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雷剧考科举(98)
“对。”程岩翻身下马,“我云岚县辖下一共七村,其中大小盐村最为贫困。大盐村耕地极少,且都是最下等的田,而小盐村在一处山坳中,平日里出入极不方便。”
庄思宜回想着刚刚见到的那些面黄肌瘦的村民,心中不是滋味,更为程岩感到焦虑。阿岩身为一县父母官,肩负着村民的责任,也背负着村民的希望。
“你打算怎么做?”庄思宜知道,程岩不会无缘无故带他来。
程岩从袖里取出一块石头递给他,“看看。”
庄思宜接来一瞧,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但程岩总不可能拿块石头来逗他,于是仔仔细细地观察,突然,他注意到石头上有一点米粒大小的翠绿,“这是……玉?”
程岩笑了笑,“你学过玉雕,你觉得这块玉水头如何?”
庄思宜沉吟片刻,道:“只从露出的这部分来看,勉强能算中上等玉,但包在石头里的部分我无法判断。”
程岩:“你怎么知道石头里都是玉?或许就只有表面这一点呢?”
庄思宜一怔,他倒是没想那么多,只当程岩给他的石头肯定不一般,里头必然都是玉了。
程岩转头看着他,“你说,如果这块石头卖五百两,值吗?”
“那要看玉的大小有多少,若是只有这么点儿必然不值,若是全玉还要再看种水地子……”庄思宜说到一半,突然灵光闪现,“莫非你想让人赌玉?”
程岩笑了笑,“是赌石。”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八卦】
上一章说到封印,随便八卦下古代休假制度,不保准一定正确。
据说汉代官员一年有70多天,唐宋也有50多天法定假,如果父母住的远,每三五年还有15-30天的探亲假,包括儿子及冠、子女婚事、亲戚丧事等都有假。但到了元朝假就变少了,法定节假日只有16天,连春节都只放三天……窒息。最少的好像是明朝朱八八时期,有传说一年就三天假(不确定),不过后来春节延长到一个月了。
我之前不记得在哪里看过,元明对上朝迟到的惩罚也特别严重,其他朝代一般也就是扣工资,但元明都要当众打屁/股,明代时因为魏忠贤不准官员骑马坐轿子上班,有个官员害怕迟到跑得太快,不小心掉进河里被淹死了……
而且那时候就算4点起床也有迟到的危险,对比一下,你们能感觉到自己的幸福了吗?所以今天也是正能量满满的一天对吗!
——
第70章
“赌石?”
庄思宜还是头回听到这个词, 但也不难理解, “你想让人来买这些石头?”
“什么石头, 这叫毛料。”程岩从庄思宜手中拿回石头,道:“等新年开印,朝廷就会派下监煤官来我云岚县,因此,我便想提前将这座矿山的情况了解得更清楚些,反正不论如何,煤矿都会是县衙来负责。”
而程岩之前借着修路、凿井的借口,寻来了一些对地质勘查有经验的人,如今既然用不着他们再去找赵家的私矿,程岩便令他们去测量矿山占地大小, 或者探探周围还有没有别的矿。
可惜结果并不美妙, 根据勘查, 矿脉占地并不大,对民生和县财政的帮助很有限。就在程岩觉得遗憾之际, 却有人来报, 说在距离矿山四十里地外, 发现了一座小型玉矿。
“玉矿?真没想到云岚县穷了那么多年,竟是深藏宝山而不自知。”庄思宜笑着摇摇头,又道:“不过这宝山也砸不到百姓头上。虽说玉矿倒是能由民间来开采,但矿税太高, 只怕云岚县中没人愿意接手。”
矿税乃是大安独有的一种税,朝廷对于玉矿并不像煤矿那般紧张, 若有人发现了玉矿,只要申报朝廷得到批复后,当地衙门便可自行做主。但衙门人手与精力有限,通常都是将开采权交给了民间。
不过,朝廷每年会根据玉矿开采量和玉的成色估价,征收一半税率,地方衙门也要从中抽取两成税率,剩下三成刨去开采、人力、运输等成本,民间只能得到一两成的利。
因此除了高门大户,一般人都无力承担。
程岩:“开采权我不打算交出去,而是由衙门来筹建一个原石市场。到时候百姓从衙门领取相关凭证后,直接从官府购原石,等赚到了钱再上缴矿税,尽管他们仍只能留三成利,但却节省了开采成本,而且通过赌石,百姓的三成利或许可以变四成、五成、甚至更多。相应的,朝廷和衙门相应也能征取更多的税收。”
庄思宜想了想,道:“即便如此,百姓购买原石的初期成本从哪里来?”
程岩:“可以向官府申请无利或低利借贷,具体细则我还要考虑。而且,只要此事有利可图,来购买原石的人又何止是云岚县的百姓?商人的鼻子最灵,我真正看中的,是他们。”
所谓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但商人却是一个国家不可或缺的阶层。
其实对程岩来说,最重要的并非赌石,而是通过赌石吸引来的人流。
因为有了人就会有需求,有了需求就会有市场,有了市场就会有钱,到时候,云岚县众多百姓都能从中得利。且一旦形成规模,哪怕云岚县的玉矿采完,别地也会源源不断送来原石。
庄思宜当然明白了程岩的隐含之意,他沉吟半晌,微微笑了,“此事或有可为,但其中存在不少隐患,你最好先告知恩师,事先得到他的支持。”
程岩颔首,“我会与恩师商议,以免落人口实。但我还需要你帮我,思宜认识诸多世家子弟,他们可是最有闲和钱的人……”
庄思宜笑意为更为明显,“义不容辞。”
两人在矿上转了会儿,随意聊着如何完善“赌石”的种种规则,庄思宜见程岩说得头头是道,不禁佩服对方的奇思妙想。
程岩很心虚了,毕竟他的意识中还有一个后世宅男的记忆,尽管宅男了解得也不全面,但仅仅是一些概念,已经足够程岩奉若至宝了。
“其实,我……”几乎就想坦白真相,但程岩最终还是忍住了,且不说重生种种太过玄妙,而是前生的事已经过去,又何必讲出来徒增尴尬呢?
有些秘密,就永远藏在心中好了。
“其实什么?”庄思宜见程岩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凝重,好奇道。
程岩默了默,“没事,走,咱们去别处看一看。”
当天,程岩带庄思宜跑遍了大半个云岚县,回到县衙时,他感觉大腿内侧微有些刺痛。
等回了房,程岩褪下裤子一看,双腿内侧都磨破了一点皮。
也难怪,毕竟他重生以来骑马的次数不多,可今天一骑就是大半天,而且路况也不太好。
程岩从柜子里取出瓶药,晃着两条大白腿坐回床上。
屋子里烧着碳,倒是不觉得冷,可药膏擦在腿上仍刺激得程岩微微一抖。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阿岩——”
庄思宜一眼就见到程岩赤着两条腿,一只手还放在了不可描述的位置,他呼吸一窒,脑子里乱成一团,最终僵硬地转过身,“……打扰了。”
程岩:??
本来还很尴尬的程岩,突然就敏锐地猜到了庄思宜的想法,没好气道:“我上药而已!”
“你怎么了?”庄思宜稍稍转回头,眼神有些发虚。
程岩:“骑马蹭破了点儿皮。”
庄思宜立刻转身,“我看看。”
“看什么看?”程岩顿感难为情,他赶紧套上裤子,“你来找我何事?门也不敲。”
庄思宜方才如梦初醒,“哦,宣旨的仪仗来了。”
程岩:“……”
旨意已经宣过,仪仗来了无非也是“点个卯”,双方打了个照面那些人便匆匆走了,让程岩又很想吐槽雷剧的设定。
累了一天,程岩多少有些疲惫,等用了晚膳又处理了些公务后,他便准备休息了。
而庄思宜也没再作妖,乖乖回了自己屋子,但夜里,他却做了一个梦。
梦中总有一双大白腿晃来晃去,又长、又直、又白……晃得他周身燥热。
待他一觉醒来,发现全身都是汗意,且头晕脑胀的,他哑声唤道:“庄棋。”
房门很快被推开,但进来的却是程岩,后者道:“都巳时了,你还不起来吗?”
庄思宜一愣,“我睡了这么久?庄棋呢?”
“我让他帮忙处理了一点事。”程岩调侃道:“怎么了,还需要他服侍你才肯起来吗?”
庄思宜揉揉眉心,也没多说,但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程岩站在床边,打量了庄思宜片刻,半晌开口:“你可是不舒服?”
庄思宜摇了摇头,“或许是昨日没睡好,没什么大碍。”
程岩:“是吗?我还以为你又要叫庄棋来陪你唱大戏。”
庄思宜:“……”
他干笑两声,正待装傻,就见程岩探出一只手。
下一刻,额上有微凉的触感。
程岩拧着眉,“好像有点发热,我去请个郎中来。”
临出门前,程岩又转头道:“下回别咒自己了。”
庄思宜:“……………………………”
没半个时辰,云岚县仅有的三名郎中都被程岩给请回来了。
经过诊断,庄思宜的确染了风寒,不过情况并不严重。
几名郎中商议着开了药,又叮嘱庄思宜多休息,便提着药箱离开了。
程岩照顾了庄思宜一上午,直到庄棋回来才接手。
庄思宜这病来得突然,去得也快,没两三日便好全乎了,只是身上还有些没力气。所以后来一段日子,他没再跟着程岩出去,每日等程岩办完公务回来,两人就在房中商议“赌石”细节,渐渐也理出了百十条规矩。
看着这些成果,庄思宜颇有些满足,感慨道:“一年前,我们谈论的还是举业,转眼间却成了政事。”
程岩笑了笑,“不好吗?我行举业,为的就是这一天。”
庄思宜也跟着笑起来,“海晏河清,时和岁丰?”
程岩:“这才到哪儿啊?”
庄思宜正想说话,外头传来下人通传,说乌兰县的林县令来了。
“林兄?”庄思宜微微一笑,“他怎么来了?”
程岩:“你来我这儿的事,必定也传到了乌兰县,今日恰好封印,林兄估计是来探望你的。”
庄思宜:“确实许久没见了,我还得谢谢他上次慷慨相助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