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雷剧考科举(181)
何况,岳秋白还有把柄在对方手上……
“记住,今日内,切勿走漏风声,否则……”
岳秋白冷汗直流,匆忙应是。
等岳秋白一走,庄思宜立刻唤来心腹属下,简单交代了事情始末,道:“民乱一事绝不能让阿岩听见半点风声,庄一,你亲自去盯着程府,不许任何人出入。”
庄一领命离开,书房里再次只剩庄思宜一人,他缓缓给自己倒了杯茶,却在端起茶盏的瞬间又猛地一砸。
“哐锵——”
茶盏四分五裂,庄思宜一双眼腥红如血,好似噬人荒兽。
次日,巴省发生民变之事传开,满京哗然。
勉帝当即下旨调遣湘军、蜀军前往巴省镇压民乱,又着刑部、都察院的官员同赴巴省彻查,要求不放过任何一个涉案之人,且从严、从重处理。
满城风雨之际,被革职的程岩却半点不知情,还一心查阅水利相关资料,力求证明他是对的。
“老爷!老爷!”
埋首书海的程岩抬头,拧眉看向慌慌张张的管家,就听对方道:“外头的官差不许我们出去……”
程岩一想就明白了,这是对他的看管变严了,之前他虽处于软禁中,但府上下人却出入自由。
他微微一叹,心知自己多半被要被旧党推出去背锅了,只不知恩师遇到了什么麻烦,竟迟迟未与他联系。
“不能出去,便不出去吧。”
见程岩并不在意,管家急道:“那采买怎么办?府上人虽不多,但十来人的吃喝用度从哪里来?”
程岩笑了笑,“总不至于生生饿死我们,别多想了。”
此后一连四月,程府就像与世隔绝,而每隔三日送来物资的人,成了府上与外界唯一的联系。
又半月,庄思宜携圣旨前来,宣读了程岩的罪状。
程岩并不意外旧党会放弃他,却很意外皇上对他的处置居然是“斩立决”,他认为自己罪不至死。然而他并不知道,圣旨中的罪名是经过“美化”的,也不知道由他埋下了种子的民/变,竟与前朝叛党有关。
正是他的所作所为,给了叛党可趁之...机。
程岩被关进了刑部天牢,倒是没受什么折磨,期间唯有关庭一人来探望,但关庭什么都没告诉他。
因此一直到上了刑场,程岩始终认为自己对得起天地良心,他可以坐着受刃,因为他活得清白!
“咔——”
长刀斩下,身首异处。
那一刻天空忽然电闪雷鸣,只一会儿的功夫便暴雨倾盆。
大雨一直下到申时,庄思宜回到府上,下人们惊见自家大人面色苍白,浑身湿透。
庄府的管家关切道:“老爷,您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身边一个撑伞的人都没有?”
庄思宜没说话,只疲惫地摆了摆手,独自回了院中。
他将自己锁在书房,连衣服都没换便躺上了软塌,怔怔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庄思宜忽道:“阿岩,若你泉下有知,应该明白我对你已是仁至义尽。”
如果你得知真相,只怕生不如死。
庄思宜从下午躺到晚上,直到第一缕月光照入室内,他忽然起身点燃了一盏灯,而后从柜子里翻出个木箱。
木是上好的紫檀木,表面刻着精致的雕花,庄思宜缓缓抚过木箱上的锁,从腰间摸出了一把钥匙。
伴随“咔嚓”轻响,锁开了。
而木箱中并没有什么贵重之物,只有一盏老旧的河灯。
庄思宜并未取出河灯,而是从河灯中抽出一张红笺,红笺一面写着国泰民安,另一面还有三个字——长相守。
有些秘密他早就知道,但却只能装作不知,因为他无法给予回应,也承受不起。
在他的人生中,绝不容许有超出他掌控的意外存在,也绝不容许任何人影响他的意志。
所有错误的事一旦有了苗头,都会被他杀死腹中。
庄思宜手一松,红笺落入箱中,而他猛地合住了箱盖。
当天夜里,庄思宜发起了高热,若不是管家实在放心不下来敲门,都没人知道他已经烧晕了。尽管大夫救治及时,但这场病来势汹汹,差点儿夺走了庄思宜的性命。
他一连昏睡六日,太医说若第七日还不醒,只怕就再也醒不过来。
但第七日,庄思宜忽然醒了。
病愈后,庄思宜将所有经历投入到与旧党的争斗中,不到三年就将旧党势力清除殆尽。这时的他已成为内阁的一员,身兼户部尚书一职,并对首辅之位虎视眈眈。
又用了两年时间,庄思宜如愿以偿,成功取代了首辅张心岚。
但这一次权力更迭并无血腥,而是张心岚在审时度势后,主动让出了首辅之位。
如此,庄思宜终于登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但他犹不满足,他不想屈居任何人之下,只想永远高高在上——生杀予夺,随心所欲!
建兴二十七年,在君臣斗争中完败,以至当了数年傀儡的勉帝郁郁而终,太子登基继位。
这一年庄思宜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他权势滔天,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就连晋堰水库第一次蓄水发生溃坝,造成数万人死亡,都被他强势弹压下来。
但他能控制朝野上下,却没能管住小小的庄府。
某日,南江传来秘信,庄思宜的夫人梅氏怀孕了……
得了信的庄思宜第一反应居然是:梅氏都多大年纪了,还能怀孕?接着才反应过来自己绿云罩顶了。要知早在建兴十三年,他就将梅氏送回了南江老宅,十余年间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上一回见面还是四年前。
尽管如此,庄思宜却没什么愤怒的情绪,直到他知晓了奸夫是谁。
庄思宜回到南江时已入寒冬,庄府梅园细雪纷飞,花开正盛,园中凉亭还摆着酒壶和点心,可见方才正有人在亭中...赏景。
此时,庄思宜站在一株梅树下,望着被押跪在地的庄思辉,冷冷道:“倒是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一辈子窝窝囊囊的大哥,还有这个胆子。”
庄思辉颤着嗓子争辩道:“你将清芷扔在南江十余年不闻不问,是你没有尽到为人丈夫的责——啊!”
一股剧痛从右手传来,庄思辉下意识一看,就见手背上钉着把匕首,直直插入雪中。
鲜血浸入雪地,传来令人作呕的腥味,庄思辉的惨叫声回荡在梅园,让一旁的梅清芷又痛又怒:“庄思宜!要打要杀你冲着我来,是我引诱他的,和你大哥没关系!”
庄思宜慢慢转过眼,问她:“多久了?”
梅清芷一怔,咬了咬牙没有回答。
“建兴二十四年,腊月十七,庄明和刚刚死了三个月,你就和他儿子悖德乱/伦,搞到了一起……”庄思宜淡淡道:“你们是畜生吗?”
梅氏抖了抖唇,泪水无声滑落。
庄思宜继续道:“一朝首辅的夫人还不够你满足吗?你要自甘下贱,和这个废物私通?”
“满足?”梅清芷露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满足于你新婚之夜留我独守空闺?还是满足于你二十余年对我冷漠如冰?庄思宜,你不想碰我,还不许别人碰我?我告诉你,早在我嫁给你之前就和庄思辉认识,若不是你曾祖父强逼我父,我根本不会嫁你!”
庄思宜:“哦?原来怪我拆散了一对有情人?那我应该弥补才是啊,不如,我与你和离,再为你和庄思辉办一场大婚……”
“不!二弟,二弟你饶了我吧!”被刺了一刀的庄思辉早吓破了胆,连连磕头道:“我不喜欢她的,真的,都是她一厢情愿,求求你放过我吧!”
梅清芷不可置信地转过头,“阿辉……”
而庄思辉却不敢答应,只以头伏地,再未抬起。
庄思宜低低一笑,好整以暇地欣赏梅清芷惨白的脸色:“怎么办啊,我大哥不想娶你。”
刚说完,就见梅清芷猛地转回头,瞪着他的眼神仿佛猝了毒。
那一瞬间,庄思宜忽然就回忆起新婚夜时一双含羞带怯的眼睛,继而想到了曾祖父死前的嘱托以及自己的承诺,还有在承诺之前,他那片刻的犹豫……
庄思宜胸口骤然一痛,再无心和他们周旋。
他拢了拢披风,道:“将梅氏带回京,至于庄思辉,阉了吧。”
“不!二弟!我是你大哥啊,我们是血亲啊!你不能这么做——呜呜……”庄思辉被堵了嘴拖走,而梅清芷在听见庄思宜下令的那一刻,就直直晕了过去。
那一日庄府的闹剧外界不得而知,就连庄府内的人都被挡在梅园外,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庄二老爷带走了庄二夫人,并将庄大老爷送去了族中祠堂。
但三日后,庄思宜将自己一房单门迁了出去,又将庄府其他人通通赶去了庄子,众人这才心慌起来。
可他们不敢去求庄思宜,只敢找庄氏的族长说情,对方却告诫他们不要再闹,否则难保庄思宜不会自请出族。
等庄思宜回京后,就将梅清芷关在了府上一座僻静的小院。但让梅清芷意外的是,庄思宜不但没逼她落胎,反而日日请太医为她诊脉,竟是想让她生下腹中胎儿!
梅清芷猜不到庄思宜的意图,只觉得对方不怀好意,担惊受怕之下,她似渐渐有些神志不清了。
“疯了?”听到庄一来报,庄思宜轻嘲一笑:“不管她真疯假疯,找人盯着便是。”
庄一:“可她腹中的孩子……”
庄思宜闲闲地翻了一页书,漫不经心道:“我庄氏的血脉自然要留着,反正我没儿子,白送我一个岂不正好?”
庄一一愣,竟看不...出老爷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
如此风平浪静了数月,久到庄思宜几乎忘了府中还有梅清芷这个人,某天夜里,庄府突然走水了……
当时庄思宜正在文渊阁值夜,等得到消息赶回府中,火已被扑灭,纵火者也被擒获。局拷问,纵火者乃是梅清芷陪嫁嬷嬷的孙女,对方的目的也并非纵火,而是得了梅清芷的命令,前去书房偷一个箱子。只是她在心慌意乱下不慎打翻油灯,又怕被发现急急逃离,才引发了火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