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雷剧考科举(93)
只要赵大河没事,他就没事。
于是他愤愤道:“既然我们不是贼,您又为何如此待我们?”
程岩笑了笑,缓声道:“请你们看戏。”
“什么戏?”
“诛九族的戏。”
作者有话要说:
被岩岩想念的41:做一条永不服输的咸鱼。
想念41的岩岩:做一条即将暴起的鲨鱼。
——
文中不知道写清楚没,其实地道是这样的,破庙A、B2条,A通往赵大河家里,B通往大兴林;大兴林还有条地道C,通往赵家祖祠。粮食是从C地道运往大兴林,再从B地道运入破庙酱紫的。
以及,写到桑波时本来提了男子发音古怪,可想了想雷剧里除了西方人好像大家都说标准普通话诶,不能崩剧设!看!虽然没有明显雷剧梗,但本文其实都彰显在细节的好吗(挺胸
——
【小科普】
文里说岩岩带了三十多个人赴任,听起来很多的样子,但岩岩真的很可怜了。古代县令团队一般包括幕僚兵丁仆人之类,人数肯定少不了,清朝中后期,县令上任一般带一百多人,知府则要带五百多人,总督不知道估计得上千吧?而且都得官员自己掏腰包养着,基本上就是总裁带着自家公司全体员工到处公费出差的节奏……
第66章
夜已深, 厚重的黑云遮挡了星月。
刺骨寒风仿佛咆哮的怒龙, 气势汹汹席卷而过, 试图将万物冻结。
大兴林中。
三五十人举着火把,火光映出张牙舞爪的树影,狰狞得好似要将大地撕裂。
突然,地面奇异地拱起了一块,有人惊呼道:“来了!”
一群人蜂拥上前,竟将地皮揭了起来,露出个黑乎乎的大洞。
洞口处有一人探出了半个身子,正边往外爬边道:“都运过来了,准备放绳。”
“好!”接应他的人回头比了个手势,立刻有几名壮汉拿着绳索过来, 将结了环扣的一头扔入洞中。
等了片刻, 他们感觉手中绳索左右晃了晃, 便道:“拉!”
很快,几个鼓鼓囊囊的麻袋被拉了上来, 又立刻被人扛走, 放到了一辆板车上, 而附近的板车足有二十多辆。
如此反复数十次,各架板车上的麻袋已堆成了小山高,几十个汉子都累得满头大汗。
不少人脱了外衫,一身肌肉虬筋毕露, 好似完全不受寒风侵蚀。
等到洞底的人都爬了上来,赵大河擦着汗对桑波道:“大人, 都搬完了,趁着天没亮你们这便走吧,我已经打点好——”
赵大河突然收声,原来他见桑波做了个“稍待”的手势,并且一脸凝重。
他皱了皱眉,心说桑波不是要出什么幺蛾子吧?可又怂包地不敢问。正纠结间,赵大河忽见桑波神色一变,便对方大喝道:“是谁?!”
赵大河一凛,周围的人也都警惕四顾。
风声仿佛鬼哭般钻入耳膜,除此之外什么都听不见……
但下一刻,四周突然火光大亮,十二三个举着火把的青年分散出现,将他们围在中间。
这些人赵大河大多没见过,可他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庄棋,心中慌得一批。
偏巧这时候桑波又猛转过头盯着他,眼底满是怀疑。赵大河三魂七魄都快被吓出窍了,想要解释,就见庄棋笑眯眯道:“辛苦赵典史,今日助我们擒获了这些幽国人,县尊大人一定会为你向圣上请功。”
赵大河怒极:“你放屁!”
桑波不是个傻的,此时已看出赵大河确实不知情,但对方办事如此粗心大意,以至行迹败露,让他很难摆出好脸色。
于是,他瞪了赵大河一眼,又将目光转向庄棋——从对方的话中听来,此人应该是云岚县新任县令的人。
尽管桑波今日才到了云岚县,可他已从赵氏族人口中得知了县中近况,知道新来的程县令是个难缠的角色,且跟朝中阁老关系密切,不可能被收买。再看今天这番阵仗,那县令估计早就知道赵大河的行事,之所以隐忍不发,就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简而言之,今日不是他们药丸,就是对方要凉。
至于对方凉了之后要怎么收场……桑波斜睨了赵大河一眼,呵呵,那就不干他的事了。
桑波深知“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并不跟庄棋掰扯,大手一挥道:“上!”。
他见对方也就十来人,比自己这方足足少了一大半,便没有太过担心。他却不知,这十来人都是庄家训练出来的好手,一个打三不在话下。
双方掏出兵器,很快展开了一场恶斗。
而在树影的遮挡下,程岩好整以暇地盯着早已僵成石块的吴一天和胡成喜,他见两人面白如纸,嘴唇发青,一副受惊过度的痴呆样,显然并不清楚赵大河干的勾当。
可程岩仍旧恶趣味地道:“两位熟知律法,可知通敌是什么罪?”
吴一天一抖,“噗通”跪在他面前,当即涕泪横流道:“大、大人饶命,下官一片丹心向朝廷,绝不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啊!”
胡成喜也傻了,他的确跟赵大河串通着侵吞粮税,确切地说,他是被收买的。其实刚开始他也不愿意,他也害怕,可他已不能回家乡,仅有云岚县这一处容身之所,若是不依着对方,他连这个小小的主薄都当不上!
只是时间久了,当初的不甘与惧怕都成了理所当然,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和幽国勾结啊,如果他早知赵大河胆子这么大,那他宁可辞官做个普通百姓,也绝不会和对方牵扯!
胡成喜这会儿终于明白了程岩先前那句话——可不就是场诛九族的大戏吗?
“我、我……”
胡成喜再是心思敏捷,此时也说不出半句话来,他眼露绝望,乞求地望向程岩。
程岩见两人都被吓得狠了,知道时机已至,便道:“其实,本官也相信二位的清白,二位读的是圣贤书,自有读书人的傲骨和脊梁,断不会与幽国那帮蛮子勾结。”
“对对对,我们不会!”吴一天立刻点头如捣蒜。
程岩:“不过本官相信没用,你们在云岚县十余年,却一直没发现手下之人贪污粮税、私通敌国……你们说,若朝廷知道了,皇上会信你们吗?”
胡成喜见程岩还肯跟他们废话,甚至将贪污粮税的事也推给了赵大河,渐渐领悟出点儿门道,人也冷静下来。他心知自己的前程和性命都在程岩手上握着,也不敢再打马虎眼,直接道:“大人想让我们做什么?”
程岩笑看着他,似乎很欣赏他的识趣,但却一直没开口,而是将目光又转向了前方战场。
胡成喜心中大急,心想程岩简直太阴险了!如今对方完全占据主动,却一个提示都不给,明显就是想要他自己坦白,和盘托出,直到他满意为止!可程岩什么都没承诺,完全是空手套料,偏偏自己连讲条件的余地都没有!
不能犹豫了!要保住命,只能乖乖听话!
胡成喜斜睨吴一天一眼,见对方鼻下挂了串亮晶晶的鼻涕,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个傻逼,到了这时候还蠢得跟猪似的,那就别怪我卖你了,他正欲开口说吴一天手上藏了本私账,却听对方道:“胡成喜家里的贴身丫鬟春菊是赵大河的侄女,他俩背着我不知干了什么勾当,大人,你好好查查他!”
卧槽!
别说已瞬间陷入呆滞的胡成喜,连程岩都惊了——吴一天居然知道这件事,莫非他一直装傻?
程岩表情微妙地问了句:“吴大人,那你知道米氏的身世吗?”
吴一天眨眨眼,“那是下官心善,怜惜她卖身葬父,便将她买下来了。”
程岩怀疑地看着吴一天,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此人高深莫测起来,竟有些看不透了。
“大人!”胡成喜一嗓子几乎喊破了音,“吴一天那个宠妾米氏是赵大河的私生女!算起来,吴一天还得叫赵大河一声岳父哇!”
程岩:“……………………”你俩说书呢?
“不可能!米氏是个好姑娘,你胡说八道!”
“春菊对我忠心耿耿,你才血口喷人!”
“呵呵,我早看出你近来不对劲,事事都要和我别苗头,是不是早就窥伺我的县丞之位?”
“科科,你算什么县丞,一问三不知,事事都是我在做,你有什么资格当县丞?”
……
两人话一说开,便再也顾不上面子,只想拼劲全力立功保命,于是你来我往泼妇骂街般地撕起来,细数对方黑历史,什么“强抢民女”、“强占田地”之类都是寻常的,到了最后连“接盘侠”、“喜当爹”之类都爆了出来。
双方脸红脖子粗,直接就要动手了!
程岩这才知道,原来胡成喜和吴一天还互给对方戴过绿帽子……感觉,关系有点复杂啊……
他见两人吵得实在忘我,正想提醒两句,却见吴一天“哇”地哭出来,“这么多年我把你当兄弟,你却睡我的女人。”
程岩一懵,咋开始卖惨了?却见胡成喜也叹了口气,“你不也让我帮你养了儿子。”
“我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我也只是一时迷失……”
程岩:“……”突然感觉兄弟这个词好廉价……
程岩轻咳一声,“你俩吵完了?”
两人齐齐抬头,幽怨地看着他。
程岩强忍住一身鸡皮疙瘩,“嗯,那就先看戏吧。”
反正在他俩基情四射的吵架中,程岩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而且他也听出来这两人都不知道赵大河是否藏有私矿。
至于为何要放两人一马,一来,是因为云岚县这种小地方,大多人都不愿意来,若这两人都被清算,吏部选官不知何时才能到。在他的计划中,一旦肃清了吏治,就要着手推行扶贫之策,到时候人手紧缺,他等不起。
二来,他缺钱,而这两人从百姓手中贪了很多钱,与其收归朝廷,再被其他人贪了去,不如用在云岚县的百姓身上。
三来,这两人都有把柄在他手上,也不敢不听话,即便将来他离任了,云岚县至少还有他们帮忙盯着,以免“人存政举,人亡政息”。
官场上从来不是非黑即白,他只能选择对自己、对百姓最有利的。
当然,程岩也打算让恩师帮忙物色合适的人手,若有能替代者,他是不会心软的。
而此时,前方的战况已渐渐明朗。
庄棋领着十余好手,将赵氏一群乌合之众并十来个幽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桑波这才知道为何那县令敢如此托大,只派了这么些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