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惊蛰差点被亲晕过去,喘着气趴在容九的怀里,还不忘碎碎念:“不可以,不能这样……明雨是我的朋友。”
他有点委屈,那鲜明的恶意,是如此明显。
为什么……
容九沉默片刻,手指拂过惊蛰的侧脸,用力地擦了擦他的眼角,冷淡而刻薄说道:“你和他,走得太近。”
那轻易燃烧起来的情意并不滚烫,冰冷到窒息的寒意里,掺杂着无尽的丑陋恶意。那不如惊蛰那么纯粹美好,反而充斥着扭曲的欲望。
那为嫉妒。
惊蛰不可思议地摇头:“可他只是朋友……”
朋友和伴儿,在惊蛰看来,是截然不同的关系。
他怎么都想不到,容九看似冷冰冰的模样,居然会……吃醋吗?
吃的还是,明雨的醋?
惊蛰有时难以理解容九的想法,当然,明雨的安全,他是一定要保护的,他絮絮叨叨地跟在容九的身后,让他一定不能对明雨下手,结果……
嫉妒的男人最可怕,惊蛰切身体会到这点。
那天回去,他的嘴巴都肿了。
如果不是容九塞给他的玉瓶,他第二天都不能见人。
可恶!
容九的性格恶劣到无可救药。
惊蛰已经收集了四个玉瓶。
每次打开柜子,就看着它们排排坐,异常亮眼。
立冬曾见过一次,还问惊蛰是什么材质,惊蛰却也是不知,只含糊说是朋友送的。
他多数时候到底在直殿司,和立冬不太熟。
折腾完云奎的事后,惊蛰总算轻松了些,而这位大块头非常投桃报李,很快就给惊蛰带来了一个对他来说,算是不错的好消息。
等八月一过,惊蛰就能正式入直殿司了。
这对惊蛰而言,无疑是好消息。
云奎的身体到底是好,在床上养了些时日,很快就恢复好,开始下床活动。他不再往外跑,也不再经常和人花钱,性子像是一朝发生了转变,变得愈发沉稳起来。
这由夏转秋的时节里,贵妃黄仪结的努力似乎有了成效,景元帝终于见了贵妃,而后,又时常去钟粹宫小坐。
一时间,空寂了几个月的后宫,因着陛下重新踏足,又有了几分跃跃欲试。
尽管承欢宫的血灾就在眼前,可她们入宫,本就为了博一场富贵,若是无出头之日,当初何必赶着入宫?
便又有几个,总爱往乾明殿送东西。
宁宏儒虽把着乾明殿不叫人入内,可东西至少是送得进去的。次数一多,这后宫就又热闹起来。
热闹之余,乾明宫悄无声息又换了人的事,仿佛就掩在尘埃里。
景元帝在洗手。
只是怎么洗,也总洗不干净那腥臭的血气。
他略皱眉,眼底浓郁的暗色,仿佛能吞噬所有情感,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可唇色却异常鲜红,好似流淌的血。
很少有人能欣赏景元帝的容貌。
纵是他的亲生父母也是如此。
越是锐利的美丽,越是刺痛他们的感官。他们在他身上谋求相同之处,更因为那不同而狂躁。
宁宏儒轻声:“陛下,人都清理干净了。”
滴答,滴答……
景元帝垂下来的手,正滴着血水。
在脚边凝成一滩。
手指还能感受到血液的余温,可掠夺性命并无分毫快感,只是为了压抑另一种扭曲起来的情绪。阴郁的暴戾在眉梢一闪而过,僵硬的脸庞上,露出了歇斯底里的暴躁。
景元帝的嘴角抿着,紧绷的忍耐克制着动作,让他连擦拭着手,都呈现出几分冷静优雅。
他将手帕随意地丢在盆里,本就染血的素白帕子瞬间被血水侵蚀,变得无比脏污。
“还是不够。”
他像是在问宁宏儒,又仿佛是自言自语。
“这是为什么?”
宁宏儒深深跪了下去,不敢说,却不得不说:“……许是因为,陛下非常在意惊蛰。”
喜欢是极为正常的情感,可景元帝向来与别人不同。
景元帝有些沉默地感受那些陌生的情绪。
是新生的,异样的。
滚烫到要沸腾起来的情绪,永远都不满足。
这贪婪,恶毒,充斥着掠夺和暴戾的欲望,惊蛰那脆弱的身体,又能承受多少?
景元帝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唇,微小的怜惜顷刻又被暴虐的掠夺欲取代。
每一个逢五的日子,惊蛰再仔细些,就能嗅闻到那挥之不去的血气。
淡淡的,却好似缭绕在男人的血肉里。
那血腥的杀戮过后,兴奋的欲望才能压下少许,不至于弄坏他。
真是期待呀。
惊蛰。
今天,又是十五了呢。
第23章
惊蛰觉得,容九除了是个醋坛子之外,还有一点点……怎么说来着,肌肤饥渴症?
这是之前系统的那个倒霉buff,可用在容九的身上,居然也十分之合理。
容九很喜欢乱摸他。
可这种乱摸,又不带太多的淫邪之气。
就是摸。
要么就是抱着他。
就好像在抱个娃娃。
惊蛰不得不怀疑,当初容九喜欢抱着他到处走,是否属于一种激发了心里潜藏的欲望?
他自己就够黏糊人了,没想到容九还更胜一筹。
惊蛰嘀咕,还真是不嫌弃他。
然后拍开了容九的手。
就在这躲闲的午后,这天气尚算炎热,容九这么抱着他,难道就不嫌弃热吗?
“你别摸了。”惊蛰小声,“待会还要见人的。”
衣服乱糟糟,肯定会被看出来。
容九微凉的手指落在惊蛰的脸上,那舒适的凉意,让他不由得蹭了蹭,相较于惊蛰正常的体温,容九的温度一直是偏低的。
在这个时候,自是难得。
“惊蛰不喜欢?”
容九懒洋洋地说着,他倚靠在树干下,修长的腿曲起来,中间的位置,刚好能放得下一只惊蛰。
惊蛰靠在容九的胸前,被说得有点面色微红。
不仅有肌肤饥渴症,还是个说话不害臊的。
“可是黏糊久了不会不喜欢吗?”惊蛰绞尽脑汁思索着之前明雨是怎么说来着,不要给的太轻松,不然对方就不珍惜云云,“说起来,你每次还啃我的脖子……不会是饿了吧?”
容九仗着药膏的超好恢复性,在发现了脖子的优越处后,总是会埋头乱啃。
将这个词用在容九的身上,显然是不大得体。
毕竟容九可是一位高冷,淡漠之人,那张脸摆出去,谁都不觉得他会做出这般事,可身为被啃之人,惊蛰总有种容九咬的不是自己的肉,而是自己的骨头。
那好牙口,要是真的啃在骨头上,肯定也是嘎嘣脆。
容九:“那药,用完了吗?”
惊蛰:“还剩一点。”
一点就是,真的只有一点点。
容九送来的药,就没有不好用的。
惊蛰从前都不爱用,可自打容九摸着他的手心,发现上面粗糙的茧子后就若有所思,让惊蛰闲着没事,也要时常用用。
惊蛰用了,然后发现,手心的茧子真的淡了许多。
然后,惊蛰又悄悄停了。
被容九发现后,逮着一顿亲,差点没断了气,好不容易才给自己争了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到底是在宫里做事。
如果手上真的一点老茧都没有,轻易就会被人发现,而这,也不是什么好解释的事。
谁人手上都有,偏你没有,这可不稀奇?
又不是什么富贵命。
“只要你想,为何不能是富贵的命格?”容九挑开惊蛰脸上散落的发丝,轻描淡写地说道,“怕他们作甚?”
这就是惊蛰和容九的差别。
地位的不同,以至于他们看待事情的角度,都截然不同。
惊蛰对容九这个回答并不生气,只是老实地说道:“可我还要干活,这层老茧,其实也是保护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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