岩忙点头应是,他明白关庭是担心他牵扯到了皇上不想动的人,让皇上难做;也担心他得罪了皇上不打算处置的人,给自己留下后患。
想了想,他又道:“恩师,您觉得黄连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呢?”
关庭沉默片刻,道:“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黄连只是一只小苍蝇,他背后必然趴着一头大老虎。”
而这只老虎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正等着程岩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南:我到要看看哪个眼瞎的会看上四姨太
岩岩:是我了
——
每次写到过渡+铺垫章都不顺利,又是4点,科普明天来吧555
哦,明天要去看牙……估计也科普不成了
第129章
是夜。
漆黑的巷子里传来数声猫叫, 仿佛婴儿啼哭, 叫人心慌烦躁。
巷子旁, 是原浙省巡抚张雁鸣的府邸,书房里,一位四十许的中年男子眉头紧锁:“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
男子名为燕来西,原为刑部左侍郎,半年前被皇上委以钦差之责前来浙省调查亏空一案,顺便接替了被罢免的张雁鸣,任浙省巡抚一职。
他对面坐着同为钦差的户部右侍郎曹毅,此时一脸怨愤道:“你说还能是什么意思?”他瞪了燕来西一眼:“原本将那姓张的疯子送回京城便罢,反正他手中无证据,又得罪了皇上, 即便说破了天也无人会信。偏你要自作主张对他下杀手, 如今一个‘畏罪潜逃’, 倒让咱们的努力通通白费!”
燕来西面上闪过怒色:“我说过,我没有叫人对他动手!”
曹毅:“押赴张怀野回京的可是你安排的人, 若无你的首肯, 他们如何敢对一位学政下手?”
燕来西也是一肚子火, 他是真冤啊!鬼知道那些人受了谁指使!
原来,当初燕来西接到嘉帝最后一道旨意,顿时大松口气,当即就安排了巡抚衙门的人去捉拿张怀野。两日后, 衙役于清屏县城隍庙擒住了正在煽动百姓告状的张怀野,在确认张怀野尚未搜集到证据后, 燕来西大手一挥,派人将张怀野押赴回京。
熟料半路上,有衙差欲趁夜对张怀野下杀手,却被张怀野逃过一劫,不过其人也坠下高崖,生死未卜。
消息传回浙省,燕来西惶惶不安,若叫皇上知道张怀野被刺杀,还不得怀疑他?可偏偏行刺的衙差刚被关进牢里就死了,燕来西连个背锅的都找不到,还被一干同僚埋怨误解,他肺都要气炸了!
但事已至此,他们交不出张怀野,只有上奏朝廷,说对方畏罪潜逃。
可就怪这“畏罪潜逃”四个字,让他们所有心血化为乌有!
“你问我我问谁去?!”燕来西烦躁道:“若叫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定要扒下他一层皮!”
曹毅不屑地冷哼一声,似想再说,室内又一人道:“别吵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应付新来的钦差,皇上这时候派他下来,此人必得皇上信重,手段也绝不简单!”
说话之人乃是都察院右都御史蒋光祖,和燕来西、曹毅一样,都是第一批被派往浙省的钦差,他转而向上首一位老者拱了拱手:“阁老,昔年程岩在翰林院时,您可曾与之有过接触?”
林阁老双目半阖,保养得宜的食指轻点着扶手,似对方才的争吵充耳不闻,也并不搭理蒋光祖的问话。
室内气氛瞬间变得凝滞,燕来西和曹毅心头一紧,都知林阁老这是憋着火气。前者瞪了曹毅一眼,干巴巴道:“那程岩当初在翰林院不过小小修纂,没多久就去了云岚县,如何能接触得到林阁老……”
曹毅也顾不上和燕来西计较,跟着道:“正是。别看程岩这些年颇有政绩,但他年纪轻轻,经历过多少风浪?管理一县一府还成,可要让他来清查一省的账目,只怕他难当重任。”
燕来西忙附和道:“对,皇上派这样的人下来,说明朝中已无人可用,我等实在不必太过忧心。”
他话一说完,忽听林阁老一声冷笑,燕来西赶紧闭嘴。
“程岩不过二十有六,可你们却都听过他的名字,知道他的经历,还不足以说明他的能耐?”林阁老缓缓睁眼,语气微寒。
其实浙省亏空本与他无干,只是他深知亏空这等普遍性、全局性的问题并非一己之力可以解决,如果硬要刨根究底,只怕会引火烧身。他不愿意与制度为敌,不愿与整个浙省官场、甚至大安官场为敌,于是,他选择了与张怀野这个小小的学政为敌。原本一切都很顺利,但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擅自谋害张怀野,以至节外生枝,让尘埃落定之事再兴波澜!
他冷冷看向燕来西,若非此人乃是他长媳的族亲,能在朝堂上为他提供助力,他真不想再理会,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而且都这种时候了,燕来西还敢心存侥幸,对程岩如此轻视!
林阁老深吸口气,道:“程岩是个聪明人,尔等绝不可小觑。”
蒋光祖道:“若是聪明人,应该懂得趋利避害。”
“如果他在张怀野出事前来浙省,那他或许会选择撇清自己,明哲保身,但……”林阁老一顿,眼神微黯:“皇上再派钦差复查亏空一案,说明他已经不信任本阁,也不信任浙省上下官员,简而言之,皇上几乎认定了浙省有问题,想要的无非是证据。故此,程岩绝不敢和我们同一战线,敷衍行事。”
蒋光祖:“可程岩也当知个中利害,莫非他真有胆子与大安千千万万的官员为敌?”
林阁老淡淡道:“不一定。”
见三人都一脸不解,林阁老道:“本阁说过,他是个聪明人,或许他有办法一面‘尽忠’,一面‘自保’。总之,尔等不必自乱阵脚,且等他来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